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本來沉默了很久的蝴蝶道長,他突然出聲講話了:“胖子,你到堂門,并不只是為了林家這么簡單吧!我認為你應(yīng)該是夢幻島在海島的眼線!你在堂門并不是為了生活,你的目的只是為了窺視港口有沒有好貨發(fā)出,然后通知吳夢非去搶奪吧!你們夢幻島到底在外面設(shè)了多少個點,又有多少像你這樣的人在外面駐守呢?”
胖子全身一震,看來老道士還真說對了。
他滿臉殺氣騰騰的說道:“你知道的東西未免太多了吧!好奇心會害死貓的??磥砟悴荒茉倩钕氯チ耍〔?!你們一個都不能活了,通通給我下海喂魚吧!有時候人太聰明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像我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才是幸福。”
“胖爺,你這是大智若愚!”老道士滿臉諂媚的說道:“雖然你很憤怒,但你們島似乎從不殺生吧!”
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你到底是真聰明,還是假聰明啊?我把你扔到海里算殺生嗎?那是被淹死后,沉入海底讓魚吃掉的,與我何干!”
“你有所不知,我不會游泳??!你丟我下去就是殺生!”老道士急忙說道。
“唔?”胖子思索了一陣:“那我就對你仁慈一點吧,給你一塊小木板吧!這樣你就沉不下去了。你自己支持不住了,可與我無關(guān)啊!好了,就從你開始!”
胖子從船艙中找了一塊木板,綁在蝴蝶老道身上,然后把他一把高高的舉起來,就要往下扔。
這時候,突然一道閃電般的亮光射向胖子,夾著呼呼的尖嘯聲。胖子雖然身軀臃腫,但反應(yīng)卻不遲鈍。他雙手把人一放,向后急退了二步,正好避開了這出其不意的襲擊。而老道士直挺挺的落在地上,痛得大叫起來。
那一道閃電一擊未中,盤旋著轉(zhuǎn)了一圈,回到了啞巴手里,原來是他的那把隨身攜帶、寸步不離的短刀。
啞巴持著短刀矗立在微微的海風(fēng)之中,雖然他衣衫襤褸,但衣袂飄飄,散亂的長發(fā)隨風(fēng)蕩漾,眼睛注視著胖子,目光就跟他那把刀一樣鋒利,凌厲的可以直接刺入人的心臟,看起來有些神圣不可侵犯的味道。
胖子大駭:“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混到我船上這么久!”
“我叫方離,只是一個小小的私人偵探而已,在業(yè)內(nèi)并無名氣。說出來你也不會認識我。”啞巴居然開口說話了,而且字正腔圓,純正的北京口音:“我受人委托,專程來堂門查一個案子,二年前的舊案:一條裝滿金銀財寶的貨船在南海上被劫,居然連貨怎么丟的都弄不明白。只知道是吳夢非所為,因為他作案后,在貨船上留下了他的大名,與傳聞中一模一樣。雖然沒有一個人傷亡,但貨主很窩火,花重金請我出馬。我假裝成乞丐,露宿街頭,不斷地尋覓,查找線索,終于在堂門發(fā)現(xiàn)了你大?。?rdquo;
大健很奇怪:“我并沒有露出什么蛛絲馬跡???平常我也不很張揚,你怎么就盯上我了?”
方離笑了笑:“你雖然不算張揚,但你卻太低調(diào)了。你的生活方式太奇葩了,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就如萬綠叢中一點紅,想要人不注意還真是難啊!”
胖子懊惱的摸了摸頭:“唉,沒想到,碌碌無為在這外面的世界也是扎眼得很啊!看來人太低調(diào)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你倒是很能忍耐啊,就為了一點可憐巴巴的酬金,把自己打扮成這副寒磣的模樣,過著乞丐的生活,還能整天悶聲不說話,怎么活過來的?你們這些偵探也太可悲了吧!要我做偵探,我還不如去會所當(dāng)少爺!”他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
方離憤怒的說道:“你可以侮辱我,哪怕你把我說得比那些天上人間的那些婊子還要下賤,還要一錢不值,我也絲毫不會在乎!但你不能侮辱我的職業(yè),偵探是我今生第一份職業(yè),也是我最后一份職業(yè),它是我唯一的事業(yè)。別以為我并不出名,因為我不想出名,我也不愿意我的雇主到處宣揚我。我辦下的案子極少,但每一件都是驚天動地的大案,每一件都不比你們夢幻島這樣的案子簡單。我可不像一些所謂的偵探,為了金錢,去為別人抓小三,甚至去為貴婦尋找一只哈巴狗!我重來不接那些簡單的案子。我把破案當(dāng)作是一種樂趣,我喜歡挑戰(zhàn)一些幾乎鐵定無法解釋案子。每一次破解一個謎團,我都會欣喜若狂,這種喜悅你永遠不可能理解的。真的,我喜歡這份職業(yè)!我以自己是一名偵探為榮!請你也能尊敬這份職業(yè)!”他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眶也有些濕潤了。
胖子沉默了一陣,幽幽說道:“雖然我是你的疑犯,但我還是佩服你的職業(yè)精神。我離開家人獨自來到外面的世界,雖然不喜歡這個差事,但還是要去完成,畢竟夢幻島有這樣的需要。我羨慕你,能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不過,我們現(xiàn)在畢竟還是對手,如果不是敵人,我真想聽聽你的經(jīng)歷,哪怕三天三夜不睡,我也要聽完。咱們還是面對現(xiàn)實吧!來點實際的問題吧,雖然你能發(fā)現(xiàn)我,但是你認為就憑你就能拿下我嗎?”話未落音,他突然化作一個圓球,向著方離猛沖過去。
他那沉重的身體如同一輛重型坦克,氣勢洶洶的向著方離碾壓而去,速度極快,只剩下一點模糊的殘影。方離心平氣和的揚起短刀,對著胖子斬釘截鐵的砍過去,似乎殺雞宰羊般的輕松。然而胖子毫不畏懼,速度一絲一毫也沒有減弱下來,好像那把短刀只是演戲的道具 。
噌的一聲,刀好像砍在了鋼鐵上面,居然濺起耀眼的火花。胖子停住了,渾身完好無損,若無其事。方離的刀也向后方彈起,但并沒有一絲一毫缺損。
一寸短一寸險,對于方離來說真的很不恰當(dāng),他把刀刃飛舞起來,密不透風(fēng),寒氣逼人的刀光把他籠罩了,但范圍絕對不止刀身一尺的距離,至少也有一米。漫天的刀光之中,分裂出了一股鋒芒向著胖子猛然戳去。
胖子沒有閑著,揚起他那肥肥的熊掌,對著刀刃拼命的掃過去,似乎他這肉乎乎的手臂橫掃千軍萬馬。但刀光似乎長了一雙眼睛,根本就沒有與他硬拼,瞬間改變了方向,偏向意想不到的角度,扎向他的下肋。胖子來不及收勢,只能勇往直前,對著光幕硬撼,卻是堪堪避開了方離兇險的一擊。
刀氣形成的光幕在胖子兇猛無比的碰撞下,轟隆一聲,化為滿天星斗,大部分化為烏有,隨風(fēng)飄散,而殘余的力量慣性的在胖子身上不斷地沖擊,火星四射,鐺鐺的輕響不絕于耳。刀幕消散了,而胖子的衣服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洞,細微血絲開始滲出。
胖子怒了,大吼一聲,像一個皮球充氣般鼓了起來,原本寬松的衣裳霎時漲得滿滿的。他眼睛睜得銅鈴一樣,暴虐的向著方離撲去。方離不敢正面與之為敵,向左側(cè)快速的移動了一步,恰恰到達胖子右后側(cè),他沒有回頭,向后猛力劈出一刀,力量很大,速度也極快,像萬馬奔騰一般。
胖子沒有躲閃,也無法躲避方離這神來一刀。但他沒有坐以待斃,卻是向后用力一扭,與短刀扎扎實實的來了個親密接觸,短刀擦著他的腰身掠過,一道血光飛濺而出。方離也沒有好到哪里去,他連人帶刀被掀翻在地,重重的落下,嘴角泌出一絲鮮血。
方離爬了起來,并沒有就此萎縮下去,而是變得情緒高漲,似乎棋逢對手,異常興奮。他大呼一聲:“來得好!”人與刀合二為一,對著胖子激射而去。
速度奇快,根本就分不出哪是人,哪是刀,他把自己化成了一把快刀,義無反顧的沖入胖子博大的胸懷,頗有點飛蛾撲火的氣概。胖子依舊是不閃不避,空門大開,就像守株待兔一般等待方離自投羅網(wǎng)。
轟隆一聲巨響,感覺是一發(fā)炮彈打中了山巒,二條人影同時向后飛出,跌坐在地上,雙雙口噴血霧,再也爬不起來。二人怒目相視,而又有些惺惺相惜。
正在這時,我只覺得眼前的光線閃爍起來,陽光似乎陰晴不定,但天邊卻沒有一絲云彩,不止是在閃耀,感覺還有些扭曲,很是奇怪。
心里的疑惑還在縈繞盤旋,只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大健,不要再打了,讓他們進來吧。”
我抬頭一看,正前方大約二百米的大海上,停著一條大船,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過來的,船頭孤孤零零的站著一個人,就如一尊天神降世,身材高大威猛,白面無須,看似中年人,但眼神卻深沉得很,像經(jīng)歷過千年的風(fēng)霜。我一看就知道,這就是林叔所說的吳夢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