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錦棠和眾人也都跪下,口中高呼萬歲,卻忽的聽到一陣爽朗的笑聲。她抬眼,匆匆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皇帝身旁不僅有德妃,就連自己的父親和太子也在,那最后面的人……竟是衛(wèi)闌鈺!
錦棠皺了皺眉,她下意識覺得衛(wèi)闌鈺此人,定然不是個省油的燈,便急急收回了視線,卻發(fā)現(xiàn)德妃一雙本來婉轉(zhuǎn)勾魂兒的丹鳳眼死死瞪著她,恨不得將她給吞了。
想必是剛剛在殿外聽到了自己說楊松的懲戒過于輕巧。
要知道,姜錦棠對楊松的恨,可不比此刻甄云嫵對他的恨少。前世,就是德妃的好侄子楊松在荷花池敗壞了她的名聲,還險些被他逼去做他的側(cè)室!若非她以死相逼,只怕她的一輩子都毀在這個爛人身上!
可即便沒有楊松,姜錦棠也被甄云嫵和傅千辰兩個賤人害得無法善終!
可是兩個仇人都近在自己眼前,卻什么都不能做,甚至還要為甄云嫵抒情。思及此,錦棠眼中的恨意幾乎埋藏不?。?/p>
“姜丞相自己就有一張極其能言善道的嘴,原來女兒也不弱。”
皇上不知是見到了什么稀奇事,笑得極為暢快。
“都平身吧,朕只是過來看看,是何人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在皇后主持的賞荷宴上鬧事,不想?yún)s聽到了姜丞相女兒不輸其父的好口才。”
大燕皇帝今年不過四十出頭,卻因勞心與朝政顯得有些蒼老,不過人卻沒有帝王的高高在上,不可高攀,反而豪爽得很。
“皇上見笑了,微臣的女兒失儀了。”
姜越從皇上身后走了出來,面色微哂,躬身向皇上說道。
“姜愛卿不必自謙,我大燕朝堂官員能者居之,不分男女老少,若令千金有意為官,以其七竅玲瓏之心,對我大燕社稷,必有助益。”
皇帝半真半假說出這席話來,還親切地拍了拍姜越的肩。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莫說其他人了,就連皇后太子等與皇上甚為親近之人都不知道皇上要做什么,更別說其他人了。
尤其是姜錦棠,皇上是從何處看出她那所謂的七竅玲瓏心了?還有……那話,總有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意味……
“謝皇上夸贊,但小女只是嘴巴厲害些,除了女兒家的琴棋書畫其余是半點不會。若要讓小女為官,只怕還得給皇上徒添煩惱。”
一滴汗順著姜越的額頭沒入鬢發(fā),不見蹤影。
“哈哈,朕只是開玩笑罷了,江山社稷,自然由男人操勞就夠了!”
姜越微微松了口氣,卻沒發(fā)現(xiàn)皇帝眼中一閃而過的暗光。
“皇后處理后宮之事,朕不方便插手,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
皇上看到跪在一邊已嚇得臉色青白的甄云嫵才想起來此處的本意,大手一揮讓皇后繼續(xù)。
皇后福了福身,腦中響起錦棠剛才的言語。
“尚書令甄府小姐甄云嫵,殿前失儀,但念其驚嚇過度且年齡尚小,三年禁足令改為半年,在府中靜思己過,修身養(yǎng)性。”
甄云嫵一聽三年改為半年,沖著皇上皇后直磕頭,生怕皇后反悔。
“至于楊松,雖未弱冠,但已有雙九之數(shù),待其清醒之后,打二十大板送回楊府,再將其禁足至來年開春。”
皇后一番話下來,眾人都沒有異議,除了德妃。她剛想說些什么,卻看見皇上毫無表情的看著她,德妃也只好作罷,不甘不愿應(yīng)了句遵旨,只在暗地里恨恨咬牙,記住了姜錦棠。
若不是她剛才那席話,楊松怎會挨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