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暻這一次元氣大傷,怕是大大折了壽數(shù)啊……
清虛在心里長嘆一口氣,沉默一會兒才沉聲開口,“殿下,還記不記得貧道之前給您說過的爐鼎之術?”
聶暻一挑眉,“爐鼎之術?”
“對,爐鼎之術是道家修煉最神秘的一種,講究的是陰陽協(xié)調,互為表里,道家有云水滿則溢月滿則虧,殿下如今的身體陽氣太盛,長久積存在身體里無法外散就會灼傷心脈,而殿下從小到大又是寡淡的性子,對這等云-YU之事又毫無興趣,這樣下去若是不能找到合適的爐鼎協(xié)調陰陽,怕是……連僅剩的六年壽數(shù)都活不到了。”
這些話以前清虛道長就跟他說過,只不過聶毅從未放在心上,他并不是不怕死,只是想到要跟一個毫無感情的人行那種事情,就倒盡了胃口,更不用說什么協(xié)調陰陽了。
如今聽他又一次提起來,忍不住輕笑一聲打趣道,“道長,你這話若是早一點告訴父王,他怕等不到我長全毛就要逼我大婚了。”
“殿下此言差矣,爐鼎的人選并不是誰都可以,爐鼎之術也不是成婚之后行那云-YU之事這么簡單,首先這個人必須能催發(fā)殿下的晴域,其次必須生辰八字和命數(shù)全部屬陰,能滿足第一條已經(jīng)不易,更不用說在這茫茫人海恰好找一個陰年陰月陰歷生的女子。”
清虛道長后面的話聶暻沒有再聽進去,他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前半句。
“道長,您剛才說能催發(fā)我的晴域的人是什么意思?”
“殿下這種怪病貧道雖然從沒見過,但是從前跟著師傅云游各地的時候的確聽說過這樣的病例,當時那人就是靠著爐鼎之術保住了一條命,雖然時隔久遠,具體操作之法已經(jīng)無處可循,但按照所剩不多的殘卷記載,身患怪病之人對自己的爐鼎應該有所反應,但具體如何還是要靠殿下自己去尋。”
聽到這里,聶暻又想到駱心安的那一張臉,這個女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他面前,明明從未有過任何交集,卻能輕易的影響他的病情,甚至還因為她的靠近讓他頭一次感覺到全身血液沸騰的滋味。
“道長,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一種醫(yī)術或者咒語,可以輕易地影響任何靠近她的人,甚至像我這種身懷怪病的人也能治愈?”
清虛道長笑了一下,“世界之大,沒有絕對的事情,貧道只能說目前殿下的病只有盡快找到爐鼎才可能治愈,若這世上真有像殿下說的這種仙術,貧道一定要學來替殿下醫(yī)病何必舍近求遠。”
“只有爐鼎……才可以嗎?”聶暻喃喃自語,越發(fā)覺得剛才遇到駱心安之后的反應處處透著蹊蹺。
這世間紅塵萬丈,人如螻蟻遍地,要找一個符合要求的爐鼎談何容易,怎么可能就這樣輕易讓他碰上了?
聶暻自嘲的笑了笑,并沒有把這件放在心里,就像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靈丹妙藥吃了那么多,甚至連清虛道長這樣起死人肉白骨的醫(yī)術都醫(yī)不好他,又何談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傳說上。
清虛道長見他不以為意也沒再多說什么,又給他診了診脈之后就回去想其他緩解病情的法子了,大門關上,聶暻靠在床頭閉目養(yǎng)神,正是半夢半醒之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影衛(wèi)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殿下,您讓我找的那個女子已經(jīng)找到了。”
話應剛落,聶暻倏地睜開眼睛,影衛(wèi)已經(jīng)將探子查到的全部資料放到他面前。
“她叫洛心安,生于大晟二十五年二月初七,是禮部尚書洛驍?shù)牡张?,性情溫良敦厚,但在家里并不受寵,以前鮮少出門也查不到多少資料,是近日要參加秀女大選才跟著洛家老婦人祈福上香,現(xiàn)在就在這青云觀里。”
“大晟二十五年二月初七。”聶暻仔細翻著手中的資料,眉毛一挑,眼睛不易察覺的露出一抹笑意。
這倒是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大晟二十五年北方正好在鬧瘟疫,而那一年的二月初七又恰好趕上天狗食日,這樣陰損的八字是大大的不吉利,一般大戶人家對這種命盤都極其忌諱,可這卻是聶暻正找的陰年陰月陰歷陰時。
難道這世上真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聶暻瞇起眼睛,嘴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剛才你說她性情溫良敦厚?我看她倒是伶牙俐齒的很。”
想到剛才駱心安狠狠踹他那一腳,還有之前那個糊里糊涂的吻,聶暻隨手披上一件素色長袍坐了起來,雖然他并不信什么爐鼎之術陰陽協(xié)調就能救命,但先見一見這個女人倒也有趣。
“既然她此刻就在這青云觀里,那就沒道理不去會一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