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心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離開這個世界。這幾天,林淺心以靈魂狀態(tài)所看到的一切,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謊言就是欺騙了,什么夫妻情深、姐妹情誼,全部都是虛情假意。
林淺心看著下面那些背叛自己的人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就覺得心里一陣惡心,恨不得抽皮剝筋,食其骨血。只是……只是……自己那可憐的一雙兒女,他們還那么的小,什么都不懂,沒有她在身邊,他們該怎么辦?
只覺得眼里澀澀的,胸口好像被什么堵了似的,喘不上氣,林淺心一直以為自己死了,就不會痛苦難過,可是誰知道,看到這些,她只覺得更加痛苦不堪。
林淺心垂首看了看自己透明的身軀,一點都不想以現(xiàn)在的樣子存在,不存在的話,她就不會看到這些的事情,或者她能當做一個傻子,安安穩(wěn)穩(wěn)地去投胎重新做人。
現(xiàn)在是老天讓她變成這個樣子,不想讓她這樣稀里糊涂的死去??粗赣H哭暈過去,父親緊繃的臉,大哥握緊的拳頭,二哥憤恨的怒罵,她突然覺得以前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值得。
依稀記得出嫁前,家人的種種阻攔,她就覺得自己之前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認為家人之前就是不希望自己過得好才會阻擾她自己嫁給皇甫偉奇。
事已至此,她的心里再怎么懊惱有什么用?
不甘心的看著自己被下葬,不甘心看著那對奸夫淫婦的你儂我儂的樣子,痛心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被私底下虐待,傷心的看著母親病倒。
林淺心淚眼朦朧的緊咬著下嘴唇,恨恨地看著那對奸夫淫婦,長袖下那雙纖細的手緊緊的握成拳,脖間的青筋凸起,她不甘心,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那對奸夫淫婦能夠好好的生活,自己的孩子還有家人為自己痛苦。
她不能就這樣的離開,仇恨在她的心里發(fā)芽成長,她要報仇,她要讓那對奸夫淫婦最后不得善終,要讓他們身敗名裂,將他們所有的一切統(tǒng)統(tǒng)奪走。
林淺心只覺得自己的意識正在消失,低頭一瞧,自己的身子從下往上正在慢慢消失。
“不要,不要,我不要消失,我還有好多沒做的。”林淺心眉頭緊鎖,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消失的恐懼在她的心頭蔓延,她雙手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肩膀,她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她要活下來,即使只能以透明的身子存在。
可是現(xiàn)在,她的想法沒能讓她的身子重新變回去,痛不欲生看著上天,“為什么,讓我看到這些,又讓我消失,我恨你!”
在疼痛中,林淺心緩緩地張開了眼睛,看著陌生而又熟悉的房間,眼中的迷茫漸漸消失,隨之透漏出的是憤恨與驚喜,痛心及慶幸。
“不過,自己以前還真是夠笨的。”一句呢喃子口中溢出,充滿嘲諷,“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后宅沒有呆過,小說還沒有看過嗎,靠,自己竟然被這么愚蠢的計謀設計死。雖說只是沒了記憶,竟然笨到這個地步。”說著說著,林淺心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淚水溢出了眼眶。
不能哭,她不能哭,這一世,再也不會受到欺負,她使勁的忍住自己的淚水,胸口喘不上氣,身子因此有些發(fā)抖,她要,讓那些人得到應有的報應,老天給了自己這一次的機會,自己一定好好的利用,好好的利用。
林淺心不光是重生了,還覺醒了上上一世的記憶,作為中醫(yī)博士生的記憶,想著當初自己應該是胎穿的,不知為什么失憶了,一切都不記得了。真不知道不記得了是好呢,還是不好。上一世因錢權利被騙,這一世還是因錢權利被騙,真可笑啊!林淺心眼角含淚的笑了,那笑容好像就像是來自地獄的使者,令人不寒而栗。
聽到有人推門的聲音,林淺心連忙收斂自己的氣息,隨后一抹自己的眼里的淚水。
“啊,小姐,你醒了。怎么哭了,是不是頭痛。”翠竹從外面端著湯藥進來,看到林淺心醒來,快步走到床前,滿臉著急的神色,語氣中充滿了擔憂,“小姐,喝了這碗醒酒湯就不痛了,來。”說著,翠竹扶起了林淺心,還在她背后放了一個靠枕。
聽著翠竹哄小孩子的口氣說話,林淺心嘴角微微一勾,如同春日里溫暖的陽光,記起了這是她十歲的時候,因為好奇偷喝了外祖父酒窖里的酒,當時一杯就倒,幸虧發(fā)現(xiàn)得早,要不然她得在酒窖里睡一晚。
寒冬臘月,一個十歲小孩在酒窖里,結果可想而知。因此,第二天挨了一頓打和禁足三個月,這還是一大家子求情,誰讓自己是兩家的唯一女孩呢。
喝完醒酒湯,翠竹又扶著林淺心躺下,掖好被角,小大人的念叨著,“小姐,你以后可不能這樣了,要不是七表少爺找到你,你就會在酒窖一晚上,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以后,你去哪里都要帶上翠竹,至少有個人陪著你……”
林淺心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有些重,聽著翠竹擔憂的嘮叨,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看見人睡著了,翠竹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外間的桌子旁繡起了小姐的手帕。翠竹覺得小姐哪都好,就是拿不起針,想起小姐學了一年刺繡之后送給了自己一條手帕,說上面繡的是翠竹。到現(xiàn)在翠竹還是不明白翠竹會是那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