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幾人一人一句,唯有冬俏不開口,宜晴也不由得笑了,溫聲道:“我今兒剛回來,對府里的事情也不太清楚,你們不若說說各自的年歲以及呆在府上的年歲。哪位姐姐若是愿意告訴我一些,我自是感激不盡。”
“小姐可折煞了我們這些奴婢,我叫紅玉,七歲進府,有十一年了。本來是被管家買來伺候小姐的,后來不知怎么被文姨娘要去伺候二小姐了,后來……”紅玉首先自我介紹,怕白日的時候王媽媽的介紹沒能讓這看著溫婉可親的大小姐記住。
等幾個人一一介紹完了,宜晴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這幾個人都是和那些個姨娘沒什么牽扯的。
“小姐之前的丫頭為什么沒有跟過來伺候,我們幾人對小姐的喜好不熟,只怕一開始會有許多不周了。”冬俏早就細細觀察過宜晴的,只見她的雙手細膩柔嫩,一看就不像是干粗活的人,這些年也定有丫頭伺候,為什么又不帶回來呢?
聞言宜晴微愣,隨即笑了笑。她這些年哪有什么固定的丫頭伺候啊,不過是因為她那師父收了自己為徒之后,后腳又收了當今的十二皇子為徒,十二皇子那會兒可是帶了兩個宮女在身邊的。
師父常說事必躬親,她這貴不可言的師弟才讓了一個宮女給她,也權當是見面禮了。后來她師弟回宮,自然得把兩個宮女都帶走!
她回沈府也不過是后腳發(fā)生的事情,自然一切都交給了沈從裕派來的人在打點。
“照顧我的是師父的人,我離開的時候也不好把他老人家身邊的人帶走,自然是一個人回來了。其實在師父那里學藝,很多事情我也是會做的,你們不用覺得伺候不周,按平常的來也就可以了。”
宜晴也不習慣有這么多的人照顧,跟她們說了會兒話之后,便打發(fā)她們去睡了。
躺下的時候,她手中還拿著那一只府尹夫人送的金簪,猛然想到那個突然闖入的小王爺,也不過勾起了唇,就這樣閉了眼睡了。
……
回府至今,已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內,不知道有多少媒婆上門提親,都被沈從裕直言拒絕了。
若是當初的事情不查清,他怎么可能這么快讓宜晴成親。
漸漸的,外面便有了流言,說這沈家的大小姐是不假,但是師父絕對不是訣真人,而是一個江湖騙子,就想借著沈宜晴的手騙走沈家的所有財產(chǎn)。
這件事,實在是荒謬!
但是至今也沒有人愿意相信,這沈家倒霉催的大小姐真的師從訣真人,畢竟訣真人是連當今圣上都十分仰慕的人才。
對于這樣的流言,她從來都是付之一笑,這一月之中,沈宜茜多番挑釁,最后連文姨娘都出動了,也沒有從她這里討到半分的好,反而還被她言語威脅了。
說起來也只能怪文姨娘沉不住氣,以為她回來之后久久沒有動作是因為不知道當年的事情,這才大著膽子給她使絆子。
不料針鋒相對之時,宜晴溫婉一笑,開口卻是威脅之意滿滿的話:“當年我在馬車上奄奄一息之時,親耳聽見劉媽提起文姨娘,好像是依照文姨娘的吩咐要讓我自生自滅。我記著直到現(xiàn)在,文姨娘,你說我該不該把這件事告知爹爹呢?”
聞言文姨娘臉色立刻煞白,當年的事情沒想到這個小賤/人竟然還記得,更沒有想到劉媽竟然當著她的面說了這樣的話。如今老爺對她們這幾房側室那般懷疑,又那么聽信沈宜晴的話,只怕討不了好!
頓時心里恨得直癢癢,為什么當年不干脆下手連這個丫頭也一起在府里弄死!
但是自這以后,倒也乖乖地沒有生事,她不動,其他的姨娘也就只是觀望態(tài)度,沒有依靠的蔣姨娘更是步履維艱,一有個什么風吹草動就容易生個病什么的。
不知不覺兩年過去,沈宜晴已然十七。在這個時代,一個十七歲還未出嫁的人,已然算是老姑娘了。
兩年內她沒有動文姨娘和四姨娘,只因為當年的事情還有一些疑點,雖然所有的證據(jù)似乎指向她,但是有些細節(jié)根本就說不通。
她師父曾經(jīng)在十年前調查過,推斷出她母親是中了一種南疆才有的奇毒,中毒者脈象無異,但就是臥病不起的樣子,幾日之后便會暴斃。
且不說,文姨娘這人是怎么弄到那奇特的毒藥害死自己母親的,就是那已然消失十余年的“高人”也沒有調查到是誰指使的。
至少這一條線索,并未指向文姨娘和四姨娘??墒俏逡棠锼貋沓札S念佛與世無爭,據(jù)說因為心里有人,從來都不爭寵,連沈從裕主動去也不過是遭冷臉的下場。她也不可能會參與到這樣的事來,畢竟當初要把她抬姨娘的是沈從裕,宜晴的母親可從未得罪過她。
難道還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說還有人橫插一腳,給她母親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