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睡剛起,南世之穿過回廊,一個小和尚略帶欽佩地低頭行禮:“師伯。”
南世之輕輕點頭,年近八十的他臉上帶著圣潔的肅穆和慈悲。
走出院門,南世之直接往后山而去,申時的日光火烈地照耀著新溪的水光山色,后山林木茂密,偶爾有一兩條小溪流帶著山里冒出來的泉水潺潺流到山上的湖里去。
走到湖邊,南世之慢慢地坐下來。
現(xiàn)在的日光正烈著,來后山的人少之又少,到湖邊的人亦是極少,南世之就那樣坐著坐在了湖邊的大石頭上誦經(jīng)。
半晌,一個腦袋破水而出,深紫色的頭發(fā)緊貼在肩膀上,靈動的眸沿著水跡睜開,烈焰般的紅唇微微開啟:“世之。”
南世之睜開眼睛,古井無波的眼神看著尤拉,復又閉上。
尤拉一個猛子扎進水里,甩起的深紫色魚尾帶起一腔水花澆在南世之身上,南世之也不惱不怒,仍然老神在在的誦經(jīng)念佛。
尤拉又鉆出水面,漂浮于南世之不遠的水面,安靜而深沉地看著南世之,“你后悔么?”她突然開口道。
南世之緩慢睜開眼睛,看著尤拉,兩人對視半晌,尤拉突然凄厲朝天悲嘯一聲,然后定定地看著南世之,南世之仍然古井無波地看著她,尤拉猛地撲上去摟住南世之蒼老的身軀,嬌嫩的乳白色肌膚帶起水花沾濕了南世之蒼紅的袈裟,暈開暗紅色的水跡。
腰部以下的鱗片愈發(fā)深郁,紫成一片黑色,尤拉的嘴唇貼上南世之的嘴唇,輕咬慢噬,她安靜閉上眼睛,仿佛已經(jīng)陷入這場情動之中,只有不停拍打的魚尾證明她的激動。
南世之仍然是平靜地看著尤拉,一如他這么多年的眼色,卻帶上了一絲暖暖,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菩薩突然跌入這萬丈紅塵中。
尤拉咬破了南世之的嘴唇,舌頭深入南世之嘴里,瘋狂地舔舐著失去牙齒保護的牙床,南世之輕輕做出一點回應,尤拉愣了一下,突然更為瘋狂進攻,不管不顧。南世之的嘴唇已經(jīng)滲出血液,腥甜的味道刺激尤拉的味蕾,讓尤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她仿佛已經(jīng)化身烈火,要將兩人燃燒殆盡。
半刻,尤拉放開了南世之,看著南世之被摧殘到血肉模糊地嘴唇,突然悲嗆而低沉地說:“你是我的,就算以后后悔也來不及了……”
南世之輕輕喘息,沉默地閉上了眼睛,沙啞地開口:“新溪來了一個厲害的,收斂點!”
尤拉微笑看著南世之,溫柔的深紫色眸子里卻溢滿決絕和狠辣,不置可否。
紅燼報出了一個地址之后金管家只好帶著金老爺打道回府,人群散去,紅燼看見了一只注視著她的許長生,和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的李君醉。
許長生走上前來,向紅燼介紹:“這是我的結(jié)義哥哥——李君醉。”
然后又向著李君醉介紹:“弟妹。”
紅燼微微笑,一反之前冷冽對待金府眾人的態(tài)度,溫和的神情如沐春風。
李君醉回以一笑:“弟妹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許長生開口:“那是自然。”語氣中的自豪顯而易見。
李君醉不自然地皺了一下眉頭,復又迅速恢復原樣,看著紅燼。
紅燼無疑是美麗的,而且周身隱隱流淌的氣質(zhì)又極為出眾,連討厭她的李君醉也不能否認她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紅燼淡然地笑著,對許長生的認可和李君醉的夸贊不見絲毫扭捏和謙遜,亦不見絲毫自滿和得意,仿佛三人只是在談論天氣如何。
李君醉又不由得贊嘆她的氣度。
三人略略談論幾句,這里畢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李君醉就邀請紅燼和許長生上自己的畫舫用晚飯。
許長生正要拒絕,李君醉立刻道:“長生莫不是不給面子,今天我倆結(jié)為兄弟,弟妹又正好在場,做哥哥的請弟弟和弟妹吃頓飯,弟弟都要拒絕嗎?”
還能怎么說,更何況許長生是個不太懂拒絕的人,只好拉著紅燼去了李君醉的畫舫。
紅燼表現(xiàn)出了一名妻子應該有的順從和溫婉,表示無所謂去哪兒。
晚上許長生和李君醉高談闊論,紅燼只是淡淡笑著看向許長生,偶爾在一些事情上發(fā)表一點言論,便不做聲。
宴后,李君醉仍極力挽留許長生留下來住宿,許長生看了一眼紅燼,紅燼不置可否,卻別有深意地看著許長生。
許長生果斷拒絕了。
回到客棧,許長生問道:“紅燼你剛剛那是什么意思?”
紅燼隨意搖頭:“沒什么意思?。?rdquo;
“可我總感覺,你和李兄之間有點怪怪的。”許長生疑惑的說。
“錯覺。”紅燼下了定義。
“那你剛剛看著我是什么意思?”
“唉喲!就是看著你咯!沒有別的意思。”紅燼笑著否決了許長生的胡思亂想。
許長生愣愣地嗯了一聲,然后又愣愣地看著紅燼,臉上突然紅起來。
紅燼瞟一眼許長生,不明白他的腦子里是什么,怎么一會兒一套的。
許長生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把頭埋進了臂彎里,悶悶的說:“小生,小生想和你成親……”
紅燼這才明白了剛剛許長生的臉紅什么意思了,頓時覺得全身都有點不自在了。
許長生的聯(lián)想能力也太靠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