陸正元把我?guī)У铰灭^隔壁的一家飯館,進門時他和服務員打了招呼,服務員把我們領到一個小包廂,說:“陸警官,您看這間還滿意嗎?”
我滿臉狐疑的看著陸正元,只是兩個人吃飯,干嘛還要弄個包廂?
陸正元尷尬地笑了笑,招呼我坐下來,“你坐,看看想吃點什么,不用跟我客氣。”
我皺了皺眉,開玩笑道:“陸警官,這頓飯你是以私人名義請的,還是……”
陸正元給我倒了杯茶,“你就盡管點吧,哪來那么多廢話!”
我隨意翻動了下菜單,“那服務員就給我上一桌你們這里的最受歡迎的吧。”
那女服務員笑了笑,眼睛看著陸正元。
“你別聽他的,給我上個四菜一湯,老樣子吧!”陸正元就這么把服務員打發(fā)走了。我揶揄道,“陸警官,出門前你跟李局申請了多少公款?”
陸正元摸了摸鼻子,正色道:“陳天然,這次我們遇到大麻煩了。”
“等等,你是說你們遇到大麻煩,還是我遇到大麻煩?”
“陳天然,你能不能嚴肅一點,我是說真的。”陸正元瞪著我,一臉不悅道。
我正了正身子,“可是你們都不相信我。”
陸正元低頭把玩手上的茶杯,嘆氣道:“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只是你把事情說得太玄乎,任誰都不可能馬上接受。”
“可那就是事實。”我說道。
陸正元沒有說話,似乎在想些什么。而后又忽然抬起頭,“陳天然,你有辦法幫我們找到陶斌和李冬青嗎?”
我自嘲地笑了笑,“連你們警察都找不到他們,我能有什么辦法。”
就在這時,一位女服務員敲門進來了,我和陸正元的談話也停了下來。
“請問有什么事嗎?”陸正元問道。
那服務員手上拿著一個銀手鐲,猶豫道:“請問你們誰叫陳天然?”
我微微一怔,說道:“我就是。”
她舒了口氣,把那銀鐲子遞到我面前說道:“這是剛才一位先生托我?guī)Ыo您的。”
我遲疑了片刻,接過了手鐲,隨口問道:“那先生長的什么樣你還記得嗎?”
女服務員搖了搖頭,說,“樣子我沒看清,他是騎機車來的,戴了頭盔。”
我點點頭,反復看著那手鐲,陸正元示意服務員先出去,然后問我道:“這手鐲是你的呀?”
我搖搖頭,“不是我的,只是覺得有些面熟,很像林麗麗手上戴的那個。”
“林麗麗?”陸正元驚訝道,“就是你那位女同學?”
我疑惑地看著他,不解道:“陸警官,你沒事吧?”
陸正元猛地站起來,“這飯咱不吃了,追人去吧!”
聽他這么說,我才反應過來,在這個地方?jīng)]有人認識我,會給我送手鐲的人一定是李冬青或陶斌中一人!
“喂,陸警官,你們不吃飯了嗎?”
當服務員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頃r,我和陸正元已經(jīng)出了飯館門口。
坐在陸正元的車上我一直在想,送我這手鐲的人是什么意思,如果剛才那人是李冬青,他想要跟我表達什么?
“陸警官,我們?nèi)ヌ迳剑?rdquo;我突然想到那天在太清山時,李冬青告訴我的那個土堆。當時因為不想讓警方知道,我還故意把他們引開了,現(xiàn)在看來,或許那土堆能給我一些答案!
“陳天然,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陸正元一邊調(diào)轉(zhuǎn)車頭,一邊問我道。
我搖搖頭,“我現(xiàn)在也不敢確定,還是先到那里再說吧。”
雖然大火早已經(jīng)熄滅了,可當雙腳踩在太清山上時還是覺得腳底發(fā)熱。太清山腳下有很多武警在把守,因為有幾個警察在這場火災中被燒死了,再加上先前的命案,所以一般人是不能靠近太清山的。不過幸好有陸正元在,我們很順利的來到了半山腰。
找到了先前的那個小土堆,我和陸正元二話不說徒手扒開上面的土,可因為昨晚火燒得太旺,地上的土還是燙的,沒一會兒,我和陸正元的手就起了水泡。
“陳天然,要是下面沒有東西的話我跟你急!”陸正元吹著手上的水泡,恨恨地說道。
我苦笑一聲,“下面有沒有東西我也不敢保證,陸警官你要這么說我就不敢讓你繼續(xù)了。”
“行了,不管有沒有,我挖還不行嗎?”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xù)扒開地上的泥土。
“陳天然你看……”陸正元指著面前的土坑,滿臉驚恐道。
“怎么啦?”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覺頭皮發(fā)麻——陸正元挖出了一只人手!
我還要繼續(xù)往下挖,卻被陸正元阻止了,他說:“你別動,我馬上打電話到隊里,讓他們派人過來。”
既然陸正元這么說了,自然是不能再繼續(xù)往下挖。不過我卻很好奇,被埋在下面的人到底是誰,從剛出挖出的手來看,應該是一個男人的手!
“陸警官,眼看就要下雨了,怎么還沒人來呀!”我抬頭望了望烏云密布的天空,問道。
陸正元也一臉焦急,他拿著手機來回走動,嘴里喃喃說道:“都過去這么久了,是應該來了呀!”
正說著,就看到有人往我們這邊走來了,我示意陸正元道:“陸警官,他們來了。”
“小陸,死者在哪里?”
沒想到這次李局長也來了。我心想,這次太清山出事,上面一定是給了他壓力。
“就在那里。”陸正元指著說道。
因為我是外人,他們不讓我過去。我只好待在樹下,遠遠的看著他們。
“這……這怎么可能?”尸體被抬上來的時候,我聽到了陸正元的驚呼聲。顧不得剛才他們的警告,我趕緊跑了過去,“陸警官,怎么啦?”
“陳天然,誰讓你過來的!”李局長看到我,大聲罵道。
我正要解釋,就聽陸正元幫我解圍,“李局你先不要激動,還是讓他認認尸體再說吧。”
我一聽認尸體,腦袋有些發(fā)蒙,喃喃說道:“陸警官,你的意思是我認識死者?”
陸正元示意法醫(yī)發(fā)白布掀開,“你看看吧,這人是不是李冬青!”
“李冬青?”我疑惑道,待我眼睛停放在尸體上面時,我捂著嘴,驚訝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怎么會是李冬青,他怎么會被埋在這里?難道是被陶斌所殺,如果剛才給我送手鐲的人不是他,那會是陶斌嗎?
“陳天然,你確定死者就是李冬青沒錯嗎?”李局長問道。
我回道:“是,他就是李冬青。”此時我像是泄了氣的氣球,渾身無力。
李局長看了我一眼,揮手道:“今天的事就這樣的吧,你先回旅館,我們有事再找你!”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說這樣的話了。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陸正元送我回去的路上進了一家手機店,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手機盒子,上車就丟給我說:“這手機你先用著,方便我們聯(lián)系你。”
“謝謝,”我接過手機笑道。
陸正元專心開著車,一直到旅館門口,他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我正走進旅館,就被前臺叫住了,“陳先生,剛才有人給你送來了一封信。”
我心一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請問送信過來的人長什么樣?”
她想了想,說:“是個男的,身高大概一米八的樣子,臉長什么樣我就不知道了,因為他戴著一個黑色的頭盔,把信給我后就走了。”
果然是同一個人!
我拿著信,道了謝后就上了樓,關上門后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不過很快我就失望了,因為里面只有一張黑紙,一個字都沒有!
我癱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本來嫌疑人有兩個人——陶斌和李冬青,可今天卻在太清山挖出了李冬青的遺體,那就說明現(xiàn)在最大的嫌疑只有陶斌!可兇手如果真的陶斌的話,那今天給我送手鐲和信的人又是誰?陶斌身高只要一米六多,而前臺說給我送信的人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顯然和陶斌的身高不符。
想著想著,感覺眼皮越來越重,我翻了個身,趴在床上睡著了……
天花板一下子突然變紅了起來,像是被血染了一般。很快的,紅色凝成一滴滴血珠,“滴滴塔塔”的滴到我臉上。我想要起來,卻發(fā)現(xiàn)身子無法動彈,像是被鬼壓了床!我驚恐地大叫著,沒想到我聲音越大,那血滴下來的速度越快,到最后竟變成了血柱,嗆得我快要窒息……
我猛地坐了起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我做了噩夢。我用手抹了把臉,卻看到我滿手猩紅,一聞,還有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這血是從哪里來的?我心里惶恐不已,在屋里團團亂轉(zhuǎn),忽然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竟然也是滿臉血跡!我以為我受傷了,扯過紙巾一通亂抹,臉上恢復了干凈,并沒看到哪里有傷口……
我看到掉在地上的黑紙,心里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念頭。我撿起那張黑紙,急匆匆地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