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劉若男的爸媽是要大人的,在場的大部分都是選擇要保大人的。我的心也是這個想法的。
第一時間劉爸爸就上前哭喊著:保大人!保大人!
保大人!保大人!
周圍此起彼伏的都是這三個字。
護士拿了一個文件夾卻問了在場的人一句話,誰是這名患者的丈夫?他是最有發(fā)言權的,你們誰是?
護士在張望,周圍的人都有點面面相覷。
劉爸爸不管不顧,根本一點面子都不給我,搶過那張病危通知書就要簽字。誰知道給小護士又給搶了回來,嚷嚷著就要患者的丈夫簽字才行。
劉爸爸急了,劉媽媽就要發(fā)飆,周圍人都要發(fā)作的時候,我站了出來,喊了一句話。
我是這孩子的父親,保大人!
是的,我說的是我是這孩子的爸爸,不是這若男的丈夫,因為我知道我不配。
走過去接過那個張病危通知書,我麻利的簽下了我的名字。
劉爸爸楊斌那些人還想要吵鬧,我直接喊了一句:“若男還生死未卜,咱們在這里鬧什么?等她醒了,我會給她一個交代!”
說完,我無力的靠在墻壁上,顫抖著雙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艱難的點燃它。
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劉若男你可要挺住?。?/p>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中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掐滅。
自從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韓落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把一顆心臟安在了我以前的心中,我感覺我整個人都不一樣了。
腦袋一直模模糊糊的,好像有很多的記憶碎片融合在一起,有很多的片段,有很多的東西重新回到了我的身體中。
但是,我控制不了那些東西,只是任由它們在我身上馳騁。
我一直有種預感,只要這股馳騁的力量完全的回復到了我的身體中,那么圍繞在我身上的謎團會立馬迎刃而解。
我一直在等待著。
突然,我夾著的煙的手顫動了一下,我感覺眼前有點黑。
思緒一下子被拉扯到了一個黑暗的空間里,四周一片霧蒙蒙的,泛著幽光。可是這個空間讓我很熟悉,好像經??催^一樣。
我有點慌張,在仔細一看,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水。
這里是太平間。
前方的停尸臺上放著一副尸體,冷冰冰的,讓人毛骨悚然。
不!我大喊一聲,霎時間就從那個畫面中醒轉了過來。
砰的一聲,我一腳踹開了急救室的大門沖了進去,后面被我的舉動嚇到的人都楞了一下,紛紛叫嚷著跟在我的后面。
急救室里的人看見我沖了進來下意識的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主刀的醫(yī)生最先反應過來,怒氣沖沖的要喊。
我舉起了手,卻先對她吼:“大人也保不住了是不是?別他媽忽悠我,我也是醫(yī)生!”
主刀醫(yī)生啊啊了兩聲,話都堵在喉嚨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后面的人看這個情況都急了,劉若男的姓名堪憂。
我沒有理睬周圍人的舉動,走到了劉若男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疼么?緊緊的握著劉若男的手,我說。
劉若男氣若游絲的撐開了一個笑容。她看見了我。她知道是我來了。
“對,對,不起!”
我伸出手抵住了劉若男的嘴唇,我說;“不要對我說那三個字,我不配,不要讓我在痛下去了。”
劉若男很倔強的搖了搖頭,還是顫抖著一直對我說那三個字。
我不懂她為什么要一直這樣說,要這樣一字一字的剮我的心。
歸根究底,她是因為我,最后才成這樣的啊。
“王希!”劉若男強撐著最后一口氣握緊了我的手。
我下意識的俯下身子附耳在她嘴邊,我知道她有話要對我說。
“不要在在這里執(zhí)迷下去了,死了就是死了,無休止的懲罰自己,她也不會回來的!”
?。∥爷偪竦囊宦暣蠛?,像是卸掉了我全身的力氣。
劉若男放開我手的那刻,她身上的靈魂契約盡數急速飛入了我的身體中。
后背青斑的皮膚像是裂開了一樣,無數的記憶像是過電影一樣重新回到了我的腦海中。
而此時我的頭發(fā)卻無風自動,瘋狂瘋長,及肩后,漸漸的,由黑入灰,由灰入白。
三千黑發(fā),寸寸如雪。
滿頭的白發(fā),配合上我眼中不斷淌出的血淚,猶如一尊魔鬼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