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針對這類案件也制定了不少措施,但是至今為止,只有一宗被視為是仇殺,且嫌疑人已承認并判了刑,別的,依舊像沉入大海的石頭,連個響聲都沒有。宋庭,是這個案件的主演負責人,警方甚至給出了懸賞,誰如果有線索,可以直接聯(lián)系宋警官,并可以根據(jù)線索的重要性給出五百到三千不等的費用。
我立在學校的操場上看齊岷打籃球,他腳上穿的就是在教室非要給我看的那雙鞋,確實很漂亮,尤其是他還能做出各種瀟灑帥氣的打球動作。
真的是用人皮和人筋做的嗎?不知為什么,我現(xiàn)在想到他這句話,感覺沒有那么恐怖了。
離我不遠處的的欄桿旁,站著一個一對情侶,兩個人離的很近,在小聲嘀咕著什么。
這個男的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上次抱著娃娃的那個女孩子旁邊站的那個,而那個女的,乍一看,像一個三四十歲的人,要不是他們舉動如此親密,我真以為那女的是男的家親戚呢。
這也就才半個月不到的事情,怎么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了?而且對方還是個年齡這么大的女人?
我承認在真愛面前,年齡不是問題,可是我總有一種先入為主的感覺,怎么看怎么覺得他倆不順眼。
“看什么呢?”齊岷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一身的汗連他身上的球衣給濕透了。他用那剛剛擦完汗的手輕輕拍了我一下。
“你這是嫌我站在陰涼的地方不出汗,你把汗都擦我身上?”
我回頭瞟了一眼有些無辜的齊岷,輕笑出聲,指著欄桿旁的那兩個人說:“男的是不是都喜新厭舊啊,你看看他,前幾天還跟那個抱著娃娃的女孩好呢,這現(xiàn)在就換人了,還換了個半老徐娘?”
“喂,說什么呢!”齊岷擦汗的手剛想拍我,想了想又縮了回去,順著我的目光往過去,一眼就認出那女的就是上次抱熊的女孩。
“???不可能。”我十分肯定地否認了齊岷的話:“那個女孩二十歲上下,這個怎么也有三四十歲了,怎么可能是同一個人?”
齊岷一聽我的話,立刻來精神了,非要跟我打賭。
賭就賭,誰怕誰啊,我覺得自己就是大腦少根神經(jīng),別人一激,就往上爬,問齊岷輸了怎么,贏了怎樣?
”輸了你就答應(yīng)我一件事情,只要在你能做到的范圍內(nèi),就不要賴賬,當然,我肯定不會故意為難你。要是我輸了,也一樣,怎么樣?“
我點點頭,說就這么覺得了,誰也不許反悔。
“行!”齊岷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了:“哈哈,你輸定了。”
輸,不可能!
我有時候覺得自己真是腦袋少跟筋缺心眼兒,就這么傻不愣登地沖到人家面前:
男的見我站在他們身邊又不說話,有些奇怪地問我有什么事?
“啊,你就是上次問我娃娃的那個同學吧。”我還沒說話,那個女的倒是先開了口:“怎么樣,你買到了嗎?”
“我……”我語塞了,聽這口氣,是那個女孩子無疑,再仔細一看,那臉型,那輪廓,還真是,但是怎么幾天不見,顯得這么蒼老。
“你……生病了嗎?”正常人,怎么可能在短短兩周之內(nèi)突然蒼老這么多。
“不知道。”女孩子有些郁悶地將身體靠到欄桿上:“很明顯是不是,我看過好多醫(yī)生,檢查了很多,但是都說我健康的很,什么病都沒有,可是沒病怎么會這樣?”
沒有哪個女孩子不在意自己容貌的,她跟我并不是很熟悉,說著話也在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我想了想,問那個女孩她你家族里有人得過這樣的病嗎?也就是說會不會是家族的基因有問題?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在書上看到過,這種蒼老的特別厲害或者突然返老還童的,也不是沒有,都是因為基因出現(xiàn)了問題,眼前這種現(xiàn)象會不會就跟基因有關(guān)系?
“你學醫(yī)?”她的男朋友打量著我問。
“嗯,對醫(yī)學只知道個皮毛。”
“但愿不是庸醫(yī)才好。”顯然,她的男朋友對醫(yī)生這個行業(yè)充滿了敵意。他瞟了我一眼,拉起自己的女朋友就走出了校園。
“他好像很討厭醫(yī)生。”我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沖身后一句話沒說的齊岷小聲嘀咕著。
齊岷嘆了一口氣,想必他們一定看了不少的醫(yī)院,咨詢過不少專家了,不然不會這樣的。
我想想也是,病人生病,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醫(yī)生身上,希望醫(yī)生對癥下藥,解除病人的痛苦。但是并不是什么病到醫(yī)院都能得到很好的治療,甚至有的折騰了半天,連是什么病都查不出來,病人和家屬肯定多多少少都會帶有情緒。
可是醫(yī)生是人也不是神,也沒有靈丹妙藥。我以后也會成為一個醫(yī)務(wù)工作者,肯定也會遇到這樣的問題。
“問題是醫(yī)院太折騰人了。”齊岷伸了個懶腰,跟我講他有一次就看個發(fā)燒感冒,在醫(yī)院樓上樓下折騰了大半天,最后,還花了五六百塊錢,一個星期后病好了??墒菃栴}是,不去醫(yī)院,估計一個星期后也該好了。
齊岷看我沒什么反應(yīng),用肩膀碰了碰我:“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打賭輸了。”
我驚了一下,要不是齊岷說,我都忘了打賭的事情了。
“那個,還打了賭哈。”
愿賭服輸,不準賴賬??!齊岷可不讓我蒙混過關(guān),他終于逮到了機會,想了想,竟然還裝作大方地讓我先欠著,等他想好了什么事情再跟我說。怎么想怎么覺得這是他的一個陷阱,感覺從此以后,我就低他一等了。
看齊岷那得意洋洋的樣子,我真后悔跟他打賭,倒不是因為賭輸了,而且感覺眼前這個人雖然在大事上能幫上忙,但平時就沒個正經(jīng),這么個要求握在他手里,我真的是自討苦吃。
我原本還打算找個機會問一問養(yǎng)父,那個女同學這種情況他見過沒,有辦法治沒有,即便是沒辦法治愈,能緩解一下也是好的。
結(jié)果沒等我問,就出事了。
出了這么怪異的事情,很快全學校都知道了,大家或許是出于好奇都想多看兩眼,但是這樣無害的舉動,對于那個女孩子來講,卻是很沉重的心里壓力。
三天后,我在食堂里又一次碰到了她,大熱天,她竟然帶著一個厚厚的口罩,吃飯的時候也只是露出半張臉。
也就是這半張臉,從我的角度看過去,這是大吃一驚,嘴角的皺紋已經(jīng)明顯可見,比上次看到她至少又老了十歲。
“別看了,你這樣看人家,人家會很難過的。誰愿意被大家當猴子看,你也算半個大夫,總要學會考慮一個病人的感受吧。”
在我對面蹭飯的齊岷吃著飯還不忘教訓我。
“我沒看她。”
“那你看什么呢?”齊岷抬頭,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
“我在看她的男朋友。”我收回目光,看了一眼齊岷。
“有沒搞錯?”齊岷一聽這話,更是激動的不行,指責我說人家女孩子都病了,竟然還打人家男朋友的主意,說我的同情心都去哪了?再說了,他又指了指自己,有這么個大帥哥陪吃飯,竟然還惦記著別人!
“吃你的飯吧,想什么呢。”我看著齊岷那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白了他一眼,在我看來,他純粹就是沒事找抽。
她都成那樣了,她男朋友仍然對她那么好。你剛剛沒看他倆吃飯,真溫馨。我在想,我是否能碰到這么一個人,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第一次,我極度渴望愛情的美好。我想,每個女孩子都會對愛情充滿幻想、充滿希望,相信世間最美的相遇,相信紅塵難忘的相守。
以齊岷的性格,我以為他會出言說我一番,沒想到他只是抬眼看了我一眼,竟然什么都沒說,低頭安靜地吃起了飯。
說實話,這個眼神我沒有讀懂,它似乎包含著太多的情愫,讓我終究無法明白。
這一次,竟也是我最后一次見到這個女孩。
第二天,我就聽說,她自殺了,就在學校外不遠的河道里,跳河自殺了。
這件事,整個學校傳的沸沸揚揚。她終究是抵不過外界的壓力以及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選擇了死亡。
很多人都說她不夠堅強,遇事情就選擇逃避。
我站在她自殺的那條河的河岸上,望著那并不清澈,有些發(fā)渾的河水,一個人要有多絕望,有多大的勇氣才敢從這里跳下去,才敢拋下一切選擇死亡。
她的死亡并沒有讓這件事情就此結(jié)束,反而又衍伸出另一場悲劇。
她的男朋友干了一件誰都沒有想到的事情,在女孩死后的兩個小時候,就拿著刀子去醫(yī)院,把給那個女孩看病的主治大夫給殺了。據(jù)說連捅了七刀,人死后,他不逃,也不反抗,就等著警察來抓他。
“他是庸醫(yī),沒本事看病就不要看,收了大量的錢財,騙我們買這個買那個,結(jié)果呢,屁用沒有,小晴的病一天重于一天,她家里本來就窮,僅存的一點兒錢還都拿來看病了,我們不求能把病看好,只是希望能有辦法控制住,哪怕讓它發(fā)展的緩慢,讓小晴能逐漸接受這個事情。如果不是這個庸醫(yī)誤診、騙財,小晴也不會死,她父母也不會去借高利貸。”
這是她男朋友對著媒體的一段陳述。齊岷把這份報紙拿到我面前時,我哭了,哭的特別傷心,三個家庭,就這么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