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鞭子在空中甩響,直接受到影響的就是那些嬰尸。
他們本來在對付鬼魂的戰(zhàn)斗中就占據(jù)了上風,這下子隨著鞭哨響動,他們迅速沖破了鬼魂的隊伍,轉(zhuǎn)而開始圍攻爺爺。
爺爺和大老鼠二魂合一,本來勝券在握,這一下被十幾只嬰尸圍攻,一下子就又落入了下風。
而李有根在嬰尸的配合下,也抖擻精神揮鞭再戰(zhàn)。
陳喜這兩下子,即便沖上去助戰(zhàn)也是白搭。而我只能空著急,更是一點忙都幫不上。
我站在門口急得直跺腳。
這時,陳喜低聲跟我說道:“劉葵,你看那邊……”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他指的正是清風明月兩兄弟。
這時,他們二人分開站立有五米遠,各自揮舞著自己的軟鞭。身體伸展,四肢舞動,將那兩條軟鞭舞得如游龍一般,啪啪啪的鞭哨聲此起彼伏。
其實說老實話,看他們舞鞭,真的算是一種享受,那畫面簡直太美了。
但是這個時候,我突然明白了陳喜的意思。因為他們倆分明是在用鞭子來引導(dǎo)嬰尸的行動。陳喜的意思應(yīng)該是我們過去把這倆小子干掉,這是一招圍魏救趙的計策。
我看著爺爺,雖然被圍攻,但是暫時還不至于落敗。便和陳喜交換了一下眼神,一人一柄桃木劍,偷偷出了山神廟。
那倆二貨還在那甩鞭子,甩得興高采烈的。根本就沒注意到我和陳喜已經(jīng)出了山神廟,溜邊摸了上去。
但是這倆貨把鞭子舞動得風雨不透,我和陳喜雖然摸到了他們身后,但是一時間竟然還攻不進去。
我一咬牙,從地上撿起一塊雞蛋大小的石塊,在手里掂了掂。陳喜一見,一臉壞笑地也撿起一塊。這山上別的東西沒有,石塊那是遍地都是。
我沖著陳喜比劃手勢,一、二、三……
“去你媽的……”我和陳喜同時出手,石塊朝著清風和明月甩了過去。
“啪……”我的石塊準確地砸到了其中一個小子的后腦,那小子一下子被我砸得倒地,手捂著后腦來回翻滾。
但是遺憾的是,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陳喜這個笨蛋居然砸空了。石塊越過另一個小子的腦袋,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
“臥槽,沒砸著……”陳喜罵了一句。
但是由于我們的橫空出世,那漫天回蕩的鞭哨聲,總算是停止了。那些嬰尸的動作也明顯緩了下來,我們也算是幫了爺爺?shù)拿Α?/p>
但是沒等我們高興起來,沒受傷的那個瘦小子一鞭子抽了過來。
陳喜一下子沒躲開,鞭子在他胯骨上開了花。
陳喜嗷地一嗓子喊出聲來。那小子鞭子不停,雨點一樣甩過去。陳喜發(fā)出一連串殺豬般的嚎叫。
我正想上去幫忙,只見地上被我仍中的那個小子,捂著腦袋站了起來,直眉瞪眼地沖我沖了過來。我知道他們鞭子厲害,也實在無法抵擋,只好轉(zhuǎn)頭就跑。
那小子也不答話,揮舞著鞭子就追。
我偷眼看去,不但他追了下來,還帶來了兩個嬰尸。那兩個嬰尸,像特么跳蚤一樣,一蹦就是幾米遠。
我不敢怠慢,在前面玩命地跑,也顧不上戰(zhàn)場那里的狀況了。看追我那小子的意思,要是逮著我,非活剝了我不可。
好在我地形比較熟,三鉆兩竄,就跑下了后山。結(jié)果我一回頭,不遠的地方,那小子依然是窮追不舍??戳怂潜晃掖蚣毖哿?,非拿我撒撒氣不可。
我暗暗叫苦,這跑到了村子里,也不是個辦法??墒菦]辦法,下山就只有這一條路。山路上漆黑一片,好在我道路熟悉,雖然也摔了幾個跟頭,但是速度不減。
要是后面追我的就是那一個小子,我倒還可以和他周旋周旋。主要是他還帶來了兩個嬰尸,這才是我最頭疼的地方。
我一口氣跑到了村子里。本來村子里的人到了晚上就很少有人出門,再加上村長白天也有所交代,說是最近有傳染病,這下子村子里的街道上更沒人出現(xiàn)了。
跑到了村子里,村路平坦了很多,這也給了那個不知道是清風還是明月的那小子可乘之機。他帶著嬰尸在我后面追趕,越來越近。
我跑了這么久,體力早已透支。我看到前面有棵大柳樹,終于腳下一軟,一個馬趴摔到了地上。
率先追過來的是兩個嬰尸,他們發(fā)出啾啾的怪叫,彈跳到空中,咧著嘴,向我撲了下來。
“啊……”我叫了一聲,隨手一劃拉,結(jié)果摸到了一個木桶。
說時遲那時快,我來不及多做反應(yīng),就把那木桶迎著那兩個嬰尸甩了過去。
“嘭……”木桶和其中一個嬰尸在空中撞個正著。讓我沒想到的是,木桶里還有半桶不知道是什么液體,也一下子濺了出來,同時淋到了那兩個嬰尸的身上。
接下來的情況,卻讓我大吃一驚。
那兩個嬰尸被淋了東西,竟然發(fā)出兩聲非常痛苦的嚎叫。他們跌落在地,身體急劇地抖動扭曲著,本來就很纖細的胳膊也緊緊靠在身體的兩側(cè),臉部的表情五官也擰成了一團,顯得更加猙獰。
這一下讓身后追來的那小子很意外,也讓我始料未及。我也不知道那么木桶里到底裝的什么玩意。
看到那兩個嬰尸痛苦地躺在地上,我一狠心,抄起桃木劍湊了過去。使出渾身的力氣朝嬰尸的胸口扎去。
上一次在嬰骨墳場,我一劍不但沒扎上嬰尸,反而被彈了回來。
但是今天,我這一劍下去,卻很輕易地刺透了嬰尸的胸膛。我一刺成功,拔出桃木劍又把另一個嬰尸扎透。
“啪……”鞭哨突然一響,持鞭的那個小子惱羞成怒,將鞭子抖得筆直,一下子甩中了我的大腿。
一股鉆心的疼痛傳來,我的大腿登時就麻木了。
那小子拎著軟鞭一步一步朝我逼過來。那張清冷的臉上,帶著不屑而又憤恨的表情,似笑非笑,眼神陰毒。
我此時還半坐在地上,已經(jīng)再沒力氣逃跑。
我指著那小子問道:“你……是清風還是明月?”我是想,死我也得知道我死在了誰的手里,即便是下了地府我也好有報復(fù)的對象。
“尸魁弟子,明月索命……”那小子用腹語回答道。原來他是明月。
“啪……”又是一聲響,那鞭子像蛇一樣,纏上了我的脖子。
我感到脖子一緊,頓感頭昏腦脹,而且那鞭子越纏越緊……
我把眼睛一閉,等死吧,還有什么可說的。
但是我把眼睛閉上,卻聽到了一聲悶響,同時我脖子上的軟鞭也松了下去。
我好奇地睜開眼睛看,卻發(fā)現(xiàn)明月此時的身體正軟塌塌地堆了下去。
而在明月的身后,站著一個人,手里端著一把鋤頭。
“金爺爺……”我驚喜地喊道。原來打倒明月的,居然是金壽山。今天晚上的所情節(jié),全都出乎我的預(yù)料。
我湊過去看明月,發(fā)現(xiàn)他剛剛被我石頭砸中的后腦,又被金壽山搞了一下,躺在地上腦袋都開花了,應(yīng)該是死得透透的了。
“葵小子,你沒事吧?他……他沒死吧?”金壽山緊張地問道??磥硭綍r也沒干過這個,端著鋤頭的手微微地顫抖著。
“沒事,多虧您來的及時,他有事沒事也跟您沒關(guān)系,放心吧。金爺爺,你怎么來了?”我由衷地說道,但是心里也暗自發(fā)笑,可憐這明月,又是入尸魁,又是學道術(shù),還會馭尸,到頭來真是好漢還架不住一鋤頭啊。
“我一直放心不下你們,也沒睡覺,就在家門口等你們的消息。結(jié)果剛好看到有人在追你,我就拎著鋤頭過來了。”金壽山解釋道。
我恍然大悟,看了看周圍??刹皇锹铮遗苤苤?,竟然跑到金爺爺家的門口,我倒地附近的那棵大樹,就是金壽山家門口的那兩棵大柳樹啊。
我又指著那個木桶問道:“金爺爺,這什么玩意,是爺爺布置的嗎?”
金壽山看了看那木桶,回答道:“哦,這個啊。我不是撒謊告訴那些村民說有傳染病嗎?我怕他們不信,就找了幾個人到處噴藥??晌夷挠兴幇?,用水沒顏色又怕村民不信,正好前院二愣子家殺了條黑狗,我就要了點狗血摻了點水冒充消毒水,后來剩了很多沒用了,就倒在了木桶里,放在了大樹底下。”
“黑狗血?”我即便是對這個不太了解,也知道黑狗血是辟邪的東西??磥韮蓚€嬰尸倒霉就倒霉在這黑狗血上了。正是黑狗血克制了嬰尸。
我沖著金壽山一挑拇指:“金爺爺,您真牛逼……”
說完,我撒腿就往后山跑,我出來好一會了,有點擔心爺爺。
“唉,葵小子,你爺爺呢?怎么樣啊……”身后的金壽山喊道。
“沒事,您快回家去,別出來湊熱鬧了……”我沖著后面喊了一嗓子,同時加快了腳步。
等我風風火火跑回后山,發(fā)現(xiàn)后山的戰(zhàn)事已經(jīng)又發(fā)生了變化,又有了新的力量加入了戰(zhàn)團。
李有根帶來的那五個五大三粗的黑影也已經(jīng)出動,站在前面像是五個金剛一樣。原來他們也是尸體,被李有根煉制了的活尸。
而在爺爺?shù)纳砗螅惨呀?jīng)出現(xiàn)了四條暗暗的清影。我基本可以斷定,那四條清影就應(yīng)該是金家五虎中的四虎。
我四下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陳喜正貓在草叢中沖我招手。而后山的山坡上,清風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