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起來那么多,倒是可以告訴你,去年的考題。”沈從業(yè)的記憶十分好,此刻也不想一下子全部說了,只是想看這個小女子到底能有什么見解。
于是就著一個考題來試探,而她不過略一思考,就說出了屬于自己獨特的見解。跟師父的想法不盡相同,帶了一點她自己的看法在里面,卻也不顯女子的淺顯。
甚至可以說,這短短幾句話,已經(jīng)讓沈從業(yè)大開眼界,不由得對沈宜晴瞬間多了幾分欣賞。
快到花廳的時候,她停了話頭,不過轉(zhuǎn)過頭對他說:“過幾天宜晴會登門拜訪,與二叔多談?wù)勥@個話題,可好?”
“好!”沈從業(yè)的心情似乎突然變得很好,這一次來也總算是不虛此行了!
就是四個人用飯的氣氛,也比想象中的好許多,連氏也沒有想到,丈夫竟然在短短的時間之內(nèi)不但被宜晴勸服,連心情也好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說了什么。
送走了兩人,沈從裕又把她叫到了書房,一方面知道她肯定是有事情要單獨問自己,另一方面也想知道她對二弟夫妻今日的來意有什么看法。
“宜晴,今日找我,所為何事?”關(guān)上書房的門,沈從裕就肅然發(fā)文。
“不過是想問問你,對我的婚事有什么看法,會不會隨意把我許了人而已。”
“爹是不想把你隨意許了人,但是你的年紀也的確不小了,所以權(quán)衡再三,我請了府尹夫人幫忙,這才知道州郡知府大人嫡出的二兒子一表人才,也正是到了成家的時候。本想過幾天事情差不多了再跟你說,但今日你問了,那便先告訴你了。爹的眼光總是不錯的,也好在人家愿意讓你們其中一個孩子姓沈。”
沈從裕的心情似乎很好,對于這件事情也說得坦然,倒是直接讓她陷入了某種恐慌。
現(xiàn)在談婚論嫁,對方不是那些姨娘的人固然還好,可如若出嫁,要調(diào)查當年的事情就更加的束手束腳了!
“對方也是愿意的么?”她心里越是驚濤駭浪,面上倒是波瀾不興。
“我沈從裕唯一的嫡女,對方怎么可能會拒絕!”他摸了摸胡子,倒是十分的自信,加上訣真人的威名,只怕對方也不會拒絕。
嫡出的兒子是有機會接管家業(yè)不錯,但尚有長子,二兒子總是要弱勢一些的。做了沈家的姑爺,將來的日子也可以享清福,任何一個父母都不可能會抗拒的。
“那便好,婚姻大事,女兒自是聽從爹爹的安排。”她垂眸,不讓他看到自己眼中蘊藏的情緒。
看來此事,也需要未雨綢繆了!
不管對方怎么樣,先把這門親事?lián)跸略僬f!
于是當晚一頭霧水到來這依蘭院的蔣姨娘,倒是成了這件事情的切入點。宜晴也不是什么笨蛋,約著她來依蘭院,還偏偏屏退了所有的人,拉著她到院子里面賞月。
今晚烏云密布,哪里有月亮可以賞?
借用靈敏的耳力感知到外面偷聽的人,她便一臉愁容地看著院子里幾近開敗的蘭花嘆了幾口氣。
“大小姐這是怎么了?”蔣姨娘本就陪著小心,看她這個樣子,不由馬上關(guān)心。
“姨娘,你說我這懵懂地在府外過了那么十年,回來也不過兩年,竟然轉(zhuǎn)眼又要嫁出去了。難道,我真的是老了嗎?”說著,她還傷感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總歸是很不喜歡這種命運掌控在別人手中的感覺。
“嫁出去?”蔣姨娘也并不是那么笨,咀嚼著這三個字,不由一驚。
就是她也希望跟自己沾親帶故的人娶了宜晴,這會兒聽她這話,倒更像是塵埃落定一般!
而且還是嫁出去!
不是說老爺原本的打算是招婿么?
“是啊,嫁出去,據(jù)說對方是州郡知府的兒子,什么都是不錯的。可我就是覺得,好舍不得這個地方!姨娘,人的命運是不是都不能自己主宰的?”她眼眶之中有幾分濕意,這演技還是從師弟那兒學(xué)來的。
這個家伙每一次闖禍都會用苦肉計對付師父,只要一哭,師父基本上就沒有什么脾氣了。
蔣姨娘聞言也有幾分動容,想到這爭斗十幾年的無奈,心情也不太好,跟著就嘆了一口氣。
雖然說不上多同情宜晴,但此刻她如果真的嫁出去,自己的處境也只會更艱難。
一時間許多想法涌上心頭,她又不是一個特別聰明細致的人,自然想不到宜晴說這話有什么特別的用意。
蔣姨娘哄了她幾句,又陪著她說了會兒話,才離開。
宜晴的四個丫鬟這才一齊圍攏過來,都十分不懂,這個時候她們家小姐跟那個蔣姨娘有什么好說的。
“不過是說了些家常,問了些事情,你們不用擔(dān)心。”即便是過了兩年,她對這些丫鬟也不是全然信任的,不過這件事情其實本來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自己要說不想嫁人,那也得是多么驚世駭俗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