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呀!”我慘叫一聲,往工人身后躲去,手指衣櫥顫聲道:“那……那里面有人!”
工人一聽,急忙跑到廚房,待他出來時,手上已經(jīng)握著一把菜刀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衣櫥,嘴里喊道:“誰躲在里面?趕緊出來!”
沒有人回答,屋里安靜得連呼吸都覺得很大聲。
我見那人嘴里一張一合是,像是在說些什么,可惜我和工人都沒聽見。不過有工人拿刀在旁,我膽子也大了些,“嗖”地一下沖到衣櫥前,我猛地拉開了櫥門……
“這……”工人懷疑地看著我,“陳先生,衣櫥里根本沒人呀,是不是你看錯了!”
聽他這么說,我一下子懵住了。我指櫥柜大聲說道:“怎么可能,他現(xiàn)在就坐里面,你怎么會沒看見?”
工人茫然地?fù)u著頭,眼神擔(dān)憂的看著我,關(guān)切道:“陳先生,你沒事吧?”
“我還想問你沒事吧,這么大人坐在那里你沒看見?他現(xiàn)在正在看著你笑呢。”我此刻很抓狂,不明白這工人是怎么回事,明明里面坐著一個老頭,他怎么能說沒看見?
“陳先生你冷靜一點。”工人一邊安撫我的情緒,一邊往屋外退去。這時門外早已圍了一群看熱鬧的人,大家都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我……
“我冷靜不了。”我憤怒地指著衣櫥大罵道:“你,到底是人是鬼,為什么大家看不到你,你躲在我家衣柜在做什么?”
“你昨晚不是剛從老板娘那聽到我的故事嗎,怎么這么快就忘記了?”衣櫥里的男人甕聲甕氣地說道。
果然是這樣!我絕望地望著他,喃喃問道:“為什么偏偏只有我看得到你?”
“這就是你的命,你終究逃不過命運的安排!”老張頭說完便消失不見了,我沖去翻櫥柜,里面除了我的衣服外什么都沒有……
屋里,我情緒崩潰,欲哭無淚。屋外,鄰居們交頭接耳,不知道在低聲談亂些什么……
最后,大家一致都認(rèn)為是我發(fā)瘋了,指指點點之后便各自回自己家去了,屋外,只有那個前來幫我搬家的工人還站在那里。
躊躇了片刻,工人最后還是回到了屋里。他是一個老實人,雖然看到我滿嘴胡話,情緒不穩(wěn)定,可他還是默默地在幫我收拾東西。他一定是在同情我,覺得我年紀(jì)輕輕就得了精神病,很是可憐!
……
“大家一定都覺得我瘋了,呵呵……其實我也覺得自己快瘋了。”我雙眼無神地看著窗外,喃喃自語道。
工人聞言停了下來,用同情的眼光地看著我,嘆了口氣,低頭繼續(xù)收拾東西。
“算了,你走吧,我今天不搬家了!”我頹喪著一張臉,悶聲說道。
“這……”工人有些為難。
我在口袋里掏了一會兒,掏出了錢包。從里面數(shù)了幾張百元大鈔,遞到工人面前,說:“這是答應(yīng)付給你的錢,收下后就離開這里吧!”
“這怎么可以……”工人推辭,他是個老實人,始終認(rèn)為他沒有做事,就不能收下這錢,“陳先生,我還是送你去醫(yī)院看看吧。”工人建議道。
我無奈地笑了笑道:“看來你也覺得我有病了……你放心,我沒病,真的!”
“不…我沒那個意思。”工人急忙解釋,躊躇了一會兒,他又說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如果陳先生還有什么需要的話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說罷便匆忙離開了。
我以為這已經(jīng)是我遇到最糟的事了,沒想到這僅僅是一個開始。下午,我接到了醫(yī)院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告訴我,奶奶得急病入院,此刻正在醫(yī)院搶救,醫(yī)院已經(jīng)下了病危通知書……
當(dāng)晚,我連夜坐車趕回老家。
奶奶的身體一向很硬朗,從沒有生過什么大病,前兩天我剛給奶奶打過電話,奶奶還告訴我,她身體很好,叫我不要擔(dān)心!
奶奶可千萬不能有事?。∫宦飞?,我不時在心里暗暗祈禱奶奶能夠化險為夷,平安無事。我自幼父母雙亡,由奶奶一手拉扯大,兩人相依為命至今。我無法想象要是連奶奶也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該要怎么繼續(xù)生活下去……
本來打算明天去陶斌家的,如今奶奶病重,怕是去不了了。我翻開通話記錄,找出那天陶斌給我留的電話,按下了撥號鍵。良久,那邊才接起電話。
“喂……”接電話的是一位老人,他的聲音緩長,低沉,猶如地底下傳來般陰冷。
“伯父你好,我是陳天然,”我以為接電話的人是陶斌父親,“陶斌在嗎,我找他有點事。”
“誰是你伯父?你打錯了吧,我這里沒有叫陶斌的人。”那頭的老人冷聲回道。
我有些驚訝,以為真是自己打錯了,又重新看了看號碼,確實是陶斌當(dāng)時給他留下的。我依然不死心地繼續(xù)說道:“可那天他給我留下的號碼就是這個呀,我想我應(yīng)該沒有弄錯的。”
“你這小伙子真是煩人,我說沒有這個人就是沒有,你怎么還不明白呢!”老人語氣里顯得很不耐煩,“我告訴你,我這里是殯儀館,除了我一個活人,其他的都是死人,除非你要找的是死人,不然你就是打錯了!”說完老人便怒氣沖沖地掛斷了電話,留下電話這頭一臉驚愕的我。
我當(dāng)時心里納悶極了,這陶斌怎么用殯儀館的電話打給我,忽而又想,難不成他現(xiàn)在是在殯儀館里工作?不過很快我又否定了這個猜測,如果說陶斌是在那里工作,這老頭應(yīng)該認(rèn)識他,自然也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可剛才老頭已經(jīng)很明確地跟我說,他那里根本沒有誰叫陶斌……
“前面就是柳林鎮(zhèn)了,要下車的人趕緊準(zhǔn)備下車??!”恰在此時,司機在前面喊話道。我往窗外一看,可不就到柳林鎮(zhèn)了嘛。
下了車,我便打的直奔鎮(zhèn)上醫(yī)院。我心想,既然聯(lián)系不上陶斌,那只有等奶奶病好以后再向他登門道歉了。
到醫(yī)院時已經(jīng)是下半夜,我剛邁進(jìn)醫(yī)院大門時便感覺得背脊一陣發(fā)涼,肩膀也莫名的覺得沉重,像是挑了百斤重?fù)?dān)似的,步伐也變得緩慢了下來。
耳畔忽然傳來小孩嬉鬧的笑聲,我尋思著,這大半夜的,醫(yī)院怎么還會有小孩子在嬉鬧?我好奇地四下張望,卻連半個人影都沒見著。猛然的想起了前天在路上遇見詭異之事,我頭皮一陣發(fā)麻,不敢再停留半刻,轉(zhuǎn)身急忙往急診室跑去!
進(jìn)到住院部大樓,迎面剛好走來一位女護(hù)士。“請問王月蘭住在哪個病房?”我詢問道。
“你是她的家屬?”女護(hù)士上下打量我一番才問道。
我點了點頭,不知為何,面對這名護(hù)士的打量,我心里竟莫名的感到有些恐懼,恨不得馬上轉(zhuǎn)身逃跑。
“三樓304號病房,從樓梯上去左拐就到了!”說罷那護(hù)士便不再理我,打開旁邊房間的門,走了進(jìn)去。
我看到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心里長舒了口氣。這護(hù)士的眼睛實在可怕,白眼仁填了大半眼窩,黑眼珠只有豆粒般大,乍一看,活像是死人眼睛……
我一口氣跑上了三樓,正要往左拐去找304病房,手臂忽然被人拉住了,……
“你要去哪里?”身后是一個女孩的聲音。
我轉(zhuǎn)身去看,拉住我的是一個身穿護(hù)士服,身材嬌小的女護(hù)士,此刻她一雙大眼正緊張地盯著我,抓著我手臂的手不愿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