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豈有把柄在你手里?你個賤婢,我今兒非撕爛你這一張嘴!”
“住口!”堯雪顏喝令一聲,玉兒身子一震,便定在了原地,不敢在動彈。
“素心,你有何要講的?”
“回二小姐話,今兒玉兒叫奴婢一同去領月錢,奴婢便覺得奇怪,大小姐明明告訴過奴婢,鈺珊院做過糊涂事情,是沒有月錢可領的。奴婢心里打鼓,但也不敢駁了玉兒的面子,就跟著一同去了?;貋砺飞?,玉兒佯稱肚子痛,讓奴婢幫忙看管竹籃月錢,月錢非同小可,奴婢放心不下,就與玉兒對過了一次月錢數(shù)額,當時便只有四十兩。”
說話間,林子萱抬眼小心的留意著周福的表情,只見周福眉心緊鎖著,似是在思量什么,便續(xù)道:“玉兒走后,奴婢思量著四小姐月錢怎如此少,便欲找玉兒問清楚。誰知,卻看得玉兒與一名府內小廝私通,還將手中的銀子贈與小廝。奴婢大驚失色,不禁叫出了聲,驚動了玉兒,這才換來她的報復。求二小姐明察,奴婢所言句句屬實。”
丫鬟與小廝私通,在宅院是嚴禁的。明媒正娶才算妻的年代,私通就與通奸無二,男子當杖刑,女子當黥面,既是墨刑,當于面額刺字以告世人此乃蕩婦。府宅大院里下人私通,更是讓府宅蒙羞,若是傳出去,府宅定會落一個教導下人不力,苛責下人誤人終身的惡名聲。
玉兒自然知曉此罪之重,忙求饒道:“二小姐,求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奴婢都是按照小姐吩咐辦事,求二小姐……”
“好你個玉兒,自己犯了錯還要怪罪到四小姐頭上,難道是四小姐要你去私通的?”
林子萱出言維護堯雪羽,眾人都愣了一下。周福也不由得重新審視起跟前跪地的單薄丫頭??戳税肷?,卻是搖頭,一向閱人精準的自己,竟連面前這個丫頭都有些看不透,心思埋得實在是深。
“奴婢,奴婢沒這個意思?”玉兒意識到自己口不擇言,心底更加恐慌。
堯雪顏眸光撒在林子萱身上,問道:“私通這可是大罪,定不能單憑你一張嘴開開合合就定了罪。素心,你可有證據(jù)?”
“奴婢有,”林子萱道,“領月錢回來的路上,玉兒稱自己中風手臂酸痛,竹籃就一直是奴婢在提的。奴婢生性蠢笨,走路竟被平白的拌了一腳,看奴婢此時衣著腿腳也可知摔的慘烈。當時月錢全數(shù)撒出,銀子磕在路上的玉石上,多少都有了些劃痕。”
點數(shù)月錢的小廝回道:“回二小姐話,素心所言屬實,銀子上是有些磕碰過的劃痕。”
林子萱續(xù)道:“玉兒拿走送給小廝的銀子亦是有劃痕的。由于慌亂驚訝,奴婢沒看清小廝的面貌,卻是記得衣服,小廝穿藍色麻布襖袍,只需費時一找,定能找到失掉的銀子的。”
又過半個時辰。院里擺下三把座椅,熱茶奉上。
熱氣繚繞中,派去搜人的小廝小跑回來稟告:“回二小姐話,二十兩銀子已在前院搜到。”
“如此說來。”堯雪顏站起身來,手中的錦帕被攥的不成了樣子,打碎了牙也硬要向肚里咽,這等窩火的事情,她從未做過。她努力讓自己表現(xiàn)平常,道:“玉兒,四小姐待你不薄,你竟做出這等子荒唐的事情,著實可惡!來人,將其趕出府去。”
“二小姐,此等蕩婦,還應送去官府施以黥面。”林子萱冷眼看著玉兒。不是她狠,而是她需立足,就必須警告其他人,想要她不好過的,她也絕不放過。
“你個賤婢,你冤我!我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玉兒掙扎著道,“素心,你個賤婢!我化作厲鬼也要來尋你報仇!賤婢!你給我等著……”
啪——
瓷器碎片散落一地。玥兒垂手站在角落里,仔細伺候著。
堯雪顏如水多情的眸子此時能迸出火花來,胸脯劇烈的起伏著,貝齒緊咬。長這么大,她從未受過這等子的窩囊氣。生來就俊美的她,從來都是被人捧著的,她說是錯的,那對的也是錯的,何時輪到一個小丫鬟!
啪——
又摔下一個瓷瓶!
“不過是個賤婢,賤婢!”堯雪顏氣得身子發(fā)抖。
“小姐,想除掉素心那個賤婢,奴婢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
“什么?”
“小姐可還記得玉兒被拖下去時,嘴里一直念叨的那句話?”
堯雪顏美眸微轉,寒光瀉出,嘴角卻是揚起一抹淺笑,她輕聲道:“就這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