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驚恐大叫,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小鬼奸笑著朝我撲來,然而就在他即將靠近我的時候,我的身后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下一刻,我就看到那只黑色的大貓撲向了那個小鬼,緊接著,小鬼驚叫一聲,朝后退了一步,我也顧不了那么多,飛快的爬起來,撒開腳丫子就朝外跑。
身后,洋娃娃的歌聲再次響起,我心里一涼,小貓這么快就淪陷了?
想到這,我跑的更快了,我感覺自己屁股上跟安裝了發(fā)動機似的,就差一個“嗡嗡嗡”的聲音了,估計啊,現(xiàn)在就是劉翔到我面前還得喊我聲哥呢。
就這樣,我一路狂奔,出了小區(qū),就開始朝殯儀館的方向跑,此時我是不敢坐的車的,因為我覺得這東西一定會鉆進車里,到時候我可就真的無路可逃了。
跑了很久,就在我累得不行的時候,我看到一家商店門口停著一輛電動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助我也,電動車上竟然掛著鑰匙,我跑到電動車那里,然后飛快的扭動鑰匙,騎著電動車就蹭的走了。
坐在電動車上,我回頭一看,尿差點噴出來,我哩個去,那小鬼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推車來到我身后了,而小鬼的身后不遠處,那個沒有五官的臉正在半空中漂浮,就像是一顆漂浮在海上的人頭!
我再也不淡定了,恨不得車胎上能有兩個風火輪,直接把老子送到目的地,可是當那小推車撞到我的車尾時,我才意識到,我就是開車,估計也沒這個小鬼快。
草泥馬,這樣下去,我還沒到墓地,估計就得先去閻王殿報道吧?
情急之下,我掏出口袋里剩下的朱砂,朝著身后拋去,緊接著,我就聽到小鬼尖厲而痛楚的叫聲,然后,我們就漸漸拉開了距離。
我松了一口氣,同時想起在網(wǎng)上查到的資料,心說陳琳給我的朱砂,難道是傳說中的最上等朱砂,畫符砂,也就是能夠?qū)Ω堆Ч砉值哪且环N?
可是聽說有這種東西的人,必定是修為極高的人,難道,她是個修為高超的女道士?可如果真是這樣,她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還堅稱自己懷孕了?
當然,更讓我好奇的是,哪個狗日的那么牛逼大膽的,竟然把她的肚子給搞大了?
胡思亂想間,我隱隱約約看到不遠處有火光,只是這光很奇怪,好像是在半空飄得一樣,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亮的有點滲人,讓人不禁想到鬼火。
漸漸地,我看到那團火是來自一團火把的,而那拿著火把的不是別人,正是我那天在殯儀館遇到的那個老者,也就是那只貓的主人!我先是一喜,后又一驚,差點從車上摔下來!
因為老者的頭上,此時此刻依舊有一只藍眼睛的大黑貓趴在那。臥槽!它不就是那只死掉的貓么?
火光照著老人的臉,映著他嘴角的笑容,就像是照在一具定格的干尸上,而那只貓,此時正用那雙眼睛,幽幽的盯著我,就像是盯著一個死物一般,讓我頓時不寒而栗,一股涼氣從脖子底下蹭蹭蹭的往上冒。
老者舉著火把,朝我揮了揮手,問我干嘛呢,我心里慌的不行,不敢停下來吧,又怕啥都不跟他說,會惹怒了他。
你說他要是是那不干凈的東西,生氣了對我發(fā)難可咋整?
想到這,我盡量保持笑容,大聲跟他說有急事,還說我一會兒再跟他聊,他說了句好,我就從他身邊如一陣風一般過去了,等我再回頭的時候,我看到他用火把點燃了什么,然后就是火光沖天,緊接著,我驚愕的看到那只小鬼和那個沒有五官的家伙,竟然在那里團團轉(zhuǎn)。
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那個背對著小鬼,正用火把挑著什么的老者,心說難道他在幫我?如果是的話,他為什么要幫我?
此時此刻,我突然覺得,我好像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怪異的世界,我甚至懷疑,我最近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這世界,也就是一場未知的陰謀里的一員,只不過現(xiàn)在我還無法知道這個世界,這場陰謀究竟與我有何干系。
管他呢,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活命!我想到這里,甩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殯儀館附近的墓園騎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后再次傳來那恐怖的歌謠,我頓時倒吸一口氣,嚇得唾沫都咽不下去了,腦子里想的是,媽個雞的,這小鬼也太厲害了吧?這么快就追上我了?這么說要是剛才那個老者沒幫我的話,我可能早就已經(jīng)被追上了么?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瞪大眼睛看著前面,終于,我看到了陳琳!此時陳琳站在路邊,她的身后是一棵光禿禿的大樹,這顆大樹,正是我那天晚上看到的,造型恐怖的大樹。
我沒有多想,以為她是專門在路邊等我的呢,剛要喊她,后背突然一重,我一抬頭,看到小鬼正低著頭,用那碩大的眼白望著我呢。
操他媽的!我惡狠狠的罵了一句,也許是因為有陳琳在吧,我感覺底氣都足了很多。罵完這句后,我直接把剩下的朱砂給按在了小鬼的臉上,在小鬼雙手捂臉的那一刻,我從電動車上跳下來,雙腳就跟踩了筋斗云似的,飛快的朝陳琳跑去。
而那小鬼,因為沒有防備,被我連人帶車甩了出去。
我來到陳琳身邊,氣喘吁吁的告訴她,我把這小鬼帶來了,問她下一步咋整。
說話時,我突然瞥到樹旁邊的那個小土堆,這一刻,我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我竟然看到小土堆被刨開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土堆旁此時正放著一具尸體。
尸體渾身上下都是泥巴,但從那歪著的脖子,和那小小的個子,還是能看出來,他正是這個小鬼的肉身!一瞬間,我好像明白了為什么只有那棵樹光禿禿的了,我估計啊,這小鬼把那棵樹的精氣全特么吸沒了。
我哆哆嗦嗦的問陳琳,她是怎么找到這小鬼的肉身的,陳琳說很簡單,然后就不再看我,而是對著那小鬼喊了一句話,也是這句話,讓那小鬼憤怒的同時,卻不敢靠近我們。
陳琳說,如果小鬼不老實的話,她就要毀掉他的肉身,同時讓他永遠無法輪回。
看著陳琳一臉認真的樣子,我感覺心里有點發(fā)毛,此時此刻,我覺得她已經(jīng)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失魂落魄的,跑去我的小診所打胎的可憐女人了,此時她更像是一個能掌握一切的女人。這樣的女人,讓人著迷的同時,也讓人畏懼。
風突然一下子大了,我感覺頭皮都要被吹掉了。
那個小鬼瞪大眼睛,身體里發(fā)出一聲聲尖利的哀嚎,他身旁的小兔子燈籠,和小推車里的洋娃娃,也都發(fā)出了哀鳴聲,這種憤怒和恐懼的哀叫,聽的我瑟瑟發(fā)抖,渾身上下冒冷氣,我往陳琳身后退了一步,問她現(xiàn)在咋整。
陳琳依舊沒有說話,而是突然掏出一根針,直接就扎在了那個尸體的額頭上。
一瞬間,所有的哀嚎全部消失了,兔子燈籠突然就裂開了,緊接著,我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那就是它的眼珠子變成了紅色,而小鬼的眼白里,漸漸長出了黑色的眼珠,然后,他的眼睛一點點變小,嘴巴,鼻子也一點點長出來,而小推車和洋娃娃,卻在寒風中一點點消失,就像是被火燒掉一般,但又看不到火光。
我愣了,這是嘛情況?陳琳只是給那尸體扎了一下針,怎么就出現(xiàn)這么大的變化呢?
陳琳好似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解釋說這個小鬼已經(jīng)進化了,達到了魂魄可以分離的地步,這也是為什么那個想養(yǎng)他的人,不敢貿(mào)然動他肉身的原因。
艸,還進化?特么的我咋感覺我轉(zhuǎn)錯臺了,現(xiàn)在進入數(shù)碼寶貝頻道了呢?
陳琳沒理我,繼續(xù)在那尸體上扎針,小鬼捂著腦袋,嗚嗚嗚的哭泣起來,凄慘的哭聲在風中飄蕩,可別說,聽著還挺可憐的,我都忍不住想哭了。
陳琳又陸續(xù)在小鬼的身上扎了好幾針,小鬼痛苦的掙扎起來,我抓著陳琳的胳膊,跟她說再這么下去,她可要把小鬼給毀了,這樣的話我們要怎么引出想養(yǎng)小鬼的人啊。
誰知道,陳琳卻說那個人不會出現(xiàn)了。
我一愣,問她這話怎么說。
陳琳問我,這里有沒有少點什么?我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啥也沒少啊,剛要讓她別賣關子,突然就想起那個沒有五官的臉不見了。
我說那張臉不見了,陳琳點了點頭,說這說明那個人放棄了這個小鬼,而那沒有五官的臉,就是那個人的臉,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人很可能是個降頭師。
降頭師?這我聽說過,說是厲害的降頭師,晚上可以讓自己的身首分離,然后那個頭可以飄到別人家里去,專門吃人家的小孩??墒牵殿^師聽說是在苗疆一代,怎么會在我們這里呢。
而更讓我在意的是,難道那人知道自己不是陳琳的對手,所以不打算出現(xiàn)了?這樣的話,陳琳該多厲害???
這時,那個小鬼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然后開始給我們磕頭。我感覺他的歪脖子都要磕斷了,一雙眼睛里充滿了哀求和驚恐,我突然于心不忍起來,見陳琳依舊在面不改色的扎針,我忍不住問她可不可以放這小鬼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