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思遠氣得夠嗆,他用了許多招數(shù)也沒套出只言片語,宋如意就那態(tài)度:有證據(jù)你來抓我,拿不出就滾你丫的蛋。
“子曰,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古人誠不欺我!”他撂下這句就起身告辭,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怕查不到任何線索還要被這潑婦氣死!
等人走遠了,寧九霄才開了口。
“依本世子看來,韓家滅門案同如意小姐的確沒有關(guān)系,這事就別再提,咱們?nèi)@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他并不是在征求宋承望的意見,說這話的時候全程看著晉王。
戰(zhàn)君復在眾人心中一直是冷酷殘忍的形象,難得他接受了寧九霄的提議,說,“那就麻煩宋二小姐。”
宋承望雖然酒品不好,喝高了就亂說話,平時還是懂事的,他給如意遞個眼色:“我有點事,就不跟去,你不要怠慢貴客。”
“……女兒明白。”
穿了兩個回廊以后,寧九霄借口如廁暫時走開,戰(zhàn)君復領(lǐng)著宋如意往蓮花池邊的涼亭去。瞧著附近沒了閑雜人等,他就說:“韓起的事,我想聽實話。”
晉王的確不是盧思遠那樣好打發(fā)的人,說這話的同時他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的用淡漠的眼神看著宋如意。
這一刻,如意就明白了。
寧九霄就是戰(zhàn)君復請來的狗腿子。
他倆有計劃而來。
雖然唬不住,也不能輕易交代,如意舒服的坐下來,問說:“堂堂晉王,還不知道公平交易的道理?沒點好處你當我會說?”
戰(zhàn)君復早先就和宋如意打過交道,這女人花樣很多又善變,全用威脅不好讓她開口,還是得順著來。戰(zhàn)君復就將右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取下來,遞到她面前。
“這個如何?”
做生意就要痛快,宋如意很欣賞晉王做事的風格,果然伸手接過扳指,在自個兒的大拇指上套了套,然后才說起和韓起相遇的過程。
“在這件事上面,我騙了所有人,畢竟那時的境遇由不得我多想。”
聽了這一句,戰(zhàn)君復沒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示意宋如意接著說。
如意也料想到會這樣,稍微停頓過后又講起來。
“具體日子我記不得了,是在臨著別院的柿子林里,我遇到了受了傷的韓大人,他騎著一匹棗紅大馬,從我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把我撈到馬背上,我那時猜想,他把我當成了對面的人。”
“為了脫身,我就給他看了面相,找到一條生路,就是一路往北跑。”
“韓大人相信了我的說法,但是沒有把人放下的意思,逼不得已我以身犯險做了一場戲。追過來的有八個人,我成功吸引了一部分火力,并且將它們的追擊行動引導到錯誤的方向。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可以確信的是他當時的確逃掉了,這段因果已經(jīng)了結(jié),滅門案與我半點關(guān)系也沒有。”
這么說,倒是可以理解她隱瞞的心情。
若公諸于眾,即便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也會有別的問題,裝可憐誤導追殺小隊,幫助韓起脫逃這種事太遭人恨。
戰(zhàn)君復直覺相信了宋如意的說法,稍微琢磨過后,他問:“還有別的?”
“……是有,那是我根據(jù)他面相以及氣色的推測,要是傳出去就是一個死,王爺不要強人所難。”
這世上就沒有打聽不到的消息,只有不夠分量的籌碼。戰(zhàn)君復將腰間那塊佩玉取下來,一并遞給如意:“這是我的象征,你拿著它能得許多方便。”
宋如意將那墨玉麒麟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過,然后揣進懷里。
“我接下來說的話,王爺聽過就罷,不用放在心上。”
“我那日見他滿臉死氣,家中該有大喪事,想想有兩種可能,要么被對手斬草除根,要么是自己人動的手,一為封口,二為將罪名栽贓給對面的。當然也有殺人越貨的可能,因為看不出破財這點,我就排除了。安全脫身以后,我關(guān)門起了個卦,結(jié)果是六十四卦中的咸。”
“咸卦主人際交往,暗含‘成也朋友,敗也朋友’的意思。他又占六二爻變,意思是正在或者即將經(jīng)歷的事情非常兇險,最好按兵不動,不要采取任何措施。”
“王爺是聰明人,需不著我細說。”
得知這些情報以后,戰(zhàn)君復就沒多待,先行告辭了。他走了一盞茶時間以后寧九霄才會到這邊來,他就看見坐在涼亭里喂鯉魚的宋如意,以及她松松套在左手大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怎么就你一個?晉王人呢?”
宋如意陰森森的朝他看去:“還說是救命恩人,你個為權(quán)貴而折腰的狗腿子!”
“你說什么本世子聽不懂,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寧九霄跟著開溜,如意也沒攔人,她將手里的豆餅全丟進池子里,轉(zhuǎn)身回寒鏡閣去。相信晉王會給個圓滿的收場,更深層次的東西應(yīng)該不會捅出來才是,比起這個,當務(wù)之急是怎么化了院子里那些逼死原主的煞氣,留著它要怎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