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黑袍干尸的腦袋和尸體分開之后,另外三個黑袍干尸變成了三道青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仁偉身上汗?jié)n片片,胸口起伏不定,身上的衣服也被抓爛了好幾處。
“你沒事吧?”我問道。
“你看我像有事兒的樣子嗎?”張仁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他沒事了,只是覺得他此刻有點兒裝B,不過,我喜歡。
張仁偉伸手一招,折疊刀回到他的身邊。
“沒想到分尸大法重現(xiàn)人間。”張仁偉看著地上黑袍干尸的尸體,眼中閃過一抹冷峻。
我忙問:“什么是分尸大法?”
張仁偉連忙給我解釋。
有人專門煉尸,把死人用來煉成干尸。
干尸有形體卻沒有意識,只能受操縱者的控制。
一些修為高深一點的煉尸人,能夠讓干尸一分為二而分為四,甚至是四分為八、八分為十六……
干尸被操控者操縱,有很強的攻擊性,操控者相當于遙控指揮,這門邪術(shù)被很多妖人所愛。
要破解分尸大法,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找到第一個干尸,殺掉第一個干尸。
我忙問:“你最開始不就是把干尸切成兩半了嗎,干尸反而一分為二了,這是怎么回事?”
張仁偉笑道:“那是因為最開始我沒有找到這個干尸的罩門,也就是他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找到他的罩門,一刀下去,就能夠秒殺它。”
我問張仁偉是怎么找到這個干尸罩門的。
張仁偉告訴我,當干尸一分為二的時候,他就在尋找干尸的罩門,最后他發(fā)現(xiàn)最左邊那具干尸的后腦勺之處蒙的黑布很厚,要多好幾層,他就斷定這是干尸的罩門,也只有最脆弱的地方,才會保護得最好。
我連稱佩服,沒想到張仁偉的思維是如此地敏捷,跟我爺爺差不多,跟他們比起來,我還有很大的路要走,我還有很多需要學(xué)習(xí)的地方。
我又問:“為什么干尸的操控者沒有出現(xiàn)?”
張仁偉說:“米小芙,你沒發(fā)現(xiàn)這個街道有點奇怪嗎?”
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老街還是老街,古舊的建筑,破爛的街道,還有路邊那熟悉的一顆顆黃桷樹,我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的地方。
張仁偉叫我仔細感受。
他是叫我感受,沒有叫我看。
我閉著眼睛,用心感受片刻。
我感受到這個街道沒有任何生氣,我馬上告訴張仁偉,我說這街道好奇怪,雖然還是我學(xué)校的街道,為什么街道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哪怕是大晚上的,也不至于一個人都沒有。
我還看向二中的保安室,發(fā)現(xiàn)保安室都是黑烏烏的,沒有任何燈光。
這讓我倍感驚奇,要說街道上沒有人都還好,為什么學(xué)校的保安室都沒有人沒有燈光呢?
保安室不是徹夜開著燈有人值班的嗎?
張仁偉說:“米小芙,我們現(xiàn)在身處的這個街道,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這是一個獨立的空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就是一個人為的結(jié)界,只是這個結(jié)界剛好跟二中外面的景物重疊在了一起。”
我有點聽不懂張仁偉在講什么。
張仁偉繼續(xù)給我講:“這個操控干尸和結(jié)界的,應(yīng)該是同一個人,他應(yīng)該就是要阻止我們帶女鬼去奈何橋,只是他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布置結(jié)界來迷惑我們,為什么用干尸的分尸大法來阻止我們,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本人出馬,我想,就算我們聯(lián)手,在他面前,也過不了十招。”
我大驚,我的九陰天火也不弱,張仁偉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我們聯(lián)手都過不了十招的人,得有多厲害啊,想想都可怕。
張仁偉說:“不管他為什么不出現(xiàn),我們先去奈何橋吧。”
二中門外不遠有座橋,我們走過這座橋之后,就看到了街邊熟悉的路燈和偶爾奔馳的小車和晚間散步的人,我再回頭看,剛才我們所在的街道也恢復(fù)了正常,學(xué)校門口的保安室也亮著燈,一個高大的保安提著一根橡膠輥在巡夜。
這下,我算是明白剛才那個結(jié)界的意思了。
情人山就在不遠處。
我們飛快行走了幾分鐘,就來到了情人山腳下。
情人橋卻不在靠近二中的這一邊。
我們爬上情人山的山坡,沿著山路行走,來到半山腰之后,我們再從情人山的小路走向另外那半邊山路,朝下山之路行走。
情人橋就在那邊的山腳下,我們走在山路上,都看得見影影綽綽的情人橋。
路上,白衣女鬼面露潮紅。
我很不解,你一個鬼,臉紅個啥啊。
來到山腳下,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連接著情人橋。
我們沿著這條小路,朝情人橋慢慢走去。
等我們來來到情人橋的時候,我看見這個白衣女鬼臉上的潮紅之色更濃,她臉上那種羞怯之情,讓我一個女孩子看著都像是懂了點兒什么。
我們站在情人橋的中央,橋下流水淙淙,水面波光粼粼,好一處好風(fēng)景,這地方美極了,真是個談戀愛的好去處。
我忙問她:“姐姐,你到底害羞啥啊?”
白衣女鬼開口:“我和阿長哥,就是在這里見面的,阿長哥在橋上對我說,他要娶我。”
“阿長哥,是你的丈夫嗎?”我忙問道,這是白衣女鬼第二次提阿長哥了。
白衣女鬼搖頭,說:“我們還沒有成親,我就被尸鬼道人抓走了。”
白衣女鬼的聲音,凄凄慘慘戚戚。
“尸鬼道人?”張仁偉面色煞白,我很少見到張仁偉有這樣的表情,他的臉上一貫都是淡淡的陽光笑容,如果他都面色煞白,那肯定是事情很棘手,“你是不是被尸鬼道人抓去練邪功了,就是抓到二中的枯井底去練邪功……”
女鬼點點頭,說:“我叫鄧婷婷,我被尸鬼道人抓走的時候,我才17歲,自從被尸鬼道人抓到枯井底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我的阿長哥了……”
我思路清晰了一點,這個叫鄧婷婷的女孩……不,是女鬼,是被尸鬼道人抓到我們學(xué)??菥紫氯ゾ毿肮α?,她和情人就此分別,她對情人一直念念不忘,這個情人橋是她和情人第一次相見的地方,也是她和情人私定終身的地方。
我忙問:“姐姐,你是哪一年的?是不是民國時期?”
我只是從她的穿著判斷她是民國時期的女孩。
女鬼鄧婷婷說:“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十五歲了。”
我算了一下,現(xiàn)在九十五歲,那她就是1919年出生的,她還真是民國時期的女鬼。
鄧婷婷繼續(xù)說:“我被尸鬼道人抓走之后,被尸鬼道人用來練功,我們一共有一百多人被尸鬼道人陸陸續(xù)續(xù)抓去枯井底下練功,大家被尸鬼道人煉得魂飛魄散,很多人永世不得超生,全部成了孤魂野鬼,我也就是其中一個孤魂野鬼。”
聽到鄧婷婷的話,我只感覺這個鬼,也真夠可憐的。
鄧婷婷又說:“我想轉(zhuǎn)入輪回,投胎轉(zhuǎn)世,我想跟我阿長哥再做情人,只可惜我一直找不到投胎的機會,我……我好愛阿長哥……”
說到動情處,鄧婷婷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起來。
我仔細觀察鄧婷婷,也不知道是不是鬼不能流淚,反正我沒有看到鄧婷婷掉眼淚。
我只是感嘆這個女鬼可憐,我作為女孩子,也向往著有一份美滿的愛情故事……
張仁偉卻很沒有浪漫細胞,打斷了鄧婷婷的話:“你做你的孤魂野鬼就做你的孤魂野鬼,你為什么要去害人,為什么要附身在那個女孩身上讓她上吊?”
張仁偉一邊說,一邊逼視著女鬼鄧婷婷,右手緊握著折疊刀,身上充滿蕭殺之氣。
鄧婷婷被張仁偉的氣勢嚇得退了幾步:“我……我……”
“你什么你?你為什么要害人?你可憐,就可以害人嗎?可憐就是你害人的理由嗎?今天,我就在情人橋送你上路,你能夠在情人橋魂飛魄散,也算是你的造化!”折疊刀在張仁偉的手上轉(zhuǎn)動,刀花飛舞。
我有點鄙視張仁偉,我還想聽聽鄧婷婷和她阿長哥的愛情故事呢,你瞎打斷人家干嘛啊?
不過,理性告訴我,張仁偉沒錯,我同學(xué)周茜多半就是被女鬼鄧婷婷附身害死的。
鄧婷婷說:“我……我也是被逼的。”
“誰逼你的?”張仁偉問道。
“尸鬼道人!”鄧婷婷說道。
“胡說八道,民國時期的尸鬼道人,早在幾十年前,在青城山,被我們五行門的一位前輩滅了,尸鬼道人現(xiàn)在怎么可能逼你去害人?”張仁偉手中的折疊刀突然就朝鄧婷婷劃去。
“不要殺我,真的是尸鬼道人逼我的,尸鬼道人是被殺死了,但他會鬼打鬼啊……”鄧婷婷說道。
當鄧婷婷說出“鬼打鬼”三個字的時候,張仁偉的折疊刀已經(jīng)離鄧婷婷只有一步之遙。
這時候張仁偉收刀,看著鄧婷婷,說:“你慢慢講!”
看樣子,張仁偉對尸鬼道人和鬼打鬼很感興趣。
我也看著鄧婷婷,很認真地等待著鄧婷婷開口。
雖然我不清楚這個尸鬼道人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反正我知道他不是啥好鳥,既然被我們五行門的前輩殺死的,那就是死有余辜,現(xiàn)在他居然玩什么鬼上身,別被我碰見,被本姑娘碰見,九陰天火伺候。
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知道,枯井底下的百年煉尸場,就是尸鬼道人的,這尸鬼道人是著實邪惡兇殘。
我當時就沒想那么多,沒想過真正讓尸鬼道人來到我的面前,我還有能力對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