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七 李夫人

檀香本在寧神,此時卻只覺得十分嗆鼻,李昭婉大約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也會成為被審訊的一方,正如那日柳少嫵跪在大堂中央,苦苦哀求眾人信她一般。

見她遲遲不作答,柳武終于失了耐性,一把將那放著湯盅的案掀翻在地,怒道:“回答我!”

李昭婉緩緩跪下身去,聲音已帶了哭腔:“老爺,妾伴您身側(cè)已廿七載,如今老爺卻問,當(dāng)年阿苑的死因是何,老爺?shù)囊馑际窍M鸢⒃肥擎Φ拿矗?rdquo;

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下,她拿出手絹拭著眼角,哽咽道:“這些年來,妾同阿苑雖算不上親如姐妹,可到底也是一家人,無論如何也斷斷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柳武神情略有動容,可念及昨夜柳少嫵口口聲聲指責(zé)李昭婉同柳玉離栽贓陷害,不免又是一陣火起:“那阿嫵呢?當(dāng)日你與玉離力指阿嫵不知廉恥,壞我柳家名聲時,可也有十足的證據(jù)么?”

此話一出,李昭婉登時悟了,怪不得柳武會好端端地重提當(dāng)年事,原來是柳少嫵從中作梗,想依著她娘的死重回柳家,趁機扳倒她。

呵,李昭婉不由得心下冷笑,她這如意算盤打地可真響,但這樣的小把戲,根本上不得臺面,更惶論以此來打擊她在柳家的地位了。

此念一起,她忙淚眼蒙蒙地抬起頭,面上兩道淚痕清晰可見,道:“那日是我氣昏了頭,見嫵兒床下有男子的衣物,便以為是她同旁人茍且……如今想來,怕是內(nèi)有隱情,老爺放心,我定會命人重查此事,不會教嫵兒……”

“不必了。”柳武語氣強硬地打斷她的話,轉(zhuǎn)過身再不看她,道:“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莫再插手了。”

“是……”

柳武擺了擺手,道:“你出去罷。”

李昭婉瞧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妾去吩咐下人把這些打掃一下……”

沒有回答,她訥訥地站起身來,將要出門時,柳武再一次出聲:“阿苑的事,我不再追究,你好自為之。”

“老爺……”

“出去。”

看著柳武的背影,李昭婉終是沒有再吭聲,只默默地退出去關(guān)上了房門。

自書房回到她的房間,李昭婉一路無話,兩個婢女在身后亦是一句話也不敢多言。今早大夫人被叫去書房,而后灰著臉出來的事在柳府已是人盡皆知,下人們私下里雖傳地厲害,可明面兒上誰也不敢多一句嘴。

這李夫人自打進門便是專寵,即便后來老爺又娶了一房妾室,也半分不曾撼動李昭婉在柳府的地位,更何況二夫人命薄,生下二小姐沒幾年便撒手人寰,往后老爺再沒有娶過什么人過門,李昭婉更是得勢,今兒可謂是頭一遭啊……

這邊柳少嫵早已收到消息,想到李昭婉此時定是氣沖沖的樣子就覺得痛快,早飯用地也香。她正這個盤子里撿撿,那個盤子里挑挑時,突然有一小廝跑到她房中,稟報:“二小姐,賀公子來訪,說想同二小姐敘敘舊,還望您賞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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