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樣一直抱著馬小菲,一句話都沒說,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只想用自己的行動來給她安全感,給她依靠,讓她覺得自己至少還有我。
馬小菲也很依賴的縮在我懷里,任憑我這樣抱著她,后來她就不哭了,不過眼中依舊透著濃濃的憂傷。
這一次,我和馬小菲再也沒有了尷尬和不自在,都顯得很和諧,很自然的碰觸對方的身體,似乎我們之間少了一種隔閡,可以更加坦然的面對彼此。
我和馬小菲不知道在這樹林里呆了有多久,直到太陽快落山了,我們才回到了班子里,雖然這半天的時間我和馬小菲什么都沒說,但我感覺心情好多了。
吃過飯以后,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現(xiàn)在不知道為什么,每當(dāng)風(fēng)水嶺被黑夜籠罩的時候,我總是莫名的心慌,那種心慌沒有任何理由,但我卻感覺非常的真切,甚至打心眼里有一點恐懼,我害怕黑夜的來臨。
每個夜晚我都會在極其不安的情況下入眠,然后又在噩夢中驚醒,如此反復(fù),我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有點神經(jīng)過敏,或者說真的有什么我們所不了解的危險,我的心靈感應(yīng)到了。
現(xiàn)在班子里的氣氛也很緊張,根本就沒有了往日的和諧,這一個月來崔正浩幾乎很少露面,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至于他那個徒弟郭勇,和李凱業(yè)則是走得很近。以前的時候李凱業(yè)跟我們合不來,不過就他一個人,我們也懶得理會他,但現(xiàn)在,他和郭勇成了一路人,這就讓我們班子里的人出現(xiàn)了一種分歧,我和小胖子,還有馬小菲屬于一路人,李凱業(yè)和郭勇屬于一類人,這樣的分歧平時看不出什么,但如果在有些關(guān)鍵的時刻,我覺得應(yīng)該是足以造成我們班子內(nèi)部徹底分裂的因素。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催正浩,我不知道他是一個怎樣的人,因為以前沒有接觸過,不過他是郭勇的師傅,想想在有些時候他肯定會向著郭勇,而且我和小胖子其實打心眼里并沒有認(rèn)可崔正浩就是我們的班主,這樣的情況下,其實我們班子里實質(zhì)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分裂了,只不過現(xiàn)在名面上都沒有揭露出來。
晚上的時候小胖子來找我了,進來的時候這家伙看起來有點猥瑣,首先在門口看了一下四下無人,這才關(guān)上門湊了過來,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我感覺有點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我放下手里的古書皺著眉頭問對方。
“說不出來。”小胖子皺著眉頭沉思了一下說,“催正浩以前不是這樣的,我感覺他這一次回來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你說是不是當(dāng)初老稟招錯魂了?”
“這個可能性不大。”我搖搖頭說,“你不是也好幾年沒見他了么,人總是會變得,這不奇怪。”
“我知道啊。”小胖子摸了摸腦門說,“反正我就是覺得他不對勁,而且上次我們在臥龍溝遭人暗算就是因為他,你說最后我?guī)煾邓麄儽焕г诹死锩?,他卻出來了,這由不得人要聯(lián)想不是?”
“你的意思是他想掌控陰陽班子?”我皺著眉頭問小胖子。
“差不多,我覺得有這個可能。”小胖子說著點了點頭。
“不會。”我搖搖頭說,“掌控這樣一個名存實亡的陰陽班子,根本沒什么意義,而且催正浩也絕對沒有那個能力,要是他能布下臥龍溝那樣的局,這樣一個陰陽班子對他來說就直接成了雞肋,他沒理由接手這樣一個爛攤子,除非還有別的原因。”
“什么原因?”小胖子瞪著眼睛問我。
“比如說我們班子里有什么值得他圖謀的東西,你覺得有這樣的東西嗎?”我問小胖子。
“沒有。”小胖子很果斷的搖了搖頭,說“我們班子里就法器多,但那玩意都好不到哪去,如果催正浩真能布下那樣的局,他根本不屑于這些東西的。”
“那不就結(jié)了。”我說著攤了攤雙手,讓他別多想了。
剛說到這里,我忽然瞄到窗戶外面有一個黑影閃過去了,不由分說,我跳下床鞋都沒穿就沖了出去,可惜來到院子里之后,四周已經(jīng)空空如也,早已沒了先前那黑影的蹤影。
“你搞什么一驚一乍的?”這時候小胖子也在后面追了出來。
“剛才外面有人在偷聽我們說話。”我說著再次仔細(xì)的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可惜依舊沒人。
這院子是嚴(yán)實的,大門也關(guān)著,如果剛才真的是人在外面偷聽我和小胖子談話的話,那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對方根本來不及出去,除非他可以一下子翻過三米高的墻頭,要么就是鉆進了院子里的某一個房間。
能夠一下子翻過三米高的墻頭的人我知道有,這樣的人身手也一定非常好,不過如果對方是翻過墻頭跑掉的,那我并不忌憚,但如果是鉆進了院子里的某一間屋子,那很明顯就是自己人,這樣反而讓我有點心存忌諱。
“到底會是誰呢?”
我心里有點犯嘀咕,雖然剛才沒看清楚,只看到一個黑影閃過,但直覺告訴我,在窗戶外面偷聽我和小胖子談話的應(yīng)該是人,而且很有可能是我們班子里的人,只是我想不明白這么晚了,誰會有這閑情雅興跑窗戶外面來偷聽我和小胖子談話?
剛才我和小胖子正在談?wù)摯拚?,該不是他吧?/p>
如果讓崔正浩聽到了剛才我和小胖子的談話,雖然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但以后恐怕我們之間就會心存芥蒂了。
其實我現(xiàn)在真的非常討厭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一個班子里的人彼此猜忌和不信任,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但現(xiàn)在的情況偏偏由不得我不去猜忌,我也知道自己必須提防,不然很有可能栽在自己人手里。就算不說其他的,首先李凱業(yè)對我記恨在心,我估計他都巴不得哪天能讓我栽跟頭呢。
小胖子聽完我的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直接開罵了。“誰他么剛才在外面偷聽的,給老子出來。”
“臥槽,你他么干嘛?”我都被小胖子給嚇了一跳,想要阻止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小胖子這一聲喊過之后,其他人顯然都聽到了,然后一個個都從屋子里鉆了出來,不明所以地打量著我和小胖子。
眼看打擾到其他人了,我頓時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我也沒有說什么歉意的話,而是仔細(xì)地掃過了每個人的眼神,想從他們的眼神之中看出那個剛才偷聽的人,不過我看了一遍,也沒法確定到底是誰剛才在外面偷聽的,因為每個人的眼神看起來都有點茫然不知所謂,不管是裝的還是真的,總之就是沒有看出那個偷聽的人來。
崔正浩看了一下四周,發(fā)現(xiàn)沒什么事,就皺著眉頭問我和小胖子,“你倆大晚上的不睡覺,嚷嚷什么玩意?”
“剛才有人在窗戶外面偷聽我們說話,他么誰干的?”小胖子依舊不依不饒的說著,最后他的眼神瞄到了李凱業(yè)的身上,估計他認(rèn)為是李凱業(yè)偷聽我們談話,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不是李凱業(yè)。
“小胖哥,你跟小武哥又不是搞基,那么激動干嘛?就算有人偷聽也不用這么小題大做吧?”這時候郭勇癟著嘴說了一句,話中言語多少有點輕佻。
“就是啊,誰他么沒事干偷聽你們兩個基佬談話,我看你跟那姓陳的一樣瘋了吧?”李凱業(yè)又在旁邊添油加醋的諷刺我和小胖子。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很平靜的眼神看了李凱業(yè)一眼,這家伙以前被我打了之后就有點畏懼我,不過現(xiàn)在有崔正浩和郭勇給他撐腰,他似乎又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現(xiàn)在不想動他,如果他真?zhèn)€把我惹毛了,別說崔正浩給他撐腰,就是華叔在,我也能把他弄死。
當(dāng)然我不說話并不代表小胖子也不會說什么,畢竟他脾氣暴,聽完就直接火了,罵了一句,“我草泥馬的你們兩個小逼崽子欠抽了是不?”
說著小胖子就要動手上去揍丫的,不過卻被崔正浩給攔住了。這家伙很明顯偏袒自己的徒弟和李凱業(yè),指著小胖子就喝了一句,“你現(xiàn)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是不是?以前有你師傅袒護你,可以任你放肆,現(xiàn)在這班子里我說了算,我可沒華兄那么好的脾氣。”
“你算個毛,誰認(rèn)你是班主了?看看你教的什么徒弟吧?要不是因為你們倆,我?guī)煾杆麄兡茉谂P龍溝遇難么?你現(xiàn)在倒感覺自己牛逼了,要不是我們?nèi)ゾ饶?,你能活到今天嗎?rdquo;小胖子直接就這么直言不諱地罵出來了,罵的崔正浩臉都綠了。
其實算起來我跟小胖子和崔正浩其實是同輩,雖然他比我們年齡大不少,但我們的師傅和他師傅是一個輩分的,所以他剛才充長輩教訓(xùn)小胖子,也確實有點太自大了。
不過想想老稟當(dāng)初把陰陽令交到崔正浩手里,讓他接管陰陽班子,這也是事實,就算我們不承認(rèn)他是我們的班主,但他還是接管這個班子的人,加上小胖子剛才這么臭罵了一頓,崔正浩也沒說什么,所以我就把小胖子給攔下來了,反正不管怎么說,暫時還是要給他幾分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