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大哥,你看我這幅鬼樣,我哪里有心思看你的鞋,你找別人看吧。還有,什么叫清理干凈了?你都知道什么?,一連串的話想也不想就從嘴里蹦了出來。
“美女,好歹也是我剛剛救了你,你就不能對我態(tài)度好一點兒嗎?”齊岷聽了我這一番話,不但不告訴我答案,反而說的倒成了我的不對了。
救我?我又一次震驚。
他用力地點點頭,表示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xiàn),我剛剛早就已經(jīng)被警察帶回警察局了。
我一聽這話,知道他并沒有騙我,他果然是知道什么,趕緊像見到了救星似的急切地追問,問他都知道什么?問他我的夢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有……還有……
“停!你的問題可真多。”齊岷似乎一點兒都不著急,我不知道他是不理解我的心情還是覺得事情一點兒都不嚴(yán)重,將球鞋又一次晃到了我的面前:“好看嗎?”
我真的是無語了,沖他擠出一個微笑:“好看,你長的那么帥,穿什么都好看。要對自己有信心。”
“這的?”這話他似乎特別受用,臉上立刻有了笑容。
我很認(rèn)真地點點頭。
“你如果知道這是用人的皮和筋做的,還會覺得它好看嗎?”
這話從齊岷嘴里說出來,就仿佛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毫無波瀾起伏。
“你到底是誰?都知道什么?”我承認(rèn)我的心里素質(zhì)是真沒有他好,此時的我,已經(jīng)坐不住了,他的每一次靠近,我都緊張得想要跑掉。
“我是老天爺派來幫你的。”
“你?”我將身子向后仰著,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帥氣的小伙子,頭發(fā)烏黑柔順,濃眉大眼,一件普通的T恤衫和短褲不知為何,穿在他身上就那么的養(yǎng)眼。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腿上一點兒贅肉都沒有。
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他的皮膚真的很好。這大夏天,蚊子叮的我身上好幾個包,你看看人家,露出的皮膚一點兒瑕疵都沒有,連蚊子都不留下印記,怎么能不讓人嫉妒?
老天派來幫我,你以為自己是耶穌基督啊,說的好聽。
齊岷看我完全不相信他,將眉毛挑了挑,說我太后知后覺了,都發(fā)生了這么多的事情,竟然還沒感覺到是鬼上了我的身。
我知道最近自己不正常,可是問題是他怎么知道的?我對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子還是戒備心極強(qiáng)的,很顯然,他也不是一般的人。
他看這我那幅猜疑的表情,告訴我,這個學(xué)校的位置很特別,正好處在陰陽交界之地,因此陰氣特別重。很早以前還沒建這座學(xué)校的時候,這里可是一個亂葬崗,當(dāng)時建校打地基的時候,挖出很對很多尸骨,也怪當(dāng)時處理的人比較草率,沒有將那些尸骨妥善安置,以至于這個學(xué)校長期處于極重的怨氣之中。
他一說,我更是奇怪了,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齊岷微微一笑,那如彎月一樣的眼睛看著真讓人覺得舒服:“我是符錄派的傳人,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五十六億年為一個量劫,屆時,天地生滅;四億八千萬個量劫為無量量劫,屆時,天地重歸混沌。”
“混沌?”
“對,混沌。世界最初模糊一團(tuán),盤古開天辟地之后,才將混沌打散,但是混沌并沒有消失,無量量劫后,天地重歸混沌。而現(xiàn)在,離這個量劫已經(jīng)非常的近了。不安分的因素在逐漸滋生,我是奉了師父的之命,來到這里的。”
“符錄派?”原諒我對道教沒有什么研究,我聽齊岷說話,就像聽天書一樣。
“這你都不知道!”齊岷顯然一副很鄙視我的樣子,嗞嗞地撇了一下嘴:“其實符錄派也分很多的,就是驅(qū)鬼、降妖、救人,總之我們練的是天人相通,很厲害就對了。”
齊岷顯然沒有太多心思跟我過詳細(xì)的介紹他的宗派,好吧,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對牛彈琴的事情恐怕誰都不愿意干。
我突然想到了笑笑,很認(rèn)真地問他,笑笑的死跟他剛才說的這個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他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最后說有關(guān)系是有關(guān)系,但是她的事情跟我的這事不是一碼事。
最后還將我嘲諷一把,說我的心可真夠?qū)挼?,現(xiàn)在自己都快自身難保了,還有心思管其他人的事情?
“你挖了三雙啊眼睛,剛剛?cè)绻皇俏壹皶r過來幫你,恐怕你真的要玩兒完了。”
齊岷說著話就把右手的兩個手指朝我眼睛戳去。
我嚇的趕緊往后仰,他手停了下來,噗嗤一聲笑了。
我知道他在跟我開玩笑,打掉他的手,讓他別鬧了,雖是個玩笑,但是我卻一點兒都樂不起來,太多的事情壓在心頭,讓我連氣都喘不過來,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雙手也會沾滿血腥。
我不是在做夢?可是為什么感覺跟做夢一樣,我望著自己的手發(fā)呆。
齊岷告訴我,那不是夢,有一個惡靈,生前被人挖了眼睛,死后,一直在尋找一雙適合自己的眼睛。不是有個叫方亮的人瘋了嗎?他就是被上身了,只不過定力不夠,鬼走了以后他無法接受自己做過的一切,就瘋了。
說后來鬼看到了我,覺得我的身體比方亮更適合他。那些被挖眼睛的人死的凄慘,但是警察卻至今沒有找到兇手,就是因為作案的時候鬼需要保護(hù)自己的宿主,是不會留下任何線索的,除非,不小心被其他人現(xiàn)場看到。兩樁命案后,警方加派了人手,剛剛就差一點,否則我肯定被警察逮個正著了。
“齊岷,你不是說你是什么什么派的傳人嗎?快點幫我驅(qū)鬼啊,不然我連覺都沒法睡。”我一想起那血腥的場面就渾身不自在。
齊岷輕哼一聲,說他來就是幫我解決這個事情的,降鬼就是他的天職,不然他才懶得搭理我呢。還說我 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想打歪主意都難,所以讓我把心放在肚子里。
說什么呢!我有那么差嗎?
被他說成這樣,我是老大的不服氣了,雖說我沒什么傾城之貌吧,但是自認(rèn)為長的還算可以。
“還有,你這么兇,一點兒都不溫柔,哪個男的敢要你。”齊岷又補(bǔ)充說。
“……”我不得不承認(rèn),他真是個牙尖嘴利的人,我甘拜下風(fēng)。
他說著話,就拉著我跑到了教室外面,讓我配合他,趁著晚上陰氣盛,讓我用刀割破自己的皮膚,將血滴在地上。
這個天氣,外面依舊悶熱,但是我卻總感覺有陰冷的風(fēng)時不時吹過,難道鬼上身就是這個感覺?
齊岷臉色凝重地遞給我一把匕首,并囑咐我,讓我不要胡思亂想了,集中意念,用這把匕首在手臂五角星的位置劃一道口子,讓血滴下來,它會指引我們找到那鬼的葬身之所。
“我手臂上有五角星這你都知道?”
“仙家自有妙術(shù),別廢話,順著你五角星的線劃一刀,快點,耽誤了時辰可別怪我救不了你。”
我立刻閉嘴不再多說什么,依言而做。
說起我手臂上的這個五角星也有些奇怪,說是胎記吧,它竟然中間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有五條線,而且隨著我年齡的增長,越來越清晰??墒遣皇翘ビ洶?,卻從我一出生就存在。
匕首很小巧,做工極為精細(xì)。上面似乎有圖案,但是現(xiàn)在光線有些昏暗,我也沒有再仔細(xì)去看。
忍住疼痛,用刀尖選了一條線劃了下去。
劃過之處,血慢慢地冒了出來。其實我劃的并不是很深,因為那個五角星不大,我怕我劃的太多,把圖給毀了。
一般皮膚劃破,都會動用自身血小板及凝血系統(tǒng)來止血,也就是十幾秒的時間,傷口就會慢慢凝固。但是這次,卻大大的不一樣,只是一個很小的口子,血卻越滴越多,絲毫就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齊岷收起匕首,拽著我的胳膊指向南方。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瞬間化成一條紅色的細(xì)線,一直向前延伸。
“順著這條線走。”
血線在黑暗中顯得異常的亮,還泛著微弱的光。我們跟著它,拐了好幾道彎,走了很久很久,手腕上什么時候不流血了我都不知道。
必須在天亮前趕到,齊岷拽著我的胳膊,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我真的是有點兒佩服他了,體力真好,竟然呼吸平穩(wěn),連一點兒累的感覺都沒有,可是我已經(jīng)累的喘氣都不均勻了。
越走,眼前的景象似乎越熟,好想在哪里見過,我來過嗎?
“你夢里來過。”
齊岷突然的一句話嚇了我一跳。
真是高人,我立刻對他肅然起敬,怎么連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讀心術(shù)也是他必修的科目嗎?
“不是,只是你的血流在外面,所以我能感應(yīng)到你的想法。”齊岷從出了教室就始終是一臉嚴(yán)肅,跟在教室里判若兩人。
“到了。”紅線至于前方巷子內(nèi)的墻根處,而這個巷子我再熟悉不過了,就是身為午夜挖眼狂魔的我出沒的地方。
齊岷指指墻根,所尸骨應(yīng)該就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