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我想拒絕田菲菲四人的邀請的時候,突然看見陳雪帶著兩名警察走了過來。
“王逸,昨晚你是不是在街上打傷了人?”陳雪臉色十分嚴(yán)肅的對我問道。
還沒等我說話,她繼續(xù)開口說道:“正好,田菲菲你也在,這兩位警察找你們了解情況,還有學(xué)校已經(jīng)通知你們的家長,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會過來。”
“打傷了人?”我心里一愣,昨天晚上我和田菲菲兩人可是被一群手持鋼管和砍刀的高中生堵在小巷里子。
“陳老師,你不知道情況,你可不能亂說。”我開口對陳雪說道。
“警察都來了,難道你還想狡辯?”陳雪對我反問道。
“警察也只是來了解情況,難道說我路上遇到一群歹徒用砍刀想要砍死我,我也要乖乖的讓他們砍死?如果我敢反抗,就成了壞人?,就成了罪犯嗎?”心里一股怒火直沖頭頂,聲音不由的大了起來。
“就是啊,陳老師,昨天晚上我和王逸在公園里散步,一群高中生拿著鋼管、甩棍和砍刀就來打我們,我們就跑,最后被他們堵在一條死胡同里,難道我們不反抗,活生生被他們打死?”身旁的田菲菲也嚷叫了起來。
“嚷嚷什么?等你們的家長來了,一塊去派出所做筆錄,被你們打的那名高中生,右邊鎖骨斷了,小小年紀(jì)出手還挺狠啊,上來就把人給廢了。”來的這兩名警察,一男一女,此時那名男警察開口對我講道。
“警察叔叔,我們昨天晚上完全是正當(dāng)防衛(wèi),難道我們就要眼睜睜的讓那群高中生把我們兩人砍死,這樣才是一名好學(xué)生嗎?”看著他們身上的這身制服,我知道自己不能莽撞,于是壓下了心里的怒火,開口說道。
“是不是正當(dāng)防衛(wèi),我們會調(diào)查清楚的。”
“希望如此!”我應(yīng)了一聲。
隨后陳雪帶著我們和兩名警察去了辦公室,等待我和田菲菲兩人家長的到來。今天是不能去見袁雯潔了,于是我掏出了手機,拔通了她的電話,可是電話里仍然傳出:“你拔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謝謝使用,請掛機。”
聽著電話里的聲音,我眉頭緊鎖了起來,袁雯潔的電話從昨天晚上開始關(guān)機,直到現(xiàn)在還沒有開機。
“怎么會事?”我心里暗暗著急:“難道她老媽還能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把她保護起來?”
大約十五分鐘之后,我看到一名中年婦女慌慌張張的從外面沖了進來,對著田菲菲,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亂罵,隨后這才朝著陳雪和兩名警察詢問起事情的來由。
我在學(xué)校留的聯(lián)系方式是爺爺家的電話,不知道陳雪是否聯(lián)系到了爺爺。
正在我擔(dān)心的時候,我看到爺爺慢悠悠的從外邊走進了辦公室,他身穿對襟黑色小褂,古香古色的樣式,扣子都是手工做的布扣子,腳上是一雙千層底,手里握著兩枚從不離手的鋼蛋,顎下一縷白髯,看似老態(tài)龍鐘,不過只要你注意看,就會發(fā)現(xiàn)爺爺?shù)碾p眼之中,精光閃爍。
“爺爺,對不起!”這世界上,爺爺是我最尊重的人,比老爹老媽還要尊重,所以一看到爺爺走進了辦公室,我馬上低下了頭,叫了一聲。
“既然家長都來了,去派出所吧。”男警察說了一聲,便朝著辦公室外邊走去。
“警察同志,我們家菲菲……”中年婦女嚷叫著走了出去。
爺爺則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沒事,把事情講清楚,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天塌不下來。”
“嗯!”我使勁的點了點頭,隨后跟在爺爺后面,走出了辦公室。
來到派出所之后,我和田菲菲分別被帶進了兩個房間,當(dāng)然爺爺仍然陪在我身邊,一切都很正規(guī)。
詢問開始之后,我便詳詳細(xì)細(xì)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后這名男警察讓我和爺爺兩人簽了字,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我、爺爺、田菲菲和她母親,四人被帶到了一個房間里,然后警察隨即沒有蹤影。
田菲菲的母親一直在罵她,而我和爺爺僅僅說了幾句話。
大約晚上十點多鐘的時候,那名男警察走了進來,說:“一切都查清楚了,你們可以走了。”
“謝謝警察同志!謝謝警察同志!”田菲菲的母親馬上開口說道,同時還上前跟這名男警察握手。
我看到爺爺站了起來,說:“警察同志,既然事情都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總得給孩子一個說法吧?這么興師動眾的把孩子從學(xué)校里帶出來,如果沒有一個說法,讓孩子以后在學(xué)校如何做人,還有請把現(xiàn)場的錄像給我拷貝一份,我想我應(yīng)該有這個權(quán)利。”
“讓你們走就趕快走,還想在這里吃牢飯??!”可能是因為晚上十點多鐘的原因,這名男警察的態(tài)度相當(dāng)不好:“至于現(xiàn)場錄像拷貝,那是你想要就能要的?”
田菲菲的母親聽到這話,馬上拉著田菲菲離開了,并且那名高中生也不是田菲菲打的,就是有民事賠償,也不關(guān)她們的事。
我看了看爺爺,隨后朝著這名男警察看去,此時他臉上的表情十分的不耐煩。
“不給我個說法,我還真想吃吃牢飯。”爺爺再次坐了下來,于是我也馬上跟著坐了下來。
男警察眉頭緊皺了起來,最終開口說道:“從附近的錄像顯示,對方十三人,手持利器追打王逸和田菲菲兩人,所以王逸屬于正當(dāng)防衛(wèi),不追究刑事責(zé)任,至于民事責(zé)任,那是法院的事情。”
“你如果想拷貝錄像,明天來派出所!今天已經(jīng)十點多了,我早就應(yīng)該下班了。”
我發(fā)現(xiàn)這名男警察雖然態(tài)度不好,但是辦事還是很守規(guī)矩的,心里對他的敵意漸漸消失了,不過下一秒,我卻見到了什么叫做變臉。
“馬明,人沒有放走吧?”突然門外走進來一名肥頭大耳之人,氣喘吁吁的對眼前這名男警察嚷叫道。
“女的已經(jīng)走了,男的還在這里。”
“拘了,防衛(wèi)過當(dāng)!”胖警察上下嘴皮一動,我就從正當(dāng)防衛(wèi)變成了防衛(wèi)過當(dāng)。
“???所長……”
“啰嗦什么,叫你拘你就拘。”胖警察竟然是城西派出所的所長。
現(xiàn)在就是傻子也明白了,肯定被我打傷的那名高中生,家里的人做出了某種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所以這名胖警察才會顛倒黑白。
長大以后,為這事我特意查過刑法,并且咨詢過律師,在當(dāng)時的情況之下,我的行為完全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不用負(fù)任何法律責(zé)任,但是現(xiàn)實之中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么狗血和黑暗。
“等等!”年輕的男警察拿出手銬想要過來拘我,爺爺?shù)纳眢w猛然站了起來,擋在了我的面前。
“咳咳……剛才可能我沒有查清楚,你孫子現(xiàn)在涉嫌防衛(wèi)過當(dāng),所以今天晚上是回不去了。”這名年輕男警察的臉色很尷尬,干咳了兩聲,對爺爺講道。因為他剛才還說我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變成了防衛(wèi)過當(dāng)。
“孩子你們可以拘,但是要給我一份錄像拷貝。”爺爺?shù)恼Z氣很平靜,但是我卻在爺爺這平靜的語氣之中聽出了一絲憤怒。
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有見過爺爺發(fā)過火。
“趕快走,不要胡攪蠻纏,再這樣,我連你也一塊拘了。”胖警察叫囂了起來。
“是嗎?那你拘一個看看?”我看到爺爺?shù)碾p眼瞇了起來,目光變得很冷。
“馬明,把他們祖孫兩人都抓拘留室去。”胖警察一拍桌子,大叫一聲。
胖警察的聲音,又引來了五名協(xié)警,他們竟然有點想動武的意思。
我感覺到爺爺繃緊的身體又松弛了下來,說:“走吧!”隨后我和爺爺便被關(guān)進了城西派出所的拘留室。
“爺爺,都怪我……”我感覺自己給爺爺惹事了,于是來到拘留室之后,一臉自責(zé)的對爺爺說道,不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爺爺便用手摸了摸我的頭,說:“沒事,你做的很對,如果你不反抗,那才不是我孫子呢!”
“睡吧,就把這當(dāng)成一種人生的閱歷!”折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于是我和爺爺兩人便穿著衣服,躺在硬板床上,準(zhǔn)備睡覺,可是沒有被子,現(xiàn)在又快到冬天了,夜里很冷,被凍得實在睡不著,于是我只好爬起來練拳,增加身體的溫度。
至于爺爺睡沒睡著,我不太清楚,因為他一直躺在硬板床上,閉著眼睛,身體一動不動。
第二天,他們開始重新給我做筆錄,在這其間爺爺出去了一趟,審問我的警察已經(jīng)換了人,很兇,他一直在誘導(dǎo)我往防衛(wèi)過當(dāng)方面說,只要我一說實話,他就會兇狠的瞪我,并且出言威脅,甚至于拍桌子,所以筆錄進行的很緩慢,中間一度停了下來。
我到現(xiàn)在才知道,被我打傷的高中生叫潘波,因為他的母親來到了城西派出所,來找爺爺索要醫(yī)藥費。
“老東西,我兒子如果有個什么三長二短,我讓你孫子坐一輩子牢,我讓你們?nèi)叶疾坏煤眠^。”我看到這名肥胖的婦女用手指著爺爺?shù)谋亲恿R道。
看到她敢這樣對爺爺說話,一股怒火從我的心里直沖頭頂,別人對我怎么樣都行,但是我最尊敬的爺爺竟然被一個潑婦如此對待,我卻無論如何都忍受不了。
咣鐺!
我想站起來,但是因為被鎖在椅子上,所以并沒有成功。
“你想干什么,坐下!”對面坐筆錄的警察大喝一聲,表情十分嚇人,好像只要我再敢亂動,就要對我拳打腿踢似的。
“小雜種,在派出所還想打我?來啊,你來啊,打老娘一下,我娘讓你們?nèi)叶既プ巍?rdquo;肥潑婦叫囂了起來,仿佛派出所是她家開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