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夸獎”

莫傾城看了眼早就忍不住想沖出去的小環(huán),后者心領(lǐng)神會,往前一站,指著丹珠問道:“四兒,這是哪家的小姐?。繛槭裁纯匆娢覀冃〗悴恍卸Y?”

雖說是庶女,但莫府的身份擺在那兒,即然是外府的小姐,只身一人出現(xiàn)在這里,想來身份也不會比她高,小環(huán)自然該有些傲氣。

傲視下位者,拜高踩低,攀權(quán)附貴,古往今來,向來如此。在官場上,在位者更是將這些摸得滾瓜熟透。

面對小環(huán)的質(zhì)問,四兒有些不悅,只壓低了頭,撇了撇嘴,卻不敢說什么。

丹珠被這聲音震回神,收起臉上的驚訝,低眉垂目地上前行禮,聲音里有些不耐:“奴婢是在二少爺身邊伺候的丹珠,見過二小姐!”

之前她還不相信她娘說她的舌頭是被二小姐割了,一個多年沒有動靜的丑女怎么可能會做出那么恐怖的事情來,可現(xiàn)在見了本人,她突然有點信了。

“原來是個奴婢啊!穿的這么好,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呢!”小環(huán)說著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布料簡單,哪有丹珠身上的衣服看著精致。

四兒聽小環(huán)這么一說,也忍不住地仔細(xì)地看了幾眼丹珠身上的衣服,一對比,發(fā)現(xiàn)還真的挺精致,倒像是小姐們身上穿的,難怪二小姐會誤會。

莫傾城沒想到小環(huán)看似單純,嘴里這么厲害,也挺會察言觀色,如果說她重生以來,最幸運的就是得了這么一個聰明伶俐,又忠心的丫鬟吧?

莫傾城想著眼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側(cè)目看了眼小環(huán),嘴角勾了勾。

小環(huán)則覺得一陣莫名地欣喜,剛剛小姐居然對她笑了,這是小姐醒來之后第一次笑吧?

丹珠尷尬地站在那里,握緊了粉拳,有些怨恨小環(huán),她抬頭也不是,想了想,只好道:“二小姐是要見二少爺嗎?二少爺正在書房,奴婢領(lǐng)您過去吧!”

有丹珠帶路,四兒就回去門口守著了。

丹珠一路上都低著頭,神色不定,眉頭松了又?jǐn)Q,擰了又松好幾回,不知道在擔(dān)心什么。

小環(huán)覺得是在擔(dān)心吳媽媽,顯然丹珠知道了她身上的衣服是吳媽媽從小姐哪兒拿的,剛剛她又故意“夸獎”了她,肯定做賊心虛,怕小姐回去懲罰吳媽媽。

她這么孝順,知道吳媽媽被割了舌頭,怎么會不來找莫傾城呢?

莫懷的院子里面看著比莫傾城的院子還要簡樸,但那只是不識貨的人,莫傾城前生可是公主還做過皇后,豈會看不明白這屋里的擺設(shè)?

屋里的桌椅書架都是檀木做的,書桌上的硯臺是上好的墨色琉璃,因為顏色不太好看,常被人誤當(dāng)作是劣等的東西,架子上的花瓶,墻上的字畫……

看完莫傾城都忍不住地懷疑,她真的只是個庶子而已?還是說莫府財大氣粗,一個庶子的房間就能布置的如此奢華。

或許她該重新審視審視這莫府!

她沒有忘記她重生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二少爺,二小姐提了糕點來看您了!”丹珠上前在桌邊三步遠(yuǎn)的距離停下,對著那抹正在桌前寫什么的頎長男子稟報道。

莫懷穿了件白色藍(lán)邊墨竹錦袍,俯在桌邊作畫,許是他太過廋弱,袍子略顯松垮地掛在身上,一手握著筆,一手提著寬袖,周身的氣質(zhì)溫潤靜雅,像是一根矗立的挺拔翠竹,瘦削的身軀上自有一股堅韌深藏。

聽見丹珠的稟報,莫懷手上沒停,繼續(xù)作畫。

丹珠不敢再出聲,在一邊靜靜候著。

莫傾城攔了小環(huán)提醒的打算,自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丹珠見她不請自坐,扭頭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悅和厭惡。

書房的門未關(guān),屋里窗戶也開著,屋外一刮風(fēng)便產(chǎn)生了對流,像是風(fēng)竄了進(jìn)來,掀起莫懷桌上的宣紙飛起,嘩啦作響,一滴墨水滴在白色的宣紙上面逐漸暈染開。

丹珠的頭來不及轉(zhuǎn)回來,便看見莫傾城垂在臉側(cè)的長發(fā)被風(fēng)吹起,露出右側(cè)臉頰上面猙獰的疤痕,嘴巴驚得張了開來,差點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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