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愛情相等于瘋狂

回到客棧,紅燼剛一進(jìn)房里就看到許長生睡在自己的床上,紅燼默默退了出去,她應(yīng)該沒有進(jìn)錯房的說。

大概是聽到了房門打開的聲音,床上的許長生醒轉(zhuǎn)過來,剛好看到順手關(guān)門出去的紅燼,不由得大叫一聲:“紅燼!!”

紅燼打開門鉆進(jìn)一個小腦袋,“怎么了?”

許長生剛想掀開被子卻又忽然看到自己一身褻衣,然后又略嬌羞地把被子蓋上,好看的眉毛直起來,嘴里的語氣也頗為嚴(yán)厲,“紅燼,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

“去找金少爺了呀!”紅燼走進(jìn)來,關(guān)好門,搬個小凳子坐在許長生窗前,一副認(rèn)真乖小孩的模樣。

看她這樣,許長生倒是不好意思嚴(yán)厲地教訓(xùn)她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有人進(jìn)來你的房間里,把你的房間弄得一團(tuán)糟?”

“不知道。”紅燼搖頭,無辜的神情看得許長生甚是無語。

“反正你也沒事不是嗎?”紅燼說道。

許長生突然福至心靈,“如果我有事呢?”

“如果你有……”紅燼停頓下來,看了一眼許長生,然后想了想,說:“我會覺得很傷心,很難過,我會去地府找你的。”

“然后呢?”許長生繼續(xù)問道,“找到我之后呢?”

“陪著你呀!一直到你要去投胎的那一天。”紅燼很自然地說道。

許長生沉默一下,又突然笑了,手指彈了彈紅燼的額頭:“你喜歡我嗎?還是愛我?”

“什么是喜歡?什么是愛?有區(qū)別嗎?”紅燼不明白。

許長生只能深深嘆一口氣,然后用手心蹭了蹭紅燼的發(fā)旋。

紅燼覺得許長生摸自己的時候好像自己摸小黑,于是她略略不自然地閃開了,“我還有事要去金府,你自己記得吃早飯,午飯我回來陪你吃。”

許長生笑笑點(diǎn)頭。

紅燼走后,許長生看著床上的床帷隨著風(fēng)輕輕搖動,眼神深沉。

南世之剛剛在城里給大家講經(jīng)頌道完畢,讓隨行的小沙彌先回寺廟之后,轉(zhuǎn)身進(jìn)了一戶宅子,這個宅子是他在新溪城里購置的,為的就是能在講完經(jīng)之后休息一下,這樣聽起來和奢侈,可這是必須的。

他慢慢推開門,因?yàn)檫@里面有個人在等著他。

“你回來啦?”尤拉趴在院子里的小水池旁,暴曬在這樣的陽光下,背部嬌嫩的皮膚曬得通紅通紅的,鱗片都有些干枯得起皮。

南世之皺了皺眉頭,“又餓了?”

“嗯嗯!”尤拉點(diǎn)點(diǎn)頭,毫不在意地又翻了一個身,仰面朝上,露出兩只大白兔,“好餓?。?rdquo;

南世之趕緊進(jìn)屋拿了件衣服披在尤拉身上,尤拉不耐煩地又把它扯掉,“什么玩意兒,別往我身上放。”

“可你這樣曬著也不是事。”南世之沉聲回答,面有慍色。

“可是我餓?。?rdquo;尤拉在水里瘋狂翻騰,“我餓!我好餓??!”

南世之嘆了口氣,尤拉是人魚,人魚的胃口和饕餮沒有區(qū)別,他們永遠(yuǎn)不知道吃飽是什么感受。

永恒的饑餓,并且樂此不疲。

南世之掀起寬大的法袖,把手臂伸到尤拉面前,“等那個姑娘走了就好,過幾天她就該走了。”

尤拉看著南世之伸到嘴邊的手臂,深深地吸了口氣,眼里迅速升騰起欲望和瘋狂,“給我吃嗎?”她問,聲音顫抖著。

“最多三口,不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不好。”

尤拉張開嘴,輕輕含住一塊肉,舌尖輕輕描繪過干枯蒼老皮膚下脆弱跳動的脈搏,香甜的味道還未到來,誘惑的想象就先一步充斥整個大腦,這是南世之,是她的南世之,她的。

尤拉的眼里開始冒起血絲,南世之靜靜地看著尤拉,尤拉慢慢允吸著表皮,在南世之的手臂上留下一個又一個嫣紅的吻痕,半晌,尤拉放開了南世之,她平躺著往后倒,沉入水底,吐出一串泡泡,又忽然猝不及防地冒出水面,微笑著看向南世之,她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世之,我們做吧。”

南世之平靜地說:“別鬧。”寬大的袖子遮住底下狠狠抓緊的拳頭,南世之覺得喉頭略有腥甜,他今年七十八歲了,一副蒼老到快進(jìn)棺材里的身軀,以及不知道還能跳動幾天的心臟,而面前這個女子是人魚,她還有很長很長的壽命,她漂亮到讓人不知所措,而且永遠(yuǎn)如此漂亮。

尤拉促黠地眨眨眼,絕美的臉上滿是魅惑,“世之。”

南世之轉(zhuǎn)身欲走,卻被突如其來的沖力壓制在地面,尤拉蹭蹭他的額頭,“我餓了,我們做吧。”

南世之眼里涌起憤怒和悲哀,“別鬧了。”

尤拉罔若未聞,親吻他的眼角和唇畔,舌尖舔過干燥的唇,扯開他的袈裟,尤拉溫柔地說:“我來。”

南世之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尤拉,尤拉又覆上來吻住他的眼簾,南世之不得不閉上眼,感覺到柔軟的嬌嫩的唇擦過他的睫毛,她沙啞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別看,別看,我會瘋掉的。”

——我已經(jīng)瘋了,南世之淡淡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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