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照片的女孩兒叫張婉,這是剛剛快洗出來的照片,她原本想把照片剪剪貼在本子上寫日記用的,結(jié)果竟被嚇的魂都沒了。
我摘了墨鏡,也沒看出這照片有什么不一樣,但是就是因為她這句話,都沒有人敢上前去撿。
還是團長膽子大,用手撿起照片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大家紛紛湊上去看,這一看,全部多愣在了那里。
我好奇地要來照片一瞧。照片上是一個靚麗的女子,側(cè)身坐著,臉型的弧度堪稱完美,這是在快艇上拍的,看這一船凌亂的樣子,應(yīng)該是劫后安全了拍著留紀(jì)念的。
原本是一張挺好看的照片,但是詭異的是,她放在腿上的手,上面竟然還附了一只手。
說是手,其實就是五根白骨加一個掌骨,只是骨手很小,也就只有張婉的手一半的大小,輕輕地搭在上面,甚是詭異。
“看這樣子應(yīng)該是一個孩子。”
齊岷對著照片瞄了一眼,輕聲地說。
張婉膽子本來就小,這下更是無助地靠在她的男友身上,將手舉在眼前望了又望,身體不住地顫抖。
沒有墨鏡地遮擋,我能清楚地看到,在她的身體里,一個白白的小骨架在來回移動,感覺是一副彷徨無助的樣子。
我是不是應(yīng)該感謝那個魅蠱,讓我的世界頓時變的豐富多彩了。如果不是會死的話,我看不解就不解吧。
最后還是團長見多識廣,讓張婉別害怕,去寺廟里請大師解一下看看,順便大家也一起去拜拜佛。
由于這個原因,團長特意申請給我們今天的一日游加了個項目,去參拜四面佛。
四面佛可以說是泰國香火最旺盛的佛,參拜、進(jìn)香完畢,團長特意找來了這座寺廟里的高僧來為張婉解惑。
聽了我們的敘述后,大師看了看照片,又問了張婉的生辰八字,微微一笑,讓她不要驚慌,說當(dāng)年,那里確實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孤魂野鬼,張婉的生辰八字中,只有一字屬陽,因此也極易招致鬼魂,這個小鬼只是想借助她的身體把自己帶離那里,讓張婉給它超度,沒有要傷害張婉的意思,讓我們都放心。
大師就是大師,三下兩下就讓人心里踏實了,原本進(jìn)來的時候一副要暈倒的樣子,現(xiàn)在可算是緩過神來了。
她依照大師的交代,拿了請來的靈符,在佛像前拜了拜,將靈符燒掉,磕了三個頭。
我看到那個小鬼緩緩離開張婉的身體,還沖她揮了揮手,做再見的手勢,然后就逐漸變的透明,最后消失不見了。
神了!果然是高人,我對這位大師佩服的五體投地。
“看人家捉鬼降妖,一臉淡定的樣子,哪兒像你啊,天天就知道咋呼。”
我將齊岷損了一番,帶好墨鏡,緊了緊身上的沙龍剛要往外走(女子拜佛時不能露腿,因為是夏天,大家都穿的少,所有要用布包上),卻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柜臺上挑東西,走近一看,才知道,大家都在請佛牌。
經(jīng)過這個事情,原本不信邪的人也開始心里打鼓了,反正是寺院開過光的東西,請回家也沒什么不好,掛在房間里還辟邪擋災(zāi)呢。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佛牌這兩個字,我心里就很不安,立刻讓我想到了養(yǎng)小鬼的那位,那個小鬼的尸骨就是被他做成了佛牌可以隨時帶出門的。
我湊過去,將柜臺上的佛牌從左到右看了一邊,價格各異,幾百、上千、上萬的都有,做工、材質(zhì)也隨著價格的不同而不同。但是我看來看去,有一點是相同的,就是不管佛牌里是什么形狀的圖案,都或多或少能看出小孩尸骨的樣子,有的很明顯,就是那個形狀,有的則隱藏在類似于蝴蝶、佛像里面。
都說請佛牌講究眼緣,我走了一圈,沒找著喜歡的,倒是有一種涼風(fēng)嗖嗖的感覺。剛站穩(wěn),一個小和尚走到我面前,手里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杯茶,說大家都忙著,讓我喝杯茶等等。
這么貼心!我頓時對這寺院的印象指數(shù)狂升,的確,大家都在低頭看佛牌,只有我一個人無聊地站在,但是貌似齊岷也沒看,為什么單給我上了茶呢?
“謝謝,我不渴。”我確實不渴,喝多了水還要到處找?guī)?,麻煩?/p>
我話音剛落,旁邊一個挑佛牌的團友立刻回過頭來:“有水?在哪里?”
她低頭看到小和尚手里的托盤,二話不說,端起來就一仰而盡,一副久旱逢甘霖的感覺。
“真好,剛剛都渴死我了,嗓子直冒煙。”
小和尚沖我們微微作揖,說了幾句客道話就走了。
“發(fā)什么呆呢,我們?nèi)ボ嚿系劝伞?rdquo;齊岷看我望著那個小和尚,不說話也不動,就連眼睛都發(fā)直。
我總是覺得這個小和尚有哪里不對,可是有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想來想去,還是不明白。
聽齊岷一叫,我回過神,跟著上了大巴車。
望著齊岷聽他說話,我突然反應(yīng)過來,拉著齊岷說:“人的眼睛里是不是都會有對面人的倒影?”
齊岷覺得這真是一句廢話,映不出來的那是紐扣。
“可是剛剛那個和尚,我跟他說話,竟然沒在他眼中看見我的倒影。”我忽然回過味兒來了,終于想明白是哪里不對了。
齊岷有些疑惑,說剛剛自己并沒有覺得周圍有什么異樣,他看看我的墨鏡,問我是不是因為帶墨鏡的緣故?
也有可能,我突然覺得自己太疑神疑鬼了,整的自己都要神經(jīng)兮兮的了。
看著人都到齊了,車緩緩?fù)靶旭?,剛走了大概十分鐘的路程,有人就喊肚子疼?/p>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就是剛剛喝茶的那個團友,她長的胖乎乎的,讓人一下子就記住了。
“是不是剛才水喝的太猛了。”旁邊應(yīng)該是她的一個閨蜜,邊抱著她有些發(fā)抖的身體,邊詢問大家誰有治拉肚子的藥。
團長還真帶了,他那包里似乎什么都有,各種藥還有創(chuàng)可貼之類的,都是為了應(yīng)付突發(fā)事件。
可是藥還沒有喝到肚子了,可怕的事情就發(fā)生了,一堆類似于蜈蚣一樣的蟲子從那女孩兒的嘴里、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往外爬。女孩面容扭曲,整個景象恐怖異常。
“啊!”
所有的人都尖叫著離她遠(yuǎn)遠(yuǎn)的,看她痛苦地在地上掙扎卻沒人敢上前。
我條件反射想問問齊岷有沒什么辦法,但是一想到他今天在海上為了救我們弄成那個樣子,就一陣心疼,想了半天,也沒張這個口。
車依舊向前行駛著,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而且感覺速度還比剛才更快了。
“周洋,抱緊我,我們必須離開這里。”
為什么?什么意思?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
正當(dāng)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女孩身上時,他突然抱起我的腰,一腳踹開玻璃,連自己帶我一起就飛了出去。
這車速怎么也有50邁左右,這么快的速度,從大巴上跳下來,如果只有我自己,能活命的可能微乎其微。
齊岷跳下車,盡量將車加在身體上的慣性降到最低,他始終護(hù)著我,把我抱在懷里,在落地的一瞬間,他將我舉在他胸前,把自己的身體摔在了地上,還好,我們摔下來的地方不是水泥路,而是土路。不然這一摔,不癱瘓才怪。
“齊岷,你怎么樣了!”我嚇壞了,趕緊要看齊岷的傷勢,只見他躺在地上,沖我搖搖頭,有手指了指前面。
我的頭還沒轉(zhuǎn)過去,就聽到“轟”的一聲,剛剛我們坐的那輛大巴車跟一輛載油的車相撞,瞬間爆炸,形成了一團火球。
我的心跳都要停止了,望著眼前一閃一閃地火光,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齊岷從地上慢慢爬起來,他原本白色的T恤上已經(jīng)被泥漬、血漬弄的污濁不堪。
“你受傷了,我看看。”我看到他后背一大片血跡,說著話,眼睛竟然都在眼眶打轉(zhuǎn)了。
齊岷說我越來越?jīng)]出息了,這不是好好地嘛,怎么哭了?
“什么好好的。”我沒敢使勁兒,輕拍了一下:“你傻呀,哪有人用后背著地的,萬一,萬一……”我沒說完,聲音就開始哽咽了。
“不會的。”他輕輕地幫我擦去臉上的淚:“我說過,你在,我會好好活著的。”
齊岷指指不遠(yuǎn)處亂作一團的地方,說幸虧跑的快,不然真成冤死鬼了。
“為什么會這樣?你是怎么知道的?”
“感覺而已,人接近死亡的瞬間,散發(fā)出來的氣息會跟正常人不一樣,其實以我的道行是感應(yīng)不到的,但是這一車的人,氣息非常的濃,我感應(yīng)到了,就立刻把你也拉了出來。”
今天這一天,從出門到現(xiàn)在,幾乎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別順心了,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沒有。為什么會這樣?是我的原因還是有人要找齊岷的麻煩?
千眼婆婆的出現(xiàn),讓我一直特別的忐忑,她為什么會來的這里暫且不論,單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禍害,還要在泰國帶上幾天,真不知道還要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