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半個月,我?guī)煾该刻炀瓦@樣逼著我學(xué)習(xí)陰陽法術(shù),聽他講課,甚至連我吃飯的時候他都在給我講,有時候我聽得睡著了,在夢里都能夢見他在給我講課。
雖然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但對于我來說,那真的是一種煎熬,雖然我什么都沒有做,但光是接受和梳理、貫通我?guī)煾附探o我的這些東西,就讓我徹底絞盡了腦汁,我的腦袋甚至都差點被多的數(shù)不過來的玄學(xué)信息撐爆掉。
直到半個月后,我們班子里又接了一筆生意,我現(xiàn)在對于這一行差不多也算是真正入門了,所以自然是要跟著去的,這對于我來說無疑是一種解脫。
同樣是我們幾個人,除了老稟和我?guī)煾?,其他人也都去了。臨走的時候,我也帶上了我?guī)煾祵iT給我準(zhǔn)備的一套家伙,什么法衣、法冠、陰陽鈴、雷尺、筆墨、硯臺、朱砂、符紙。可以說是陰陽師用的東西基本都全了。如此,我背著黑色皮包行走四方,倒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陰陽師了。
這一次我們?nèi)サ牡胤绞菍儆谏嚼?,那真的是大山里面,直接翻了兩座山,花了兩個多小時才到達(dá)了目的地。
這個村子應(yīng)該是我長這么大見過的最偏僻的村莊了,直接是在山旮旯里面,車路都不通,而且整個村子里面,人家少得可憐,并且都坐落的比較散,東一戶西一戶的,看似占了半個山頭,其實只有十幾戶人家而已。
由于這個村子的人都姓李,而且是在山上,所以這村子倒是取了一個很貼切的名字,“李家山。”
上了這座山脊背之后,我站在最高處眺望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地方周圍的山勢都很特別,山峰大氣而壯觀,林楓木秀,而且加上這時候已經(jīng)時值秋季,滿山只剩下純粹的黃,那種黃色就好像是用彩色刻意渲染出來的一般,沒有一絲雜色。也許沒有見過的人,絕對無法相信,大自然的奇觀竟然能夠體現(xiàn)出這種如同畫中一般和諧的景象,這樣的場景我想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道亮麗的風(fēng)景線。
不過看了一圈之后,我忽然發(fā)現(xiàn)這種和諧還是被破壞了,就是坐落了人家的那些地方,房屋成了唯一破壞這種和諧景象的存在。
我在腦海中刻意把那些房屋全都抹去,然后努力去幻想如果沒有這些房屋,這周圍的山勢會是什么樣的一番場景?
最后我終于把這種完全沒有人類的大自然場景在腦海中給還原了,那一瞬間我腦海中一片空明,我仿佛在一瞬間捕捉到了某些常人難以察覺得細(xì)節(jié),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那種空明的感覺就消失了。我在腦海中還原出來的大自然景象,也在一瞬間完全破碎了,而且因為時間太短,我完全沒有記住任何畫面。
再后來我努力的在腦海中抹去那些房屋,然后去還原純大自然的景象,但試了好幾次,我都進(jìn)入不了狀態(tài),也完全無法還原出剛才那種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逝的景象。
眼看再也捕捉不到那種靈感,我也就不強(qiáng)求了,而是按照我?guī)煾到o我講過的風(fēng)水學(xué)知識,又一次仔細(xì)的看了一遍這個村子和周圍的山勢。最后我得出的結(jié)論是,這片地方確實是好地方,山勢中龍脈隱而不現(xiàn),靈氣聚而不散,不論是陰宅還是陽宅,定在這山里那都是上好的風(fēng)水走向。
不過我看了一下那些村落,就知道結(jié)果恰恰相反了,第一這村里的人坐落的實在太散了,根本聚不起人氣,所以靈氣也就四處流竄,沒有定數(shù)。而且那村子坐落的位置,恰恰面對著這片山勢以內(nèi)唯一的一條溝,而且這條溝是沒有任何阻擋,直接通到外面的。像這樣的風(fēng)水走向,在風(fēng)水學(xué)上面來說,不論是陰宅還是陽宅,都屬于禁忌。
因為風(fēng)水走向直通山外,根本沾不上周圍山勢的任何靈氣和龍脈,而且這樣的地方,如果是陽宅所對,那就會讓人氣流失,根本聚不起人氣,想來這就是村子里人非常少的緣故之一吧。
當(dāng)然這還是好的,如果是陰宅所對,那直接是龍脈沿著深溝飛流而去,到時候別說是風(fēng)水,就連祖宗福德都會流失殆盡,所以根本無法福澤后人,反而會牽連后人。
對于風(fēng)水學(xué)這一行,我只能算是懂點皮毛吧,我想我能看出來的,只要是個稍微懂行點的人,都能看出來,由此可見,給這村里定陽宅的人,要么就是完全一竅不通,要么就是和這村里的人有仇,故意害他們的。
我看得有些入了神,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jīng)都快到村口了,不過讓我意外的是,馬小菲竟然一臉好奇的在旁邊看著我。
“你懂風(fēng)水?”看我回過頭馬小菲就一臉好奇的問我。
“懂一點吧。”我尷尬的摸了摸腦門說,“這些日子我?guī)煾点妒潜浦覍W(xué)了一點,不過也就是懂點皮毛罷了。”
“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馬小菲翻了翻白眼說,“你師傅的卜算推演之術(shù)和風(fēng)水學(xué)締造在我們班子里無人能及,有多少人求著想讓他教他都不教,你倒是好,還要你師傅逼著學(xué)。”
“我感覺沒多大用啊,還不如能夠捉鬼降妖的法術(shù)好呢.”我說著撇了撇嘴。
“這個你就不懂了。”馬小菲搖搖頭說,“捉鬼降妖的法術(shù)終歸是小術(shù),它是有局限的,會了就是會了,不會就是不會,至于法術(shù)的效果,全憑個人道行修為來定論。但卜算推演之術(shù)和風(fēng)水學(xué)卻是大道,可以說根本沒有界限,即使你師傅鉆研了一輩子,也沒有徹底鉆研透徹。”
“話都被你說完了,我說什么?”我說著無奈的攤了攤雙手。
“那就不說唄。真是對牛彈琴。”馬小菲老不痛快的罵了我一句,然后直接拉著臉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好幾秒鐘,最后才有些郁悶得罵了一句,“我他么又招惹誰了?”
到了村口之后,我們同樣被迎接到了村里一戶房屋比較好點的人家,不過這戶人家似乎不是村長家,問了我才知道原來這個村都沒有村長。
這倒也不奇怪,畢竟就十幾戶人家,村長給誰當(dāng)啊?
到了村里之后,我們照樣詢問了一下村子里找我們來做法事的緣由,最后得到的答案簡直讓我們膛目結(jié)舌,原來最近幾年,這個村里死了好多年輕的男人,到如今剩下的要么就是老人,要么就是女人,年輕男人已經(jīng)到了屈指可數(shù)的地步。
我之前還納悶,為什么進(jìn)村的時候迎接我們的大都是老人和女人,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年輕男人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死了,如此下去,看樣子過不了多久,這個李家山就要徹底變成寡婦村了。
后來華叔又詢問了一下這個家里唯一的一個男人,叫老李頭,那是一個七十歲開外的老頭,牙齒都掉光了,頭發(fā)也全白了,不過好在老李頭看起來身體還算硬朗,就是說話有點不清楚,畢竟沒了牙齒,說話漏風(fēng)。
照老李頭說的,他們村以前好好的,山里人靠山吃山,在地里刨食,加上老天眷顧,每年的收成都挺好,日子過得還算幸福安逸。不過就在幾年前,他們村忽然死了一個年輕人。
本來人的命,天注定,死個年輕人也沒什么奇怪的,可偏偏這個年輕人不一樣,他是村里唯一一名研究玄學(xué)法術(shù)的修者,而且為人孤僻,根本不和村里人來往,就連家里人他都不在一起住的。所以這年輕人在半山腰自己建了一面房子,然后自己住在里面,平日里根本不出門,所以村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據(jù)老李頭說,這個年輕人叫李三生,沒有娶過媳婦,因為那種性格的人,根本沒人愿意嫁給他,而李三生似乎也不想娶媳婦,所以就成了村里唯一的光棍。直到后來,老李頭說那時候李三生應(yīng)該是三十歲左右,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是在死了三天以后才被他家里人發(fā)現(xiàn)的。
聽老李頭說了半天,我壓根就沒感覺出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這時小胖子就忍不住了,說“大爺您說了半天,好像跟村里死那么多年輕人也沒關(guān)系?。磕苯舆M(jìn)入主題好吧?”
“這不還沒進(jìn)入主題的嘛。”老李頭搖了搖頭說,“年輕人就是心浮氣躁,我要從頭到尾慢慢說不是?不然你們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啊。”
“沒事,你......。”小胖子應(yīng)該是想說你直接略過不重要的進(jìn)入主題啥的,不過卻被華叔一個眼神給瞪回去了。
華叔制止了小胖子之后,沖那個老人笑了笑說,“沒事,老人家你接著說。”
“嗯。”老李頭點點頭說,“李三生死了以后,他家里人找風(fēng)水先生看了墓地,置辦了簡單的葬禮就埋了,那座半山腰的房子,也就沒人住了,變成了荒宅。后來村里的娃們?nèi)ツ亲孔永锿妫颊f里面陰森森的,非常害怕,甚至有個娃還在里面見鬼了,被嚇成了傻子,所以那個地方,以后就沒人去了。”
老李頭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嘆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也正是從那以后,我們村的年輕人就開始一個接著一個地死去,就連我那苦命的兒子,也沒能逃過這種詛咒一樣的劫難。”
說到這里老李頭似乎又想起了傷心的事情,眼圈里面開始泛起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