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有人在背后盯著我們,我渾身就都不舒服了,那個人會是誰呢?是陳琳么?若真的是她,這是不是意味著她謀劃的一切,即將在此刻收網(wǎng)呢?
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沈蔓已經(jīng)把好幾個符箓給丟了出去,我問了她才知道,原來這是驅(qū)蟲符,可以讓蟲子從我們身邊逃竄開去的,但是這種蟲子明顯不怎么怕這符箓,因為它們只是后退到了符箓?cè)紵暮竺?,壘起了高高的蟲墻,然后睜著無數(shù)雙碩大的眼睛望著我們。
沈蔓也有些急了,她從包袱里抽出一把很短的桃木劍,比劃了幾下,氣哼哼地說:“不管了,大不了拿劍砍!”
我那個郁悶啊,這……這怎么那么不靠譜呢?
正在這時,樓道突然傳來腳步聲,我和沈蔓對視一眼,我壯著膽子喊道:“誰??!鬼鬼祟祟的,有種的出來跟我們單挑???”
“誰他媽鬼鬼祟祟的了?。?rdquo;一道男聲突然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年輕小伙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他長得眉清目秀的,個子看起來跟我差不多高,穿著白色的T恤和肥大的運動褲,看起來就跟個懶散的大學狗似的。
他叼著一根煙,腰上挎著一個包,半瞇著眼睛望著我們,很屌的來了句:“橫啥橫?要不是哥哥我湊巧趕過來了,今天你們都得嗝屁!”
麻痹!這么帥的男人,一說話分分鐘變low逼啊我去。
我白了他一眼,說:“這些蟲子是你養(yǎng)的?”
沈蔓卻絲毫不因為這人的話而生氣,反而笑著說:“恐怕不是吧,這位朋友,應(yīng)該是蟲師吧?”
那人有些詫異的望向沈蔓,隨即很猥瑣的笑了笑說:“是啊,我是蟲師,沒想到美女你這么識貨。”
說著,他打開了身上的包,從里面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朝著蟲堆里灑了一把,緊接著,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這些蟲子竟然一層層的開始腐爛,變臭,那股味道,簡直能讓人把三天前吃的飯全他媽吐出來。
我強忍著反胃的感覺,問沈蔓什么是蟲師,難不成是蟲子的老師?
沈蔓告訴我說蟲師是一種職業(yè),他們專門對付大千世界各種奇怪的蟲子,更厲害的,可以讓蟲子為他們服務(wù)。
那人一臉牛逼哄哄的抬起下巴,一副“看吧,我厲害吧”的樣子,我看他那樣就不爽,所以故意嗆他,說:“原來這家伙就是一個真人版的殺蟲劑啊。”
沈蔓無奈的望著我,說:“真是愚鈍!你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的蟲子有多可怕?有很多蟲子,它們通過吸食尸氣來進行變異,比如我們腳下的這種,如果我們今天沒來,任由它們在這種環(huán)境下成長的話,也許它們就會繼續(xù)變異,最后修煉成精,從而出去害人。”
“這么夸張?”我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心里腹誹著這年頭,蟲子都他媽比人牛逼了。
“夸張?不,這還不算什么。”那人突然說話了,我轉(zhuǎn)過臉去,他很瀟灑的把煙頭往地上一扔,吐出一口煙霧,懶洋洋地說:“修煉到最高等級的蟲子,會有自己的靈智,也就和人類差不多,它們可以一口咬死一個人,也可以鉆進人的大腦里,控制人的思想,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為所欲為。”
說完,他很臭屁的甩了甩額前的兩撮碎劉海,壞笑著說:“如果沒有蟲師,這些蟲子指不定可以占領(lǐng)地球喲。”
看他一臉臭屁的樣子,我心里那個不爽啊,更讓我郁悶的是,沈蔓還一個勁兒的點頭,說著的確如此,然后,沈蔓感慨道:“不過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見到蟲師,一般的蟲師應(yīng)該在苗疆那邊才是。”
那人見沈蔓和他說話,立刻露出一個殷勤又猥瑣的笑容,說:“的確如此,不過呢,因為家?guī)熣f什么這邊有浩劫,非要讓我過來,我就只能過來啦,所以說你們遇到我,真是命大。對了,我叫楊聰,敢問這位美女的芳名是?”
沈蔓微微一笑道:“沈蔓。”
“紫藤掛云木,花蔓宜陽春。好詩情畫意的名字,這可真是名如其人,人美如畫。”楊聰一臉自我陶醉的說著,那神情,那話語,老子一個沒忍住,直接倒下吐了。
誰知,楊聰卻調(diào)笑著說:“沈蔓姑娘,你身邊這位小哥好像身體很弱哎,一點蟲子的味道都受不了。”
草泥馬,老子明明是被你給惡心的。
沈蔓看了我一眼,竟然很沒良心的說:“他是我徒弟,剛剛拜師,還什么都不會,自然比不得楊先生你厲害。”
“沈蔓你就不用這么客氣了嘛,喊我楊聰就好了。”楊聰賊兮兮的笑了笑,怎么看都不像個正面人物,一時間,我覺得他根本配不上眉清目秀這個詞,賊眉鼠眼還差不多!
很快,蟲子全部死光光了,楊聰抬抬手,示意我們離開,我郁悶的跟著沈蔓離開了,等出了招待所,楊聰立刻湊近沈蔓,笑嘻嘻的搭訕道:“我看到地上有沒燒完的符箓,沈蔓你是修道的?”
沈蔓還沒說話,我就一臉得意洋洋的說:“是啊,沈蔓可是終南山掌門坐下第一大弟子呢,今天如果遇到的不是蟲子,而是鬼,那可就是她救你了。”
我的意思就是術(shù)業(yè)有專攻,讓這傻逼不要高興的太早。
沈蔓忙拉了我一把,微微皺眉,似乎對我的快嘴感到不滿,我先是一愣,隨即懊惱,心說也許他們是不愿意互相告知底細的。誰知,楊聰卻收起了討人厭的笑容,頗為玩味的上下打量著沈蔓,似笑非笑道:“哦?沈蔓你是終南山出來的?可是我?guī)煾岛徒K南山掌門是老熟人了,我也去那里多次拜訪過,好像……沒見過你哦。而且那個第一大弟子不是李重陽么?”
聽到這話,我頓時心下一沉,心說這是幾個意思?再看沈蔓,發(fā)現(xiàn)她的神色雖然依舊如常,微蹙的秀眉卻難以掩飾心底的慌張,我心底頓時起了一絲疑惑,難道沈蔓也在騙我?可她的確是修道的,又為何要騙我呢?
沈蔓淡淡一笑,不緊不慢的說:“你不知道我很正常,因為我一直以來都沒有在外人面前出現(xiàn)過,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不能向你一個外人說道的,不過你如果懷疑我的身份,完全可以去山上問問道長,看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楊聰似乎信了她的話,淡淡一笑說:“原來如此。難怪我?guī)煾嫡f你們修道之人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怪癖呢,沈蔓姑娘,請你不要介意我剛才的冒犯。”
沈蔓涼涼一笑,不再說話,我卻敏銳的感覺到她有些不悅,而且我還注意到,她剛才說話時,用的是“道長”兩個字,而沒有用師傅,這讓我感到詫異的同時,也越發(fā)懷疑她的身份。
這時沈蔓問我之前要告訴她什么的,我這才想起準備把關(guān)于陳琳的事情如數(shù)告訴她的那個決定,只是隨著事情的發(fā)展,我瞬間改變了主意。因為,如果沈蔓是在說謊的話,我根本沒辦法保證她接近我究竟有著什么目的。
現(xiàn)在的沈蔓對我而言,就像是陳琳一樣,就是一道令人蛋疼的不解之謎。
我說:“也沒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我之前入住招待所的時候,要給李老伯錢,他卻沒收,當時我沒在意,現(xiàn)在想來,他的話大有問題。”
沈蔓有些古怪的看著我,估計是不太相信我的話,但還是問我他當時說了什么。
我說:“他當時說我就算給他錢他也花不出去……你說,如果是人的話,給錢怎么可能花不出去呢?而且,開招待所不就是為了賺錢的么?”
沈蔓凝眉不語,楊聰則很欠扁的挖了挖耳朵說:“哦操,你他媽到底在說啥???”
我那個郁悶啊,說你聽不懂,一邊玩去。說完我就緊張的盯著沈蔓,生怕她跟我說,你是不是還隱瞞了別的東西?
不過好在沈蔓沒有我這么復(fù)雜的心思,聽了我的話,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繞來繞去,你剛才露出那副神情,只是在感慨你沒有早些發(fā)現(xiàn)那個老者的問題?”
面對她灼灼的目光,我頓時有些心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可不是么?你想如果我注意到他的說話內(nèi)容,就會知道這招待所有問題了嘛,那我就不可能住進來,我不住進來的話,就不可能看到那鏡子里的鬼,那個鬼也就不可能跟著我回家,我家大黑也不可能失去一只眼睛。”說到這,我露出傷心的神情,期盼著沈蔓不要崽追問我什么。
沈蔓果然沒有追問下去,畢竟我的話也算是編排的天衣無縫了,她嘆息一聲,說:“我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昨天晚上還陰氣森森的招待所,為何今天變了,而且看這個招待所的樣子,就好像兩年沒住人似的,難道說……我們昨天進入的,是那個李老伯一手制造出來的幻境?若果真如此,他的實力又該多可怕?他,又會不會是那個幕后黑手呢?”
聽著沈蔓的話,我悄悄松了口氣,心說好在有個李老伯在,讓沈蔓不至于懷疑還有其他的人存在。
這時,不知道是誰的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我抬頭一看,就見楊聰很尷尬的望著我們,說:“那啥,我剛才救了你們的命,你們是不是該請我吃點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