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在文華寺中憂心焦慮,朝堂上也是一片混亂。
大燕國天氣一度暖和,莫說這幾十年不見的大雪了,就是前些日子飄的小雪都少見。習(xí)慣溫暖氣候的大燕人,在這忽然的大雪之下,或多或少都得了風(fēng)寒。
包括大燕的御林軍。
“姜丞相,如今大雪封了九華山,皇上去文華寺祈福,如今……該怎么辦?”
皇上被困在九華山,他們進(jìn)不去,皇上出不來。
難不成真的帶著御林軍去挖雪?等挖出一條路來,那得等到什么時(shí)候了?
一時(shí)間,眾臣都失了主意,皆以丞相姜越為首。朝中雖有太子,但太子無論是在朝中的閱歷還是處理政務(wù)的熟練程度都及不上姜越。所以眾臣聽說大雪封山,皇上被困在山中之事后,第一個(gè)反應(yīng)就是到姜府找姜丞相商量對(duì)策。
姜越坐在書房,看著書房沒面色焦急的同僚,眉頭一跳。
錦棠竟一語成讖,就在挖好小路的幾日后就下了這樣大的雪,皇上……居然也被困在了山中。
姜越眉心緊蹙,臉色有些凝重。錦棠到底是碰巧說中,還是……早就知曉?
可是天氣時(shí)令之事,誰人能說得清楚?
“姜丞相?”
坐在姜越右下方的甄定安看著一直閉口不言的姜越,語氣焦急,臉上的神色也極為真實(shí)。
“姜丞相可知道什么能最快救出皇上的法子?”
皇上可不能出事,他若是出事了,他甄府一門的榮耀……
姜越剛想張嘴說出小路之事,耳邊卻回響起錦棠的聲音。
“若是有人問爹爹有沒有什么可以救出皇上的法子,爹爹只管推說不知道。雖然我們挖路知曉的人甚少,可難免有透風(fēng)的墻。若是被人知道,大雪封山的前幾日姜府便命人鑿路,且有這般著急。難免有人抓住此事加以詬病,其中危害,爹爹定然比女兒清楚些。”
姜越半瞇著眼,而后換上一副同樣悲痛的模樣,艱難地?fù)u了搖頭。
書房中陷入令人絕望的沉寂。
“爹爹!”
就在此時(shí),一道完全不符合此情此景的聲音響起,帶了小女孩的活潑,像是冬日里難得的陽光灑下。
姜錦棠一把推開書房的門,見書房中多了這樣許多的人,裝作一副驚慌模樣,連忙退后,卻被裙角絆倒,堪堪跌坐在地上。
這突然的鬧劇總算是緩和了下剛才的氣氛。
“咳,棠兒!爹爹正在議事,你進(jìn)來做什么。”
姜越佯裝生氣得瞪了錦棠一眼,看她自己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上的會(huì),對(duì)自己燦爛一笑。
這妮子葫蘆里究竟賣得是什么藥,平日里她雖要笑,可也不至于燦爛成這樣,更何況此處有這么多外人。
他女兒的冷淡性子,他也是知道的。
“爹爹贖罪……女兒,女兒只是想找爹爹說件事。”
姜錦棠癟了癟嘴,面上的神情好不委屈。
“姜大人何必這么嚴(yán)厲,錦棠還小不是嗎?”
甄定安開口相勸,還沖錦棠笑了笑。姜錦棠卻對(duì)甄云嫵的父親沒半分好感,只低頭看鞋,當(dāng)那道焦灼在自己頭頂?shù)囊暰€不存在。
“女兒只是想告訴爹爹,女兒上次去文華寺為娘親祈福時(shí)不小心丟了個(gè)香囊在路上,想去尋回來……”
錦棠委屈地說些,姜越卻是聽懂了錦棠的意思。
“如今大雪封了九華山,錦棠怕是進(jìn)不去了。”
甄定安說起此事又重重嘆了口氣,眉頭緊鎖。
“我上次去寺中祈福的時(shí)候走的另外一條路,那條路有許多的樹木擋著,應(yīng)該能進(jìn)去的。”
錦棠眨巴著一雙大眼睛,語氣語調(diào)都是她這個(gè)年紀(jì)特有的天真與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