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就像一個可憐的孩子,在瘋女人的懷中哭泣。
而瘋女人抱著小鬼,完全就是一個慈良的母親一樣,眼神中充滿著對懷中小鬼濃濃的溫柔。
如果不是知道這個瘋女人心腸歹毒,不是知道這個小鬼是給莫文川的女兒身上下鬼卵的小鬼,我多半要被瘋女人和小鬼“母子情深”的畫面感動。
就是現(xiàn)在,我看到瘋女人緊緊抱著小鬼掉眼淚的畫面,內(nèi)心都有點動容。
我從小就沒有見過爹娘,我是缺失父愛母愛的姑娘,現(xiàn)在看到瘋女人和小鬼這樣“真摯”的感覺,我明知道瘋女人和小鬼犯下的罪行不可饒恕,我的心,都還是有點受感化。
“小寶寶,你沒事吧,你別死啊,你不能丟下媽媽一個人先走……”瘋女人還在哭泣,哭得撕心裂肺的。
我有點感動的同時,又覺得奇怪,一般來說,養(yǎng)小鬼的人,小鬼要死了就死了,也許會心疼,但是這種心疼自己養(yǎng)小鬼的不容易,而不會像這個瘋女人這樣,把自己的情感都全部傾注在這個小鬼身上,完全把這個小鬼當(dāng)成了她的孩子。
這女人真的是瘋了。
“桀桀,桀桀……”瘋女人懷中的小鬼最后鬼叫了幾聲,就徹底死翹翹了。
“小寶寶,小寶寶,啊……”瘋女人發(fā)出瘋狂的嘶喊。
瘋女人突然抬起頭,接著她站起來,把懷中的小鬼丟下。
緊接著,我看見瘋女人的一雙眼睛變得赤紅,就像是一雙瞳孔里面充滿著鮮血。
“黃毛丫頭,我要你給我小寶寶賠命,納命來……”瘋女人的頭發(fā)突然暴漲,接著她人就朝我瘋狂地撲來。
瘋女人的頭發(fā)原本就長發(fā)及腰,現(xiàn)在頭發(fā)暴漲,人未到,頭發(fā)就像一根根鋼針朝我瘋狂地刺來。
而她張牙舞爪,圓瞪雙目,那表情,完全就是要跟我拼命。
我雙手結(jié)印,兩道雷箭,交叉著朝瘋女人的頭發(fā)射過去。
在這個瞬間,姑姑突然移形幻影,朝我飛來,緊接著姑姑一手抓住我的肩頭,就把我?guī)ё摺?/p>
我的雷箭并沒有對瘋女人造成致命的損傷,當(dāng)姑姑把我拉走的時候,瘋女人突然在空中轉(zhuǎn)向,朝我和姑姑撲來,嘴里的牙齒磨得咯咯直響。
“小芙,我們快走……”我準備結(jié)印朝瘋女人發(fā)出雷擊,姑姑卻加緊步伐帶著我沖出了瘋女人的小屋。
“嘭!”當(dāng)我和姑姑剛好沖出小屋的時候,我只聽到背后發(fā)出一聲強烈的爆炸聲,我還感覺到背后傳來的強烈爆炸波動。
在這個瞬間,姑姑帶著我超前沖,飛快沖到后面的一塊荒土上。
那個瘋女人朝我們追來。
我看到瘋女人身上的衣服由紅色的旗袍,變成了黑色的旗袍。
“炸衣,她自己玩炸衣……”姑姑把我放下,說道。
炸衣?
難道剛才我感覺到背后強烈的爆炸波動,就是這個瘋女人自己玩炸衣?
她的小鬼玩炸衣,現(xiàn)在她也玩炸衣,她真夠瘋魔的。
瘋女人現(xiàn)在穿著一身黑色的旗袍,她的嘴角沁出一點點血跡,在夜光的清輝之下,讓她整個人身上都籠罩著一種陰冷的氣息。
“你還知道這是炸衣之術(shù),你們都要留下,給我小寶寶陪葬……”瘋女人的聲音,像幽靈一樣飄來。
“是嗎?今天我倒要試試你的炸衣之術(shù),你身上的旗袍也就穿了十幾件,恐怕不等你玩十幾次炸衣之術(shù),你自己先被炸死了吧……”姑姑冷笑道。
姑姑的手捏著水之術(shù)的印訣,隨時準備著催動水珠攻擊。
我捏著雷電術(shù)的印訣,準備用雷電配合姑姑的攻擊。
“哈哈,今天我就算是炸死我自己,我也要拉你們陪葬,小寶寶走了,我這個當(dāng)娘親的還茍活在這個污濁的世界上,還有什么意思?”瘋女人緊咬著嘴唇說道。
說完,瘋女人就朝我撲來。
“小芙,快走……”姑姑在一起抓著我就跑,不等我發(fā)射雷箭。
“嘭!”在瘋女人撲向我們的時候,我又聽到了巨大的爆炸聲,那是瘋女人炸衣的聲音。
這次瘋女人炸衣之后,她身上的黑色旗袍被炸開,身上的旗袍變成了紫色。
因為姑姑早就拉著我跑遠,免受了瘋女人炸衣的攻擊,我看見瘋女人腳底下,被炸出一個直徑約三米長的土坑,她炸衣的攻擊力,真心很強大,如果我用五行奇門術(shù)跟她硬拼,難免就要被她的炸衣攻擊到,只要被她的炸衣攻擊到,我身上很難有完好的部位。
這一次炸衣之后,她嘴角沁出的鮮血又多了一點。
瘋子!
她真的是個瘋子!
為了殺掉我,她不惜用炸衣這種傷人傷己的法術(shù)。
“你們就只有躲嗎?你們五行門的人,都是縮頭烏龜嗎?”瘋女人穩(wěn)住她的身體,問道。
瘋女人的話,嚴重傷害了我的自尊心。
五行門的傳人,怎么能當(dāng)縮頭烏龜。
如果五行門的人當(dāng)縮頭烏龜,這說出去,多丟人。
我想跟這個瘋女人拼了,她都炸衣兩次,身體受到嚴重的損傷,我就不信她真能把我炸得血肉橫飛。
當(dāng)我準備用行動表達我的想法的時候,姑姑又拉了我一把,姑姑叫我別輕舉妄動,姑姑說連環(huán)炸衣之術(shù),越到后面,爆炸的強度越大,對人的傷害越大,當(dāng)然對施術(shù)的人反噬強度也相應(yīng)越大。
“誰說只有躲……”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略微帶著些滄桑的聲音。
這聲音莫名地熟悉,我似乎在哪兒聽到過,卻想不起來這是誰的聲音。
我看姑姑面色一喜,顯然這人的到來,對我們有莫大的幫助。
這時候,我看到瘋女人臉色突變,瘋女人的身體劇烈顫抖了一下。
“汪汪,汪汪……”我還沒看到陌生來人的面孔,接著就聽到了兩聲狗叫。
這狗叫的聲音,讓我感覺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比我小時候在村子里的時候,聽到村頭張大爺家的狗叫聲還要親切,這種親切,就像是一種心有靈犀的味道。
狗叫聲響起的時候,我看到瘋女人完全嚇傻了的樣子。
在黑暗中,走出來一個老頭。
穿著唐裝的老頭。
老頭手上,牽著一條狗。
這狗,是用鐵鏈子拴著的。
我呆滯了片刻,來人,居然是唐老頭。
就是我和姑姑在巢咖啡喝咖啡的時候,碰到的那個牽著狗的唐老頭。
唐老頭牽的狗,還是那晚上在巢咖啡店門口牽的那只。
“女施主,你放下心中的惡念,我今天就不度化你了……”唐老頭對那個瘋女人說道。
“老頭,你是誰?”瘋女人問道。
“在下一鳴驚人唐一鳴……”唐老頭淡淡說道。
“你是唐一鳴……”瘋女人嚇傻了,接著,瘋女人飛快一個轉(zhuǎn)身就跑了。
“汪汪,汪汪……”唐一鳴手中牽著的那條狗朝瘋女人逃跑的方向吼叫。
唐一鳴扯了扯手上的鐵鏈子,說:“吼天,別叫了,她都跑了,下次再遇到她興風(fēng)作浪,我就讓你吃掉她……”
唐一鳴話說完,這條叫做吼天的狗,就不叫了。
狗吃點人,這還是我第一次聽見。
而這條狗叫做吼天,這唐老頭也夠強悍的,把狗取這么霸氣的名兒。
不過,這唐老頭肯定夠厲害,不然,怎么他一出現(xiàn),吼天犬叫了幾聲,他曝出他的名號,就把瘋女人嚇跑了呢。
這瘋女人都不敢對唐老頭和吼天犬施展炸衣之術(shù),看樣子唐老頭比姑姑還要厲害。
那晚上在巢咖啡,我就隱隱感覺到唐老頭身上有一種常人沒有的氣場,我就感覺到唐老頭這人的不一般,沒想到他也是奇門高手。
唐老頭雖是奇門高手,我卻沒怕,看他這瘋瘋癲癲的樣子,沒有太大的威嚴,我說:“喂,唐老頭,剛才那瘋女人養(yǎng)小鬼,用小鬼給小孩身上下鬼卵,你剛才為什么不放狗咬死她,為什么放她走了?”
“小芙……”姑姑聽完我的話,馬上用手捂住我的嘴巴,接著姑姑對唐老頭說:“唐老,小芙還是小孩子,請?zhí)评蟿e跟后輩計較。”
“魏丫頭,我老頭子雖然瘋癲,卻不至于這么沒度量,我怎么會跟米老頭家的孫女兒計較呢。”唐老頭笑道。
啥?唐老頭還知道我是米九的孫女?他知道我的身份?
這唐老頭,到底是什么來頭?
接著,唐老頭就對我說:“米丫頭,世間萬物,一切皆有緣法,那個施展炸衣的女子,也是個苦命之人,既然你們參與了這件事情,就得由你們親自解決處理,剛才我要讓吼天吃了她,只會增加她的怨念,把這事情弄得越來越糟越來越嚴重……”
“多謝唐老指點。”姑姑朝唐老頭抱拳說道。
“魏丫頭,米丫頭,這個世間,不太平的事情,又多起來,我這老頭子,是時候該出來露露臉了……”唐老頭又說道。
“謝謝唐老,有需要的時候,還得麻煩唐老出山幫忙。”姑姑說道。
這時候,唐老頭牽著他的吼天犬,一步一瘋癲地離開了,邊走邊唱:“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當(dāng)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慷慨悲歌,寂寞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