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她也打聽過,據(jù)說如今的沈府后院總管事不是父親的哪位姨娘,而是自己的奶娘。這一點,倒是讓她挺滿意的!
“王媽媽不用這般客氣,喚我宜晴便是,如今我母親不在,自是將媽媽當生母看待!”沈府沒有了當家主母,她這唯一嫡出的大小姐如今剛剛回來,在未站穩(wěn)腳跟之前,自然會對這曾經(jīng)的奶娘多有倚仗。
“老奴不敢逾越,私下里再這樣稱呼吧!”王媽媽壓低了聲音,倒也不推卻。
“好。”她點了點頭,跟著王媽媽走進了依蘭院。這沈府的風景多有變化,倒是這依蘭院的一草一木卻依稀還是當年的模樣,看著它們,隱約想起童年的事情,倒也生了不少的感慨。
王媽媽瞧著她的神色,面上倒是不動聲色,又任她自己走進生母王婉玉的房間。
不過是略作停留,她轉(zhuǎn)身,敏銳地發(fā)現(xiàn)院外那一閃而過的身影。這十年來她跟著師父學(xué)了不少的東西,就是武功也是不弱的,沒想到一回來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來這里窺探了!
“小姐,不知這些年你到底去了何處?我曾親自下南岐見你,卻是無功而返!”王媽媽走上前,壓低了聲音問她,就是身邊的下人也離得遠遠的。
“父親將我托付給了一個高人學(xué)藝,這個等父親回來自會詳細解釋,我倒是想問,今天的及笄禮,由誰來主持?”她笑得溫婉,眼中卻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如若父親讓家里的一位姨娘來主持,她定會搗亂!
“小姐不必擔心,老爺為了您的及笄禮特地請了州府府尹的夫人,那些個姨娘只有旁觀的份!”王媽媽心思剔透,知道她的想法,立刻答話。
語氣里有幾分解氣,大小姐的及笄禮自然是要隆重,可不比府里那兩個小蹄子生的庶女。
沈宜晴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望向院中一顆桂樹,笑容淺淺。
……
及笄禮距她回來不過一個時辰,就是這府尹的夫人也很快到來了,準備這一切的自然是能干的王媽媽。及笄禮上,她才見完了這些故人,除卻新添的庶妹深宜萱和兩位這十年內(nèi)抬的姨娘,其余的人倒是未有大的變化。
她們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卻依舊掩不住目光里面的那幾分打量。
沈宜晴不過淡淡掃了她們一眼,這才輕輕對著自己母親牌位的方向跪下,等著由府尹夫人為她行及笄之禮。
頭上那根紫玉簪子早在前來這后院寬敞處之前換成了一根煙藍色細綢帶,看著也煞是喜人。府尹夫人親自為她解下綢帶,換了及笄后的發(fā)式,又準備為她插上一根金簪。
一切進展得似乎十分順利,卻不料有人突然出現(xiàn)并且撞過來,府尹夫人在站立不穩(wěn)的同時,連手上的金簪都被人奪了去。
眾人微愣的時候,府尹夫人不但不怒,竟然還跪了下去。
“臣婦見過小王爺!”
宜晴抬眼看去,只見那高大的人背著光,以至于她看不太清楚他的臉,只見他手上握著此刻本該插在自己頭上的簪子,微微搖晃。
那金簪因為他的搖晃而發(fā)出刺眼的金芒,一時讓她的眼睛有些不適應(yīng),再一看周圍,那些原本坐著的人全都跪了下去。
小王爺?這又是哪個小王爺,她的師弟都不過只是個沒有任何品級在身的皇子,難道這是他的小皇叔,那個名動天下的---傻子。
他怎會來了這里?
“全都跪著干什么,證明你們比本王矮??!啊哈哈,這個玩具好好看,是怎么玩來著?”這個傻王爺終于開口,說完之后卻只顧著跟孩子一般咯咯地笑著。
“小王爺?shù)囊馑际侨计饋戆桑?rdquo;喘著氣趕過來的一個內(nèi)監(jiān)尖著嗓子說道,又一把拉住小王爺氣喘著說道,“我的小祖宗,可算追到你了,跟老奴走吧,這畢竟不是驛館!”
其他人都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站了起來,只有宜晴還跪著,按理說不接受完及笄禮,她是還不能起來的。
“這里好好玩,本王就要住在這里!”說著,他似乎被微微低著頭的宜晴吸引了視線,一傾身,手中的金簪直接插入了她的發(fā)間又咯咯笑了幾聲,問,“漂亮姐姐,你還跪在這里干什么?是不是因為本王搶了你的玩具,本王剛剛還給你了,你就站起來吧!”
“王爺之命,民女不敢不從。”正好,她也跪累了,這就準備起身,又被他出手攙扶。
“小王爺,這可使不得??!”府尹夫人與那內(nèi)監(jiān)一同來勸,而她已經(jīng)淡然自若地自己站了起來又不動聲色地后退一步與眼前的男人保持距離。
真是好笑,聽聞這小王爺已經(jīng)二十有四,竟然管她一個剛及笄的小姑娘叫姐姐!
再掃一眼那幾位姨娘,皆是一副驚訝的樣子,也未見有人露出別的情緒,只有她那二妹,看自己時不咸不淡的,似十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