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小胖子是自己醒來進去了,于是我又連忙跑回了屋里,可惜屋子里沒有小胖子的身影,我還是有點不確定,就開始在其他屋子里找了起來,后來所有的屋子里,還有院子都被我找遍了,也沒有找到小胖子,這時候我才忽然反應(yīng)了過來,“小胖子真不見了?”
我差點就崩潰了,連忙沖出了大門,然后左右四顧,大聲的喊著小胖子的名字,可惜沒有半點回應(yīng),也完全沒有看到他的人影。我差點就急哭了,要知道我和小胖子現(xiàn)在可是最鐵的哥們了,以后還要一起行走天下呢,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我沒敢到處去找小胖子,因為屋子里還有一個昏迷的,如果我走了,回來再看到小雅也落個和他媽那樣的結(jié)果,那我絕對會崩潰掉的,所以我現(xiàn)在必須看著小雅,千萬不能讓她出意外了,不然她這家里最后一個人有什么三長兩短,那我真的感覺自己要愧疚到自殺了。
回了屋子里之后,我先開始處理傷口,其實我已經(jīng)傷得很重了,我覺得這時候我還能站著已經(jīng)是一個奇跡了,不說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傷口,就光是一條胳膊斷了這樣的事情,一般人恐怕都已經(jīng)暈過去了吧?
我找了了兩塊木板,把左邊的胳膊放在桌子上固定了一下,斷掉的骨頭也被我差不多都對上了,就這樣簡單的處理了傷勢之后,我終于沉沉的睡了過去,雖然我潛意識里在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能睡,但我真的撐不住了,我太需要休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神經(jīng),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有休息好了,我才能有精力去面對接下來將要發(fā)生的事情。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了,睜開眼睛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痛,全身都痛,痛的我稍微動一下都會倒吸冷氣,尤其是左邊的胳膊,我?guī)缀醺杏X不到這條胳膊的存在了,再看看這胳膊現(xiàn)在的樣子,腫的都快有我小腿粗了。這也難怪,我昨晚就那么胡亂的固定了一下,根本算不上接骨,也沒有絲毫技術(shù)含量,這么下去我覺得這條胳膊有可能要廢了。
我稍微適應(yīng)了一下疼痛感就連忙向著旁邊的小雅看了過去,她已經(jīng)醒了,而且看樣子應(yīng)該早醒了,眼睛腫得厲害,應(yīng)該是哭了不少時間。不過這時候小雅倒是沒有哭,只是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總之現(xiàn)在我從她眼神中,看不到任何色彩了。
到了此時此刻,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她的話,因為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徒勞的。我心里也是非常愧疚的,但我的愧疚同樣是多余的,沒有任何實際性的意義。
其實這會我寧愿小雅哭得死去活來,她哥哥死了,媽媽也死了,她哭的死去活來那是正常的,可偏偏她這時候表現(xiàn)出來的,卻是極其反常的安靜,這只會讓我覺得她更加不正常。
我沉默了良久,才從口袋里摸了一支煙出來,點燃的時候我手在發(fā)抖,心也同樣在發(fā)抖,遇上這樣的事情,即使我這樣的局外人都感覺難以接受,身為災(zāi)難動蕩中的小雅,她又如何接受得了?她才二十來歲,而且是女孩子。
我是一個十四歲就沒了老爸的人,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我最清楚不過了,但現(xiàn)在,我敢肯定小雅比我當(dāng)初還要難受,還要悲涼和無助,因為現(xiàn)在她家里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再也沒有任何親人了。
“小武哥哥你餓了么?”小雅發(fā)了一會呆之后忽然轉(zhuǎn)頭問我,問完還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可惜眼淚從來不會騙人,她一說話即使笑著眼淚都能大顆大顆的落下來,那么自然,那么......我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形容,感覺心里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難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只好一個勁的抽煙,讓尼古丁來對我的神經(jīng)進行催眠,或者是麻醉。
小雅看我不說話,也沒有再說什么,抹了一把眼淚就出去了。
我坐在沙發(fā)上無聲的抽完最后一口煙,然后把煙頭狠狠地摁滅在了胳膊上。我忽然感覺前所未有的疲倦,以前也許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行走天下,濟世救人會有這么難,也許曾經(jīng)這樣的事情在我想象中應(yīng)該像是旅游,或者是四處漂泊流浪,那是極為瀟灑和快活的生活方式。
但現(xiàn)在,我忽然發(fā)現(xiàn)我錯了,我忽略了這其中的苦,也忽略了這其中的責(zé)任,是的,就是責(zé)任。我們在替人家驅(qū)鬼除邪,消災(zāi)解難的時候,就應(yīng)當(dāng)承擔(dān)起保證人家安全的責(zé)任,像今天這樣搞的最后人家一家人死得只剩下一個,圖什么?消的什么災(zāi)?解的什么難?這純屬是添亂。
我承認自己第一次失敗了,也深深的受到了打擊,但是,我真的不甘心,我覺得事情不應(yīng)該是這個樣子的,世間離奇事件不在少數(shù),但也不是什么人隨隨便便就能遇上的,為什么我就這么霉?還是有人在從中作梗?
我開始茫然了,我忽然感覺前路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希望的曙光,我剛離開風(fēng)水嶺時的豪情壯志,如今也蕩然無存,最重要的是,我把小胖子搞丟了,他跟我一起離開的風(fēng)水嶺,如今卻只剩下我一個人。
前路漫漫,我又該何去何從?小胖子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處境?是死是活?我一無所知。我的人生就這樣迷茫了,陷入了極度的迷茫之中。
沒一會小雅做好了飯,她端上來讓我吃,自己卻拿著碗筷發(fā)呆。我承認我餓了,可是我吃不下,但是,我知道就算吃不下,也要吃,因為我需要補充體力,我必須保證自己的身體狀況,我要有力氣去找小胖子,我要有力氣去做我該做的事。
我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眼淚卻忍不住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掉進了碗里,又被我混合著飯菜吞進了肚子里,這就是眼淚往肚子里吞,多貼切。
小雅看我把碗放在桌子上趴著吃不方便,就替我把碗端了起來,放到我嘴邊讓我吃,我一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可是吃到最后我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嘴里的飯菜再也咽不下去了。
“小武哥哥,你怎么了?”小雅忽然把臉湊到我面前,很幽怨的問我。
本來我處于非常難過的狀態(tài),但小雅這一問,卻讓我整個人都愣了一下,我忽然就是一個激靈,連忙抬起眼睛看了過去,發(fā)現(xiàn)小雅竟然對著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啊......。”我猛然尖叫了一聲,整個人都向后仰去,我忽然感覺無比的恐懼,眼前的小雅,她絕對不是人。
我向后一仰直接就栽倒在了地上,斷胳膊被這么一摔,疼的我險些背過氣去,但這時候我顧不上疼痛了,連滾帶爬的就從這個屋子里沖了出去,我真的崩潰了,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家里最后一個活著的人,竟然不是人。
出了大門之后我就開始亡命的狂奔,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離開這個村子,但我就是不想讓自己停下來,我也不敢停下來,我只是胡亂的選了一個方向就這樣開始狂奔。
最后跑了多久我真的不知道,反正我的腿都跑麻木了,身體也沒有知覺了,好像就只是潛意識在支配著身體本能的運動,直到這種潛意識里的運動也沒有了反應(yīng),我才停了下來,然后我直接就躺在地上了。
我整個人呈現(xiàn)出一個大字躺在塵土飛揚的地面上,這時候所謂的臟,我根本不在乎,至于形象,那跟我完全沒有任何關(guān)系。
我的心臟還在劇烈的跳動著,仿佛要突破我的胸膛跳出來了一樣,我以前從來沒有感覺到過心臟的跳動會是如此有力度,,每一下跳動都震得我胸膛顫抖。
我足足在地上躺了十幾分鐘才漸漸緩和了下來,然后全身又開始傳來劇痛,至于這條斷了的胳膊,我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緊接著隨之而來的就是乏力,我感覺身體里面的力量似乎完全被掏空了,我連握一下拳頭都已經(jīng)握不緊了,我的身體再一次徹底透支了。
現(xiàn)在我也不急著爬起來,而是躺在地上開始仔細思索了起來,之前小雅忽然對著我露出那種詭異的笑容,我應(yīng)該是神經(jīng)過敏所以才覺得她不是人,但現(xiàn)在想想小雅似乎沒有一點地方像是鬼,就昨晚在那座老房子里的時候,她之所以變成那樣,也是因為被女鬼的怨念附身所造成的,不過后來我在她背上畫下了陰陽咒,壓制了怨氣,,照理說她今天不應(yīng)該再出現(xiàn)這種類似于被鬼附身的情況了,那么為什么之前小雅會對我露出那么一個詭異的微笑?
當(dāng)時那個笑容真的太詭異了,到現(xiàn)在我都覺得心有余悸,不過想想小雅受了那樣的打擊,如果她神經(jīng)出現(xiàn)不正常,對著我露出那樣一個詭異的笑容也情有可原,所以想來想去,我覺得是不是我小題大作了?
想到這里我就準(zhǔn)備回去再仔細確認一下,小雅到底是不是鬼?當(dāng)然這個決定并不是出于好奇,因為現(xiàn)在我的好奇心已經(jīng)被消磨殆盡了,我只是怕小雅如果是人,那我這么丟下她就走了,那真的良心上都過意不去,所以于情于理我都要回去確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