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古宅其中一個破舊的屋子內(nèi)。
在發(fā)現(xiàn)與洪濤隨行的其中一名同學(xué)尸體以后,我和小七彩一起推算著時間,應(yīng)該死了也就30分鐘左右,檢查一下周圍的痕跡,除了血,沒有別的了。小七彩這時突然叫我,“你過來一下!”
“干嗎?”我問。
小七彩道,“血流的方向有點不對勁,你看他的姿勢,是靠右側(cè)臥倒,如果以這個姿勢傾斜的話,他出血量最多的地方,應(yīng)該是在肩膀和頭部附近,為什么他褲襠這里,這么多血跡呢?”
我走過來一看,果然如此。我把小七彩的手電筒搶過來仔細(xì)一照,馬上有發(fā)現(xiàn),只見褲襠那里果然還在源源不斷的向外流血,流血的速度并不快,但如果仔細(xì)觀察的話,還是能看出來,血,的確還在不停的往外流。
小七彩冷冷道,“這個人的命根子,應(yīng)該被切掉了!”
我身子一震,道,“你觀察的比我仔細(xì)。”
小七彩道,“那是因為你剛才根本沒敢仔細(xì)看,我看你有好幾次都要吐出來了,這是你第一次檢查尸體吧?”
我點了點頭,“是!”
小七彩道,“那你用手摸摸,看看他的命根子還在不在!”
我猶豫了一下,左右望望,從不遠(yuǎn)處的地上撿了根樹枝,然后用力捅了捅那個人的褲襠,搖了搖頭,道,“真被你猜中了,他真的變成了某些人嘴里提到的死太監(jiān)!”
小七彩皺著眉,道,“如果這個人真的是被洪濤捅死的,還當(dāng)場切掉了命根子,為什么還要幫他提上褲子?是為了掩人耳目,還是另有原因?”
我道,“如果洪濤真像你說的,患有精神分裂的話,他做什么,我都不感到奇怪!”
小七彩道,“也是,看來我們必須得時刻加以小心了。說不定洪濤現(xiàn)在就在我們身后,正拿刀準(zhǔn)備捅我們!”小七彩的話立刻讓我感到心中一寒,條件反射似的迅速扭頭一看,身后卻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我非常不滿的瞪了她一眼,道,“別老一驚一乍的行不行?”
小七彩正要說話,忽然間窗外“倏”的一下,電光火石間我的余光瞥到似有人影迅速跑了過去,我立刻驚喝了一聲,道,“誰?”
小七彩扭頭一看,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于是問我,“咱倆誰一驚一乍的?”
我心想還不是被你弄得,嘴里卻道,“我確實感覺有人在外面跑過去了。”
小七彩望了望四周,死一般的寂靜。不說話了。
我對她使了個眼色,她把手槍捏的更緊,用槍比劃了一下窗外,我點了點頭,慢慢走過去,一邊走的同時,還把褲腰上的鏈條輕輕抽了下來,繞了幾圈,纏在了掌心,用手掌緊緊握住,這樣如果真有危險,我可以隨時一鏈子往他臉上招呼。
可是當(dāng)我走到窗戶旁,把目光向外瞧去時,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我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仍舊沒什么動靜,但就在我轉(zhuǎn)身往回走,想跟小七彩說可能是我精神太緊張了的時候,小七彩突然露出驚慌之色,指著我身后。我下意識的扭頭,就看到一個怪物在我身后的窗前“唰”的露了一下臉,然后就又迅速消失不見了!前后竟不超過兩秒鐘的時間!
那一瞬間,我真的看清,那確實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可惜只是一個照面,時間太短了,我沒看清楚那個怪物具體長什么樣子,只看到它臉上泛著幽幽青光,有兩顆巨大的牙齒,露在外面。
這時,我正對著窗戶,倒退著向后走,以防那怪物會再次出現(xiàn)??墒且恢钡任抑匦伦叩叫∑卟拭媲皶r,那怪物卻再也沒有出現(xiàn)。
小七彩問我,“你看清楚了么,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想了想,道,“如果我沒猜錯,那應(yīng)該是個人。”
小七彩點了點頭,道,“我猜也是人,我才不信這世界上有鬼魂之類的玩意兒,我感覺他那張臉,像帶著個面具。”
我道,“會是什么人呢?不像是洪濤教授方面的人!因為那個人的動作太快了,就像受過專業(yè)的體能訓(xùn)練!”
小七彩悄聲道,“我們在明,他在暗,要是真面對面動起手來,沒什么大不了的。到時候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槍法!”
我想起剛認(rèn)識李夢竹的時候,她也說過讓我見識她的功夫,當(dāng)時我還小看了她,后來才知道,她的身手一點也不遜于我?,F(xiàn)在我可知道女孩子一旦說這種話時,那一般都是真的。而且按照小七彩軍方的身份推測,她肯定也是個神射手。所以這時想到這兒,我略微放心了一些。
接下來,我們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那怪物還是沒有出現(xiàn),我就對小七彩耳語道,“我們?nèi)e的房間再看看!”
小七彩握緊手中的槍,點了點頭。
走出房間,我們往前走了沒多遠(yuǎn),就似乎聽見了不遠(yuǎn)處的另外那間房,傳來一陣陣“叮叮咚咚”的聲音,我們停下腳步再去細(xì)聽,確實,“叮叮咚咚”的聲音又一次傳過來,但卻沒什么規(guī)律性似的,就像地底下有老鼠在打洞。這聲音在這樣詭靜的深夜,這樣空曠的古宅里面,聽起來有些后背發(fā)涼,但我和小七彩全都絲毫不為所動,依舊背靠著背,慢慢朝前走。
走進(jìn)那間屋子,門口放著一幅特大號的棺材,不遠(yuǎn)處還有張床,有個馬桶,不知道為什么,一看到這個場景,我就感覺在哪見過似的。仔細(xì)一回想,我暗中一拍大腿,上回和李夢竹去驚心古堡玩的時候,那個密室不就和眼前的布局差不多么?我還記得,當(dāng)時,打開棺材,里面還有個死人,瞬間坐了起來……
想到這里,我就把目光朝那口棺材上望過去,心里“撲通撲通”開始跳得有些亂,我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總之一看到這口棺材,我的直覺就告訴我,那里面一定有個人,是死是活不知道,但只要一開棺,就會立刻馬上坐起來!
這時,我和小七彩緊緊盯著那口棺材,舔著干燥的舌頭,目光全都有些發(fā)直。我們手拉著手,慢慢后退,很快我們又發(fā)現(xiàn),除了這口棺材之外,墻上還掛著一幅老太太的遺像,邊上有張桌子,上面擺著幾根沒燒完的蠟燭和香爐,這個屋子,赫然竟是個靈堂!
那墻上掛著的老太太是誰?
我的腦子有些亂,但很快就縷清了思路,根據(jù)之前村長所說,這間屋子想必一定是王十兩當(dāng)時用來擺靈堂準(zhǔn)備做法事的,這老太太,看年紀(jì),五六十歲,應(yīng)該是王十兩的正妻,可王十兩法事還沒做,幾十個離奇死亡的尸體,就全都突然間集體失蹤了,等王十兩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時候,一定十分惶恐,因此什么事情顧不上了,帶著全家連夜就搬出了老宅。
那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棺材里面應(yīng)該什么都沒有,是一具空棺。
但……
下一刻,就在我剛剛松了口氣,準(zhǔn)備和小七彩退出這不吉利的靈堂時,緊緊蓋著的棺材的大門,突然之間毫無預(yù)兆的,由內(nèi)而外瞬間被人推開了。緊接著,我和小七彩就看到一只手,忽地出現(xiàn)在了棺材之外,那只手,緊緊抓住棺材的邊緣,一用力,我們就看到里面“倏”的一下竄出來一條人影,但他臉上的外表,卻正是剛剛看到的青面獠牙的怪物!
這一瞬,我和小七彩終于看清了,那確實是個面具,這個人一看見我和小七彩,明顯愣了愣,大概沒想到我們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轉(zhuǎn)身就想跑,小七彩一聲冷笑,把手槍對準(zhǔn)這個人的后背,毫不猶豫揚(yáng)手就迅速勾動了扳機(jī)!
我想阻止,可是卻太遲了!心里面暗叫糟糕,小七彩這槍聲一響,恐怕方圓幾里內(nèi)都能聽到,要是驚動了警察或者其他有心之人,那我們的處境,可就大大不妙!
砰!
槍聲在空闊的老宅內(nèi)刺耳的呼嘯,我嘆了口氣,回過頭看了一眼,卻目瞪口呆的發(fā)現(xiàn),小七彩這近在咫尺的一槍,并沒有打中那戴面具之人的后背,反而打在了遠(yuǎn)在幾米開外,兩米多高的墻上掛著的遺像上,槍法之歪,世所罕見,而且打得盡管歪,但卻特別“準(zhǔn)”,正好打在了老太太遺像的鼻孔上,我看了半天,愣是沒看到她打哪了,后來發(fā)現(xiàn)那老太太左鼻孔比右鼻孔大了整整一圈,才恍然大悟。
但就這么一遲疑的功夫,那個從棺材里面跑出來,帶著面具的人,卻跑的無影無蹤。
小七彩目光飛快的在周圍掃了一圈,似乎也在找剛剛那一槍,到底打在哪了。
雖然眼前的處境時時刻刻面臨著危險,但我還是忍不住想笑。接著用手指了指墻上老太太的鼻孔,道,“你的槍法我是見識到了,你是故意打人家鼻孔的么?”
小七彩正要說話,忽然間那遺像在墻上晃了晃,接著“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我和小七彩呆了一呆時,就聽棺材里面“噶卡卡”一聲脆響,似有什么機(jī)關(guān),被瞬間啟動了的聲音。
腳步聲迅速在屋子外面響起,竟是剛才那戴著面具的人,又重新繞了回來。在她身旁,還站著另外兩個戴著同樣面具的人,一見到他們,我和小七彩均感到麻煩終于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