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陳琳不會無意的碰我一下,所以我立刻提高了警惕,以為是屋中那女鬼有情況,同時讓楊超走慢一點,讓陳琳先去。
楊超有些困惑,雖然按照我說的做了,但上樓梯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聲的問我怎么了,是不是陳琳對我做了什么事情?
見他一臉關(guān)切的樣子,我心里暖暖的,我搖搖頭,跟他說陳琳對我很好,這次她來是來幫我的。
楊超將信將疑的望著我,問我不會是被美色所迷吧?我搖搖頭,無奈苦笑,跟他說了句說來話長就不再說話。
楊超點了點頭,識趣的沒有多問,我卻已經(jīng)決定待會兒把我的遭遇都告訴他了。雖然我知道他是個警察,比我還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但是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好兄弟,我想告訴他有關(guān)我的一切,那樣,若有一天我真的遭遇不測,他也好有個心理準(zhǔn)備,不必太過傷心。
來到我家門口之后,陳琳轉(zhuǎn)過臉來跟我要鑰匙,我掏出鑰匙給她,咽了口唾沫,問她能不能行?她點了點頭,說住在我家的這個女人很容易打發(fā)掉,要我不要緊張。
我是信得過陳琳的,所以就沒有太多精神負擔(dān),任由她打開了房門,誰知道,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刻,一縷紅光突然出現(xiàn)了,只見陳琳退后一步,嘴里不知道念了幾句什么,那紅光陡然鉆進了房間里。
隨即,陳琳飛快的關(guān)上門,回頭沉聲道:“有人來過你家。那個女人被動了手腳了。”
聽她這么一說,我的心頓時“突突突”直跳,我緊張的問她那怎么辦。
陳琳說她站在門口竟然都聞不到里面的氣息,以至于判斷錯誤,這也說明那女鬼必定是得到了有心人的幫助。
她一說完,我就猜出了那個有心人是誰,靠,難怪那個降頭師昨晚不出現(xiàn)呢,原來是見勢不妙,跑來我這里裝神弄鬼來了。
我問陳琳現(xiàn)在怎么辦,她想了想,說:“你去樓下等我,我自己進去收拾她。”
我搖搖頭,雖然她很厲害,可要我一個人留她在里面,我怎么忍心?
陳琳蹙了蹙眉,一雙好看的眼睛里帶了幾分無奈,說我就算留下來也幫不上忙,相反,我會影響她的發(fā)揮。
我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有些郁悶,但也無可奈何,只能怪自己沒用。
嘆了口氣,我讓她自己小心點,然后就準(zhǔn)備拉著楊超走,誰知道楊超卻不離開,而是堅定的說他要跟著陳琳。
我問他為啥?他說雖然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但他大概也猜到了些,他對陳琳不能百分百的信任,所以要幫我看住她。
聽他這么說,我又是感動又是無奈,我說陳琳要做的事情,不是我們這種普通人能插手的??墒菞畛孟癯粤顺禹辱F了心似的,怎么都不肯走。
就在我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陳琳突然輕飄飄的說:“那就讓他留下吧,他是警察,渾身充滿了正氣,和你不一樣,他是不會輕易被那東西給沾染到的。”
我有些意外的望著陳琳,心說還有這種說法?早知道我就不告訴她楊超是警察了,因為就算她這么說了,我也擔(dān)心楊超的安危。
這時,楊超突然緊緊握著我的手,讓我放心,我躊躇片刻,知道再這么僵持下去也沒用,就說好,不過我不會下去的,我就在門口等他們。
楊超笑著點了點頭,陳琳轉(zhuǎn)身打開了房門。
這一次再也沒有那紅色的東西出現(xiàn),陳琳和楊超很快進去了,看著緊閉的房門,我有些茫然,又有些擔(dān)心,站在門口,我點了根煙,然后警惕的聽著里面的動靜。
很快,我就聽到房間里傳來各種巨大的聲響,就像是有人在打斗一般,我想起陳琳隆起的小腹,心下越發(fā)擔(dān)心,但知道我如果進去的話,只會給他們添亂。這么想著,我強自鎮(zhèn)定,一直在那里猛抽煙,抽著抽著,我就咳嗽起來,同時,房間里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我一愣,隨即猛地拍門,喊他們的名字,然而,沒有人給我開門,相反,我聽到了楊超那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而他的聲音,也讓我的心一瞬間涼透了……
門突然“吱嘎”一聲,然后徐徐打開了,一股涼意猛地襲上我的心頭,我顧不得去想是誰開的門,直接沖進了門里。
然而,當(dāng)我看到家里的情形時,我徹底的愣住了。
我怎么都沒有想到,此時楊超會痛苦的躺在地上,而陳琳居高臨下的站在那里,手里不知道拿著一個什么東西,要對他動手。
我急了,忙走上前去,攔在陳琳和楊超之間,有些惱怒的問她在做什么。
陳琳冷冷的說:“那個女鬼鉆進了他的身體里,要除掉她,必須連他一起除去。”
我登時愣住了,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種地步。我搖搖頭,堅定的告訴她不可能,我不允許她傷害楊超。
楊超在此刻突然發(fā)瘋般的痛呼出聲,我大驚失色的望向他,發(fā)現(xiàn)他的臉越來越白,眼睛卻越來越紅,整個人顯得十分可怖,更恐怖的是,我能隱隱約約看到一頭披散下來的長發(fā)。我問陳琳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女鬼怎么會有機會躲進楊超的身體里?
陳琳說她也不知道,按理來講,鬼是進不了他的身體的,還說也許是他身上的正氣不夠,才給那女鬼鉆了空子。
聽到這個解釋,我頓時火冒三丈,我說她既然無法確定,為什么還讓楊超進來?
陳琳冷冷的望著我,說了一句讓我寒心的話,她說:“是他自己非要跟進來的。”
什么?她的意思是他現(xiàn)在是咎由自取么?陳琳這時低聲嬌呵道:“讓開!”
與此同時,楊超突然一把把我給推開,齜牙咧嘴的望著陳琳,說:“小白,這家伙騙你!我根本沒被鬼附身!是她剛剛對我動了手腳,我想她肯定對你不懷好意,怕我在不好動手!小白,我來對付她,你快逃!”
陳琳微微半瞇起眼睛,饒有興致的望著楊超,而我則一臉茫然的站在那里,剎那間不知道自己該聽誰的。
按理來說,我應(yīng)該毫不猶豫的選擇相信楊超的,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刻,我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很難再把陳琳當(dāng)成壞人。
陳琳看著我,沒有說話,我避開她的目光,望向倒在那里的楊超,他此刻滿臉真誠的望著我,眼底滿滿都是對我的關(guān)切。
天啊,我快崩潰了,我該相信誰?是云淡風(fēng)輕,毫不慌張的陳琳?還是一臉焦急,待我如親兄弟的楊超?
良久,我支支吾吾道:“會不會是一場誤會?陳琳,你是不是看錯了,所以想要出手對付楊超?楊超,你也誤會陳琳了,她不會傷害無辜的人的。”只是說完這話我就心虛了,因為陳琳之前還說要把楊超一并除掉,只是我不愿意揭穿她罷了。
楊超有些憤怒的爬起來,抓著我的手腕,跟我說我是不是被陳琳迷得喪失判斷力了?連他這個二十多年的好兄弟都不相信了?
陳琳則出奇的冷靜,她看著咆哮的楊超,眼角帶著淡淡的嘲弄,好似看著一個小丑在登臺表演一般。
當(dāng)我緊張的望向她,怕她被楊超惹怒了,堅持要對他不利的時候,她突然輕輕一笑,說:“就當(dāng)我看錯了吧,李白,既然你相信他的話,那么,好自為之。”
我渾身一震,隨即看到她從我身邊經(jīng)過,然后走出了我家,我忙追了上去,不顧楊超的喊叫,抓著她的手剜,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陳琳轉(zhuǎn)過臉來,望著我,只無聲的說了五個字:“我在你左右。”
我在你左右?什么意思?
陳琳突然幽幽一笑,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睛里閃爍著一股懾人的光彩,我下意識的就松開她的手腕,她抿唇一笑,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她就這么走了?給我留下了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走了?她究竟想表達什么?我一頭霧水的轉(zhuǎn)身回家,見楊超正坐在沙發(fā)上,和剛才的憤怒相比,他此時平靜了很多,臉上甚至有了笑容,不知道為什么,那感覺讓我不太舒服,因為我總覺得,他似乎是在為趕走陳琳這一舉動而感到洋洋得意。
我甩了甩頭,心說自己怎么能這么想楊超呢?他可是我的好兄弟啊。
楊超見我盯著他,問我怎么了?我搖搖頭,來到他身邊坐下來,問他剛才看到了陳琳驅(qū)鬼的過程沒有?
楊超想也不想的說看到了,還說那女鬼可真嚇人啊。
我心里“咯噔”一聲,拿蘋果的手微微一頓,心里頓時有種說不出的滋味,我強壓下心里的恐慌,望著他,一臉好奇道:“是嘛?可是陳琳說一般人是見不到鬼的啊。”
楊超的臉明顯僵硬了幾分,隨即,他笑了笑,用極其自然的語氣說道:“是么?可我的確看到了啊,也許是那女鬼太強了吧?”
我也笑了笑,強忍住不寒而栗的感覺,說可能吧,我也沒和鬼接觸過幾次,還真不清楚呢。
楊超這時一拍我的肩膀,語重心長道:“何況,那個女人的話能信么?李白,你可再不能被她給欺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