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歆是直到接了追封圣旨,才知道柳侍妾竟然“暴斃”了。
前幾日分明還聽說柳侍妾在半路攔截了霍展祈,將他勾回飄香院宿了一宿,誰知如今竟然悄無聲息的就暴斃了。
顧歆知道后,特意找來了呂媽媽,隱晦地詢問了對方是否知曉柳侍妾暴斃一事,呂媽媽事先得了王爺?shù)闹甘?,便將柳侍妾暴斃的真相透露給王妃知道。
“王妃,柳侍妾是犯了王爺?shù)募芍M,這才被王爺給送到莊子上,誰知柳侍妾身子骨羸弱,一去就染了病,府里的良醫(yī)正趕過去時,柳侍妾已經(jīng)咽氣了。”呂媽媽站在顧歆面前,低聲稟報著。
顧歆聽罷,挑了挑眉,淡定地說道:“既然如此,那便厚葬吧,左右請封的圣旨都下來了,便以夫人之禮葬了吧。”語畢,便將這一頁揭過。
王府里少了一個柳侍妾,對于眾人的生活并沒有影響,也沒有多少人為著柳侍妾的逝去悲傷,反而有不少人感到慶幸與竊喜。
柳侍妾生前很受寵愛,又是慈寧宮里出來的,這幾年來都狠狠壓在府中一干侍妾的頭上,如今沒了柳侍妾,那些侍妾們便覺得出頭的日子來了。
對于侍妾們暗地里的騷動,顧歆不是不知,可是她不在意,也不干涉,左右系統(tǒng)都要她端著賢良大度的架子,她就是再看不慣那些狐媚子,也不會主動出手教訓(xùn)。
況,今日溫夫人讓人傳了話,說是想到慈云庵替溫婉蓉祈福。
溫婉蓉自從臉上出了疹子后,便三日一小痛,五日一大病的,且臉上的疹子退了之后,竟是留下了不少疤痕,溫夫人為了溫婉蓉,延請了不少太醫(yī),可說是操碎了心。
只溫婉蓉的臉卻沒有起色,也使得她的性子越發(fā)陰沉,脾性也越發(fā)暴戾,動輒便對丫鬟打罵,就是溫婉瑜在她跟前也沒少吃排頭。
溫夫人眼見著女兒日益沉默,性子也越來越古怪,對顧歆的埋怨和恨意達(dá)到了頂點。
這些日子她花了不少心力調(diào)查,可都查不出顧歆和女兒的過敏之癥有關(guān)系,只是越查不出,她越覺得其中有貓膩。
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是她固執(zhí)的相信,溫婉蓉今日的慘狀,全都是顧歆一手造成的。
為此,她再也忍不住了,和溫婉瑜商量過后,決定出手報復(fù)顧歆了。
當(dāng)然,她在報復(fù)前,先帶著溫婉蓉和溫婉瑜回了溫家,將一切安排好后,這才使人去王府傳話。……
顧歆本不想答應(yīng)溫夫人的邀請,因為她覺得這擺明了是陷阱,慈云庵是什么地方,她怎么會不知道?
她敢說,她絕對比溫夫人所知道的更詳細(xì)、更全面。
畢竟,上輩子她可是在那里待過不短的時間呢。
只是溫夫人顯然料到了她會拒絕,竟先說動了霍展祈,因此溫夫人的邀請一來,當(dāng)晚,霍展祈便踏進(jìn)了瑾嵐院。
顧歆柔順的將霍展祈迎了進(jìn)來,并且親自幫他更衣,因著她的服侍,系統(tǒng)面板上霍展祈對她的好感度上升了那么一點點。
顧歆在心里替自己加油打氣,沒關(guān)系,積少成多,每日一點點,總有一天刷滿他對自己的好感度,到時候就換對方做牛做馬討好自己。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顧歆繼續(xù)淡定的服侍著霍展祈。
待到服侍完霍大爺更衣、用膳后,霍大爺這才開了尊口,“過幾日舅母想到慈云庵上香,我正好休沐,陪你們走一趟。”
顧歆的眼皮子一跳,在心里不屑的呸了一口,又是這一招,溫府的人還真愛拿霍展祈壓她。
她一邊腹誹著,一邊乖巧的回答,“妾省得了。”
霍展祈見她如此乖巧柔順的樣子,心里一動,本來想要往外走的腳步停了下來,當(dāng)晚便宿在了正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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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霍展祈休沐這一日,一大早他和顧歆便準(zhǔn)備妥當(dāng),一同出發(fā)前往京郊的慈云庵。
霍展祈并沒有騎馬,而是陪著顧歆坐在馬車?yán)铩?/p>
霍展祈本來捧著一卷書卷看得專心,馬車行到一半時,他突然開口說道:“待會兒如果舅母說了什么不好聽的,你別往心里去。”
顧歆本來正透著窗邊的隙縫看著景色,聽見這話愣了愣,轉(zhuǎn)頭望向霍展祈。
霍展祈頭也沒抬,繼續(xù)說道:“因著表妹的身子不爽,舅母近來很是辛苦,精神難免有些不濟,所以會說些胡涂話,屆時若是舅母說了什么,你聽聽便是。”
顧歆聞言抿了抿唇,低聲應(yīng)道:“是。”不過心里卻是樂開了花,溫夫人和溫婉蓉過得越慘,她越高興,若不是怕被霍展祈懷疑,她心情美得都想哼歌了。
她當(dāng)然知道溫夫人將溫婉蓉過敏一事算在自己頭上,不過這次她可是清白得很,一切都是溫婉蓉自己作死,可不關(guān)她的事。
她不過在知曉溫婉蓉的計劃時,便準(zhǔn)備了一套被褥,那被褥上的藥材也不是有害的,只不過遇上了良醫(yī)正膏藥中的一味藥時,才會被刺激出另一種藥效。
上輩子她在王府后院和后宮里斗了那么多年,什么樣的腌臜沒見過?尤其是宮里的女人,多少都會那么一點兒調(diào)香或藥性的手段。
她這一手,也是上輩子學(xué)的,重生后的第一味藥,就這么送給了溫婉蓉。
溫婉蓉該感謝自己才是,畢竟這“無鹽”可是千金難求呢。……
誠王府的馬車抵達(dá)慈云庵時,溫府的馬車已經(jīng)到了。
因著這慈云庵中都是尼姑,因此霍展祈只是陪著顧歆到了慈云庵門口,便領(lǐng)著侍衛(wèi)入山狩獵去了。
顧歆則帶著丫鬟和婆子,緩緩走進(jìn)慈云庵。
一進(jìn)入慈云庵不久,便有兩個年輕尼姑過來帶路,領(lǐng)著她們一行人先到禪房休息。
顧歆一邊走著,一邊隨口問道:“小師父,不知溫府女眷現(xiàn)在何處?”
“這位女施主,溫府幾位女施主都已經(jīng)先行到禪房歇息了。”其中一個尼姑答道。
顧歆挑了挑眉,看來溫夫人這是連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了,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對方找自己來慈云庵的舉動,便很耐人尋味了。
看來,接下來自己在這痷中,得小心行事了。
走了一會兒,顧歆便見到眼前一排的禪房,其中有幾間禪房門口站了幾個丫鬟和婆子,顧歆認(rèn)出那是溫府的下人,知曉那便是溫夫人母女休息的禪房了。
果然,她才剛想完,其中一個尼姑便開口說道:“那里便是溫府幾位女施主歇息的禪房,施主若是想尋她們,自去即可。”
顧歆道了謝,卻沒有前去打招呼的打算,她帶著自己的丫鬟走入另一間稍遠(yuǎn)的禪房,進(jìn)門前她又望了一眼溫府幾人所待的禪房,發(fā)現(xiàn)其中一間禪房的窗戶后,快速閃過一道人影。
她的腳步頓了頓,隨后便收回視線步入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