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和我之前遇到的猴兒完全不一樣,當它回頭看到我的時候,忽然間站起身朝我沖來,根本沒有一點怕光的意思。
我就是本著一股不要命的勁兒來的,否則遇到那只猴子的時候我就掛了,所以第一個想法不是跑,但是當我看到它那一身古怪的服飾之后,就差點叫出了聲,再也提不起那口勁兒了,連腿上的傷都顧不上,轉身就跑。
他那身服飾我沒見過,看著像是盔甲,殘破不堪,但是服飾展現的風格我還能分辨出個大概,它竟然跟三臉雕像格外相似!
我不會靠眼睛分辨什么是粽子,可是此刻我心里無比確定那就是一只粽子,而且是個幾千年的粽子,上一刻還在啃東西吃呢,也不知道是誰遇害了,我遇到它絕對會沒命!
那只粽子跑起來無聲無息,我不敢朝原路返回,那條路上全都是塌陷的地方,憑我的腿腳根本跑不動,不出幾分鐘就得被千年粽子追上,會怎么死我都無法想象。
但是,此刻我已經慌不擇路了,往回跑的途中,遇見墓道就往里沖,越是狹窄的墓道對我來說越有安全感,期待著它一時看不見我就放棄了,畢竟這玩意連思想都沒有,總不能想野獸那樣有個鍥而不舍的精神,憑借一些條件就能找到獵物。
上述的想法都是我在意淫,我期待的情況一點沒發(fā)生,它根本就沒讓我離開過它的視線,只是一會兒工夫就逼近了,這還是在我左拐右拐的情況下,要是跑直線我估計已經被它吸干了鮮血正啃肉呢。
我慌里慌張地回頭看,就見它離我已經不足十米了,那一身殘破不堪的盔甲我看得更清晰,跟三臉雕像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估摸著今天我是難逃此劫了,但希望總是在早已絕望的時候還會存在,在死前我并不打算就這么放棄,因為相比于死這玩意更加恐怖。
我繼續(xù)往墓道里鉆,忽然間感覺腳下踩著的石板一沉,因為速度太快,我沒掌握好平衡,直接爬在了地上,同一時間,我就聽到背后一聲沉悶至極的響聲,連地面都顫了三顫,我猶豫慣性的作用在地面上滑出去好幾米,前身和手臂跟被燒了似得疼,好在我的脖子肌肉比較有控制力,否則臉一著地,當場就得毀容。
這一瞬間我起了一層白毛汗,渾身酸麻難受,甚至都懷疑自己的毛孔在往外滲血。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一根顫動的石柱子,是從上面砸下來的,原來我踩到了機關,但不知道是因為我速度過快還是機關年久失修遲鈍了,沒有直接砸我頭上給我砸成肉醬喂粽子,反而把那只粽子攔住了。我能看到它的兩只手從柱子的兩邊伸展開,估計是臉貼石柱來了個親密擁抱。
“讓你追老子!”我安慰自己老天都在救我,看著石柱兩邊我都鉆不過去的縫隙,終于放下心來,那只粽子肯定過不來了。此刻我驚魂未定,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看了半天我越來越惱恨這只粽子,張口說道:“你他媽幾千歲的尸體了,追我這個十八代的子孫趕著讓我替你投胎?”
見它一動不動,我就認為是撞死了,膽子也壯了起來,接著罵道:“你子孫是缺了哪輩子德把你扔在這,死了還貽害人間,幾千年的臉被王八吃了,趕緊進火葬場回爐重造炸成一朵煙花照耀一下我前進的路。”
我終于解了點氣,但沒成想我罵得越來越起勁的時候,那只粽子忽然又動了,它從縫隙里一擠,嚇得我險些魂飛魄散,好在它沒擠過來。
我心想罵也罵夠了,我又干不掉它,還是趁早開溜吧,就又朝它吐了口唾沫,走出去挺遠,我忽然聽見“砰”一聲,回頭一看,就見那只粽子把幾百斤的石柱撞歪了,整個身體也從縫隙里擠了過來。
“我操,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一顆心又提到了嗓子眼,我罵了它這么長時間,它要是記仇的話不得追我到天涯海角???
我喜歡被妞追,可不喜歡被粽子追。
正準備再次撒丫子跑路并祈禱老天爺再給我一次做人的機會,我就感覺旁邊的墓室里忽然跑出個人來,駭得我差點叫出聲,還沒等看清是什么東西,就被抓住了手把我拽進墓室,同時卸下了我的手電,往外面一扔,拉著我藏在墻后,一只手捂上了我的嘴和鼻子。
一股熟悉的臭味傳來,是劉命帶來的那該死的驅蟲藥的味道。
我估計是他們三人的其中一個,就沒反抗,他又壓了下我的頭,很顯然是叫我蹲下??墒俏译p腳發(fā)軟,沒穩(wěn)住一屁股坐地上了,同時也聽到粽子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面?zhèn)鱽?,它走到墓室門口忽然頓了一下,隨后沖進了墓室。
手電在外面,但有些光能散進墓室的門口,我眼睜睜地看著它以半走半跳的姿勢進來,一時間冷汗淋漓,可是跑也跑也跑不動了,只能屏住呼吸乖乖的等著。
那只粽子已經到了我們的面前,但是這里角度太斜,我根本看不見它,只覺得它似乎把腦袋探了過來,一股股陰氣撲在我的臉上,仿佛能把我的臉給凍成面癱。
我暗自慶幸自己看不見,否則離得這么近,我非得被它嚇瘋不可。
它似乎也能呼吸,而且一直沒有中斷,但是我跑了這么久,憋氣的時間相當有限,很快腦子就開始眩暈,有點撐不住了。
自己把自己憋死,這種死法可真憋屈,枉費我來人間這一遭。我暗下決定真要憋不住了,我也不能這么去死,就準備把我身邊這哥們兒拖下水,但是我剛做好了這個準備,那只粽子忽然間離開了,走出墓室,朝著扔出去的手電方向去了,沒有折返回去。
我怕它去而復返,一直沒動,又過了一陣終于憋不住了,才猛地吸了一口氣,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我沒有功夫說話,身后那人也大口呼吸,一時間只剩下喘息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做啥見不得人的勾當。他一邊喘氣,一邊打開手電照了自己一下,看到那張臟臉和束起來的長發(fā),我當時就是一愣。
竟然是孫紫可!
隨即,我又起了一層冷汗,一陣后怕,如果剛才我真撐不住把她拖下水,那和我自己有什么區(qū)別?絕對的必死無疑,我還以為是陳達望或者劉命呢。
我看著她發(fā)愣,她看著我也發(fā)愣,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忽然上氣不接下氣地笑了起來,那口潔白的牙齒深入人心。
我道:“你……瘋了么……現在是笑……笑的時候么!”
她一聽笑得更開了,我很懷疑這么笑下去她會笑死。總算笑得能接上氣,她才道:“我沒瘋,你肯定瘋了,跳腳罵粽子……你可真是……哈哈,太能自娛自樂了。”
我臉一紅,沒想到這被她聽去了,但我不是那種能被笑到羞愧的人,就道:“我干不掉它,罵罵它解解氣還不行么。嬉笑怒罵才叫人生。”
孫紫可邊笑邊道:“這叫狗屁不通。”
這句話我就沒法反駁了,我自己都知道我這個人狗屁不通。
看她還一直笑個不停,我就有點沉不住氣了,轉到了一個嚴肅的話題上:“我說孫子……孫紫可,我的鎮(zhèn)尸鈴呢?你把它弄哪去了?三十多萬呢。”
孫紫可立馬不笑了,道:“你別占我便宜。你的鎮(zhèn)尸鈴很不好意思被我弄丟了,我進來之后遇見了兩只紅毛粽子,本來打算憑它撐撐場面,結果沒鎮(zhèn)住,第一個我一照它就跑了,正好往隧道里跑,我就沒敢回去。第二個非但沒襲擊我,還搶了鎮(zhèn)尸鈴就跑。”
“運氣比我好。”我道:“紅毛粽子?那可不是粽子,那是一種生物。”說著我就走出墓室,先探頭看了看墓道里沒有異常,才去把手電拿回來,又回到墓室里掃視了一下,結果發(fā)現是個空墓室,什么都沒有。
孫紫可道:“原來如此,難怪沒咬我。哎,當時我可真嚇了一跳。”說完她還去拍自己挺拔的胸脯。
我道:“三十萬。”
“我賠你還不行嘛。”
我又道:“雙耳刀的陪么。”
“不要臉。”孫紫可啐了我一口。
其實錢對我并沒有太大的吸引力,否則當時劉命開價的時候,我就會心動了。況且,現在它還在這間墓室里,只要被紅毛猴子帶著,一旦遇到還有機會能取回來。
對于洞口被封的事,我準備先找到其他兩人再說,就沒有跟孫紫可提。
我嘆了口氣,道:“我和他們倆也走散了,不過發(fā)現了點線索,先回去找找吧。”如果那只粽子之前在啃食的是人,那么他們倆說不定有一個遇害了。
想到這里我心里就有點發(fā)涼。
孫紫可應了一聲,跟著我走出去。我提醒道:“剛才碰見了機關,咱們得小心點,這地方哪都不是路,坍塌太嚴重,真他媽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孫紫可忽然道:“機關所剩不多了。”
“嗯?”我道:“你說什么?”
孫紫可道:“我說沒幾個機關了。這些坍塌的地方大部分都不是自然坍塌或者地震震的,而是被炸藥炸的。很多被炸地點都把機關炸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