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沒事吧?”溫潤有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她正想入非非,不料手臂一緊,隨即已跌落到個溫軟的懷抱里。
殷果一怔,仰頭看去,只見青年身著一襲湖藍色緙金紗錦袍,頭上頂了個紫玉鏤花的小冠,兩綹鬢發(fā)隨意的垂在肩頭,此刻正低頭看著她,一字眉微微挑起,一雙丹鳳眼,眼角狹長,琥珀色的瞳仁極具魅惑,眼波如幽潭之水沉靜無波,卻教人不敢直視太久,仿佛一不小心便會有溺水的危險。直挺的鼻梁下一張薄唇棱角分明,極少有男子的肌膚如他這般白皙光澤,如此一來便顯得下巴處那層極短的小胡茬格外醒目,正好帶出男子特有的英武氣魄,倏忽間云頭散開,一道逆光打在他身上,氣若芝蘭,如絕世而立的謫仙,堪堪晃花了她的眼。殷果心道:春天過了,桃花還會開么?
她還算有些自控能力,并沒有當即癱軟在他懷里,而是含羞推拒道:“男女授受不親,公子快些放開人家。”最后兩個字被她說得軟糯綿長,連她自己都嚇得不輕,小心臟頓時砰砰亂跳!
青年唇線微揚,“在下管云卿,”拉起殷果的手,道:“姑娘你受傷了,此時不宜太過激動,否則血氣上涌,對止血并無益處。”
聞言,殷果回神,仍有些呆滯的目光自他臉上游移到了正被他托起的手臂上,見左手手腕處正汩汩往外滲血,一只螞蟻小啜了一口地上的血,瞬間就抽搐倒地不起了,見狀殷果心虛的收回手,道:“多謝公子,不過現(xiàn)在我得去追小偷!”說罷便要沖將出去,冷不防被一道勁力拽了回來,管云
“完了完了!”殷果扯著他的袖子急道。
管云卿抽出自己皺巴巴的袖子,笑道:“姑娘丟了多少銀子,在下可如數(shù)給你。”
殷果搖頭拒絕:“無功不受祿,”思索一陣,“不過你可以借給我,等我找到了蒼華安頓下來,一定連本帶利還你。”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復又誠懇道:“我可以立下借據(jù),絕不耍賴。”
“你可知蒼華是什么地方?”
“不知道,我想應該是個醫(yī)術昌明的地方,表嫂說我得了怪病,只有那里治得了。”
“怪病么?”管云卿低聲道,眼中水光流轉,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借據(jù)不要你立,你只需答應我一個條件,我便告訴你如何去蒼華。”
這是要走運啊,殷果忙不迭的點頭,“你若告訴我,別說一個就是十個條件我也答應。”
“現(xiàn)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再告訴你。”見她有些遲疑,遂笑道:“放心,絕不會是傷天害理的事情。”
殷果想了想,“一言為定。”
“在下還不知姑娘芳名?”管云卿一邊說,一邊拿出隨身絲帕為她包扎傷處。
他的手指偶爾觸碰到肌膚上,殷果只覺冰冰涼涼的很舒服,周身的熱氣像是被這冰涼驅趕般直往臉上竄,燙得她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極?。?ldquo;我叫殷果。”
“因果,”管云卿笑問:“你種了什么因得了什么果?”
“啊?那個……我是無事獻殷勤的殷,不是原因的因。”殷果解釋道。
聽了她的解釋,管云卿的手頓了頓,兀自笑了笑,繼續(xù)道:“以后叫你果子如何?這樣顯得親切些。”
“叫什么都行。”見他不再說話,殷果便直入主題,“可以告訴我蒼華怎么走了嗎?我好早點趕路。”
管云卿托著她的手腕仔細端詳了一番,確認沒大礙后,方才悠悠說道:“我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你有傷在身,今日不宜趕路,你先到酒華樓住上一晚,明日辰時我自會派人送你去。”說罷遞給她一錠金子,“看你肌瘦眼浮,去了酒華樓吃點好的,再要個上房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來接你。”
殷果沉凝片刻,接過了金子,欣然道:“酒華樓怎么走?”
“前面第二個路口左拐直行再左拐便是了。”
目送著她走遠后,管云卿俯身拾起腳邊一塊質地溫潤的赤色玉佩,捻著手中玉佩,自語道:“有點意思。”轉身走進一條小巷,漆黑的巷底隨即走出個女子,她五官尚且清秀,只是眼眉間透出的清冷之氣太過凌厲,只見她快步走到管云卿面前,拜道:“少主,她居然能在你鸞佩離身的情況下接觸你,凡人絕不可能做到,是否需要查一查她的底。”
“暫時不用,我自有打算。”說著走到她身邊繞了一圈,繼而拍著她的肩膀,皺眉道:“如影,你來我身邊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