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蘇蘇神色頗為焦急,我聽后卻十分憤怒,張家的人太飛揚跋扈了,無論怎樣,馬家也是奉川縣的三大玄門世家之一,僅僅是因為破壞了風格局,就能上門索取馬家人的魂。
我雖然氣憤,但是并沒有失去理智,自知暫時不是張家的對手,就問:“你父母他們呢?他們不出來說話嗎?”
馬蘇蘇看著馬文生,眼里淚水汪汪,看起來頗為可憐,說道:“我父母他們?nèi)ニ奘颗蓪W習去了,我叔叔阿姨他們出省辦事,最近趕不會來,馬家就只有我和我爺爺在。”
本想讓馬家其他人來幫忙,現(xiàn)在看來不可能了。
魂魄不能離體太久,要是三魂七魄離體太久,就會變成死人;單獨魂魄離體太久,就會變成思想不全面的人,如同那胡哈兒一般。
拿回馬文生被奪取的那一魂迫在眉睫,但是我實力低下,憑我想從張家救人,有些難度。
“你先別急,我想想辦法,一定能把你爺爺?shù)哪且换耆』貋淼摹?rdquo;我說道,一方面是安慰馬蘇蘇,一方面是真的在想辦法。
如果陳文在的話,這事兒就好辦多了,以陳文的行事風格,絕對敢做出去張家取魂的事情,但是陳文現(xiàn)在去追我爺爺?shù)能|體,不知什么時候能趕回來。
當場翻開了陳文的筆記,想找找里面有沒有記載什么大法術(shù),至少可以震懾一下張家的人。
但是找遍了所有都沒有找到,有些失望。
馬蘇蘇見我神色,自然明白我也有些為難,就說:“要是你沒辦法就算了,不能因為救我爺爺,而讓你冒險。”
我臉一虎:“馬爺爺對我極好,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別著急,再讓我想想,一定有辦法的。”
之后想了好一陣,然后召張嫣過來,滿臉嚴肅問她:“張嫣,你怕死嗎?”
張嫣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再死就是魂飛魄散,她自然明白這點,張嫣看了我?guī)籽?,然后搖搖頭。
我說:“那好,一會兒你跟我去張家,聽我安排就好。”
張嫣嗯嗯點頭,倒看不出半點害怕的神色,馬蘇蘇有些詫異:“你要一個人去闖張家嗎?不行,太危險了。”
我說了聲沒事兒,之后讓馬蘇蘇照看著馬文生,我和趙小鈺回屋收拾東西,我將爺爺包裹背在身上之后,然后讓趙小鈺開車把我送到了張家‘家’字輩的宅子外面。
我下車關(guān)門,在車窗前對趙小鈺說:“你先回去。”
趙小鈺死活不肯,硬要跟我一起,不過一會兒后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答應(yīng)驅(qū)車離開,等趙小鈺走后,張嘯天站在這棟別墅的閣樓上俯身看我說:“陳浩,沒想到你真敢過來。”
“你們收走馬文生的一魂,而不是三魂,專門留了一線生機,不就是想讓我順著這一線生機找上門來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里面已經(jīng)排好隊等我了吧。”我抬頭看著張嘯天,想起他為了害我,竟然能做出殺人這種事情來,就恨得牙癢癢。
嘎吱。
別墅大門被打開,里面?zhèn)鱽韽埣依穆曇簦?ldquo;陳浩,進來吧。”
我昂首挺胸進去,張嫣緊緊跟在我的身后。
這別墅里面已經(jīng)站了二十來個人,在正中間有一茶幾,茶幾上放著一銅鈴和一面文王八卦鏡,那里面封住的,正是馬文生的那一魂。
正要往前,張嫣卻拉住了我,俯身上來輕聲說:“前面有危險。”
見我停住腳步,張家利開口說:“能發(fā)現(xiàn)我們布置的落魂符,證明你有些本事,想要進我張家救人,先得有資格跨過那根紅線才行。”
我看去,地上果然有一根細不可見的紅色絲線,順著絲線往兩邊看去,兩邊各立著一個人形模具,絲線兩端纏繞在模具的手里,模具一手拿著銅鈴作搖動狀,另外一只手里除了絲線還有幾張黃符。
那應(yīng)該就是落魂符了。
落魂符,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的魂落下的符。怕是我跨過去,身體能過去,魂會留在外面。
猶豫了一會兒,腦中開始回憶起陳文的筆記,那本書我已經(jīng)看得差不多了,想想應(yīng)該有這方面的記載。
“童子尿、中指血、舌尖血可以破這符。”張嫣突然說了句。
我看書的時候,張嫣一般也在跟著看,沒想到她記得比我還清楚。正是這種方法,我想起來后,對張嫣示意一下,讓她轉(zhuǎn)過頭去。
張嫣知道我要做啥,臉一紅,轉(zhuǎn)身不看。
我馬上就是一泡尿撒在了這紅繩之上,不一會兒,模具手中紅線脫落,符紙也掉落到了地上。
在張家大門口撒尿,我應(yīng)該是第一個了吧。
張詩白、張詩黑兩人立馬發(fā)怒:“陳浩,你膽敢在我們張家門口撒尿。”
我玩味般笑了笑回答說:“是你們讓我破了這落魂符的,怪不得我。”
說完帶著張嫣一同過去,那張嘯天自閣樓上下來,站在眾人之前一臉笑意說:“陳浩,長頸鬼可好解決?”
那人果然是他害的,沒想到在這樣的社會,還有這樣隨意收割他人生命的人存在。
我沒回話,張家利這會兒開口:“哼,陳浩,你可是來取馬文生這一魂的?”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點點頭說是。
張家的人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我知道他們在笑什么,都在笑我不自量力。
我見他們身后站著三個身著道士服裝的人,有了正規(guī)道士壓陣,底氣自然足了一下。
“我們佩服你的膽量,馬文生的一魂就在那里,你有本事就拿走他。”
他說完后,毫不猶豫上前將那銅鈴拿了起來,轉(zhuǎn)身就走,沒做半刻停留。
張嫣跟在我身旁寸步不離。
但是那三個正規(guī)道士卻突然擋在我前面,手持法器,面色威嚴站在我前面,說:“雖然你身邊有一個可能是達到紅眼級別的鬼怪護身,但我們受人所托,即便你身邊有紅眼鬼怪,我們也不會那么輕易放你離開。”
我呼了口氣,果然不能好好離開么,不過這種情況是絕對不能動手的,一動手張嫣的底細就暴露出來了,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嚇住他們,讓他們不敢再攔住我們。
張嫣眼里閃爍藍光,直接擋在了我前面。
我本想把陽間巡邏人的身份拿出來恐嚇他們一番,但是想起這職業(yè)乃是最低端的存在,就打消了這想法。
看來今天是真的不能善了了,他們剛才的話已經(jīng)表明了,即便我身邊看見的鬼是紅眼鬼,他們也會將我攔下。
張家的人一副看戲的表情,我想了想說:“你們真的這么想留下我?就不怕我們陳家報復(fù)?”
張家利聽后哈哈笑了兩聲:“陳家有陳懷英的時候,我們張家會忌憚幾分,但陳家自取滅亡把陳懷英當成棄子后,你以為你們陳家還會威脅到我們張家嗎?”
“那你們有沒有聽過陳文這個名字?”我想來想起,只想到陳文身上,上次馬文生聽見陳文的名字有些呆滯,說明陳文身份不簡單,只希望陳文的名字管用,不然我就真的沒轍了。
不過他們似乎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以為陳文也是陳家的人,就說:“陳家已經(jīng)沒人可以讓我們忌憚了,你以為搬出個陳文還有用?三位道長,把他留下來,不行的話,我們就親自動手。”
前面三個道士正要動手的時候,一身道士服裝的陳文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張家別墅的門口,身上冰冷至極,就算相隔三四米,我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森然之意。
這是鬼。
我一下就看出來了,震驚不已,陳文什么時候變成鬼了?
正想說話,陳文給了我一個眼神示意,讓我別開口,然后邁步走了進來,眼睛突然變成了紫色的,將這三個道士還有張家的人嚇得呆滯在了原地。
陳文走進來,邊走邊森然看著這些人說:“我們陳家真的沒有可以讓你們忌憚的人了?”
那三個道士滿臉驚恐,紋絲不動。張家利以及張家一眾人看著紫眼的陳文,竟然不敢回話。
陳文環(huán)視了一下這些人,屋子里本來貼著的幾張符瞬間就變成了黢黑的紙張,見他們不說話,陳文對我示意一下,讓我和張嫣離開。
我們快步走出這別墅,陳文揮了揮袖子也走了出來,張家無人追出來。
陳文一出來就說:“你們快走,我是游魂狀態(tài)趕過來的,一炷香的時間必須回去,現(xiàn)在時間已經(jīng)差不多了。”
陳文話音一落就從我們眼前消失不見,張家有人看見這幕,馬上明白了過來,慌忙追出來。
幸好趙小鈺這時將車開了回來,對準張家大門啪啪打了兩槍,而后我們上車快速離開了張家別墅。
以前只是想找出真相,這次是第一次動了報仇的心,不摧毀張家,我誓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