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回去吧,在這里讓人家看著,影響也不好。”大叔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看周圍路過的人好像越來越多了,而且都在往我們這邊看,我就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贊同,這附近都是認(rèn)識的人,這農(nóng)村里面都是長舌婦,一點(diǎn)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都能給你說出個世界大戰(zhàn)來。
李佳期蹲了這么久,腳早就蹲麻了,一時半會兒站不起來,我只能跟大叔一起攙著她回到了我家。
剛進(jìn)鋪?zhàn)?,我還沒來得及開燈,就感覺身邊有一陣陰氣飄過來,然后有一個很陰冷的女聲在我旁邊說:“這個女孩子是誰?”
我嚇得拍了拍胸脯,這伊楚還真是來無影去無蹤的,這是要嚇?biāo)牢业墓?jié)奏啊。
伊楚在家里一般都不會避諱,所以李佳期也看得見她,一看到伊楚,李佳期就嚇得尖叫了一聲。
我連忙捂住了她的嘴,黑老三就住在隔壁,他就是鎮(zhèn)上最大嘴巴的“長舌婦”,要是讓他聽到點(diǎn)什么,明天整個鎮(zhèn)子還不鬧翻了天,我以為我對這姑娘怎么了。
李佳期的嘴巴是堵住了,但是她嚇得立刻躲到了我的身后,好不容易才恢復(fù)過來的一點(diǎn)點(diǎn)血色,這會兒又嚇沒了,簡直比女鬼還可怕。
為了照顧伊楚,大叔沒有開燈,而是點(diǎn)了一支白色的蠟燭。李佳期還是不敢面對伊楚,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我的身后,身子比之前抖的還要厲害。
“鬼啊……鬼啊……”她一直躲在我的身后嘮嘮叨叨著這么一句話。被她說的,連我身上的毛孔都豎了起來。
這下輪到我納悶了,雖然伊楚是鬼,但是她算是個蠻好看的鬼了,怎么能把李佳期嚇成這樣?難道真的有同性相斥這個說法。再說了李佳期也不是第一次見她,上次在樓頂上聊天之后,她不是沒那么排斥伊楚了嘛?現(xiàn)在怎么又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沒事的,伊楚不是壞人,不是對你怎么樣的!”我把李佳期從我的身后拉出來,再讓她躲下去,我遲早會被伊楚的眼神給冷死的。我扶著她走到椅子旁邊,讓她坐在了椅子上,大叔早就貼心的給她倒了一杯熱水給她抱著。
“我見過她,我在學(xué)校見過她。”李佳期一邊捧著水杯,一邊對我們說,“她是鬼,不是人,她會把他們都害死的,她也會把我害死的,我們都會死的。”
她的手劇烈的抖動著,杯子里的熱水濺了出來,連我都覺得有點(diǎn)燙,她卻好像什么都感覺不到一樣的,一直在自言自語。
我皺了皺眉頭,伊楚之前是到過學(xué)校,李佳期也看到過啊。但是,她為什么會說伊楚是壞人?她雖然是鬼,但是沒有害過人,估計除了徐云中的老婆之外。
“不是那一次,是你們走了之后,我在學(xué)??匆娺^她。”李佳期好像知道我的想什么,然后又解釋了一句。
這樣我就更奇怪了,伊楚一直都跟我們在一起,她沒有理由跑到李佳期的學(xué)校去害人啊。
伊楚正想發(fā)火,我用手制止了她,示意她不要說話。
伊楚雖然在氣頭上,但是她還是聽了我的話,只是冷哼了一句,就抱著雙臂站到墻角邊去了,不再搭理我們。
“你能具體的說一下,你當(dāng)時看見她是什么情況嘛?”我不是不相信伊楚,而是現(xiàn)在她的臉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到現(xiàn)在為止,我起碼見了有上百張了。
“那天晚上,我起來上廁所,回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對面男生宿舍有燈,然后我就看了她,她殺了沈航。”李佳期指著伊楚,雖然還有點(diǎn)害怕,但是她眼睛里面更多的是憤怒。
我回過頭去看伊楚,伊楚臉色很難看,氣的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我知道,要不是李佳期同樣也是個女的,伊楚早就對她不客氣了。就像之前,她對戰(zhàn)那個怪老頭的時候,嘴上可是一點(diǎn)都不留情。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她?”我又問了一句李佳期。
李佳期毫不猶豫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是她,她的臉,不管怎么樣,我都不會忘記的。”李佳期說的斬釘截鐵,那語氣就好像要把伊楚吃了一樣。
我嘆了一口氣,應(yīng)該可以排除那個“人”是伊楚的可能性了,伊楚跟我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她不是壞鬼,不管是在我的眼里,還是在大叔的眼里,都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
她跟沈航無冤無仇的為什么要去殺他?
大叔不動聲色的拉了拉的衣袖,朝我努了努嘴,看樣子大叔也覺得很奇怪。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劉警官來的時候,只是跟我說了之前發(fā)現(xiàn)的那個女尸已經(jīng)確認(rèn)了是凌凌,但是并沒有跟我說沈航已經(jīng)死了。
如果他要我?guī)兔Φ脑?,不可能不告訴我沈航已經(jīng)死了。
“沈航死了嘛?”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我怎么感覺這個李佳期的精神好像出現(xiàn)問題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沈航有沒有死,別人都說他沒有死,但是我感覺到他已經(jīng)死了,他不是原來的那個沈航了。”
李佳期痛苦的抱著頭,看樣子沈航確實(shí)沒有死,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只能親自去一趟學(xué)??匆幌履莻€沈航的情況才知道。
我囑咐大叔看好李佳期,然后我去旁邊借電話,現(xiàn)在從我們這邊再趕到學(xué)??隙ㄍ砹?。所以我打了一個電話給劉警官,叫他去學(xué)??匆幌律蚝剑绻€活著的話,務(wù)必看好他。
既然李佳期這么說了,我覺得那個沈航肯定會有什么危險,有警察在一邊保護(hù)著,我們也放心不少,畢竟警察這個職業(yè)很特殊。不是因?yàn)槿耍沁@個職業(yè)本身就帶著一股正氣,普通的邪魅根本就不會去招惹他們。
外面的天色漸漸的暗下來了,我跟大叔商量著今天晚上就讓李佳期住下吧,這么晚了送回去也不安全。
幫伊楚“洗刷冤屈”了之后,伊楚的臉色還是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因?yàn)槲野牙罴哑诹粝碌年P(guān)系。哪天,我真的要把李佳期的生辰八字要來看一下,是不是跟伊楚的八字犯沖。
不過,事實(shí)上,伊楚跟誰的八字都犯沖,大叔剛來的時候,不是也跟大叔水火不容的,現(xiàn)在照樣相安無事的。
我出去買了一點(diǎn)菜回來,還沒到家門口,就看到門口有一個老頭子徘徊著。
“陳老師,你怎么來了?”我驚喜的跑了過去,果然是陳老師。
我連忙把他扶到屋子里面坐下了,然后倒了水給他:“陳老師,你怎么找到這兒來了,怎么不打電話,我好去接您啊。”
從小陳老師都對我很照顧,對我來說,他跟婆婆一樣,就跟我的親人似得。
陳老師抹了抹眼淚,從懷里掏出了一塊麻布,上面寫了幾個字,還有一枚戒指。
我一看,那不是婆婆隨身帶著的戒指嘛?據(jù)說,這是婆婆當(dāng)年跟她丈夫的定情信物,婆婆一直視若珍寶,從來沒有拿下來過,也根本就不讓別人碰?,F(xiàn)在怎么在陳老師的手上?這個時候,我心里就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我打過電話了,但是電話一直都打不通,我只好自己過來了,幸好你之前有留地址給我,不然還真的不好找。”
我一拍腦袋,這才想起來,村部之前被大火少了,電話線也燒斷了,這兩天才修好的。
陳老師嘆了一口氣,然后把那一塊麻布放在了我的手上:“你看看吧,這是你婆婆留給你的。”
我的心頓時就咯噔了一下,陳老師的這個反應(yīng),讓我心都快懸到了嗓子眼,我想,難不成真的是婆婆出什么事了?
我手指僵硬的把麻布上的戒指拿了起來,很普通的黃金戒指,上面一點(diǎn)花紋都沒有。但是,戒指的表面上有血跡,已經(jīng)凝固成黑褐色了。
麻布上面有寫著字,我立刻把戒指拽在了手心里,然后把那張麻布攤開,看了一下上面的字。
上面的字是用血寫的,雖然寫的很潦草,但是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婆婆的字:
永遠(yuǎn)都不要再回青田鎮(zhèn)!
“陳老師,你告訴我,我婆婆怎么了?”我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緊緊的捏著手上的那塊麻布。為什么婆婆叫我不要回青田鎮(zhèn)?
“你婆婆她,過世了!”陳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婆婆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你就聽她的話吧。”
看陳老師的樣子,他好像心事重重的,我斷定他肯定有什么事瞞著我不告訴我。
“我之前回去的時候,婆婆還是好好的,怎么說沒就沒了。”我一下子亂了方寸,好像心里的支柱都已經(jīng)塌了一樣,我抱著陳老師的腿已經(jīng)哭的泣不成聲了,之前老爹死的時候,我都沒有這么難過。
“你婆婆啊,是被那東西害死的。”好一會兒,陳老師才對我說了這么一句話,看來是掙扎了很久。
陳老師這么一說,我頓時就愣在了原地,連哭都忘記了。如果這句話不是陳老師說出來的,我還真以為是別人在跟我開玩笑。
婆婆在外面人稱“鬼眼妖婆”,在陰陽界算是大有名氣的人物,招魂捉鬼的本事不在話下,被人害死的,我還可能會相信。但是,要是說我婆婆是被那東西害死的,我是打死也不信的。
“對了,我去你婆婆那的時候,你婆婆的墻上,還寫著幾個血淋淋的大字‘小心你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