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奇預想中排名第一的天峰有過人的耐力和爆發(fā)力甚至設想過這第一名的星力超乎尋常,可他卻沒想過天峰的武器竟然能升階級。武器升階的說法張奇是從冷沙那里聽來的,他知道武器升階對武器和星力的要求都極為嚴苛,但令張奇想不到的是,天峰所藏的殺招竟然是這個。
這升階后的武器耗費的星力更龐大,所以天峰對付張奇的方法便是速戰(zhàn)速決。
張奇在這般凜冽的攻勢下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那鯊齒長刀所爆發(fā)的力量實在太大,他用赤紅鬼刀抵擋,每次的撞擊都讓他的手臂發(fā)麻。身上的血液將他裹在身上的黑袍浸濕,卻看不出那刺眼的鮮紅。
要輸了?張奇橫刀抵抗著,眉頭皺在一起,緊咬牙齒,手臂被那力量壓制肌肉緊繃顫抖,那天峰并不打算在力量上抗衡,只見他抓住鯊齒長刀的手忽然一轉(zhuǎn),手掌滑著那長刀,身體朝那張奇飛速踢來,張奇的胸口被狠狠踢中。
張奇的胸口沉悶,不由再次吐出一口鮮血,那鯊齒長刀被天峰握在手中,張奇的身體沒有天峰預想中那樣摔倒在地,而是反應迅速的張奇將赤紅鬼刀用以阻后滑的腳步,在天峰驚訝中,那已經(jīng)全身是血,真正化身為‘血袍人’的張奇竟然穩(wěn)住了身體。
隱在陰影中的雙眼竟然朝天峰看來,那雙眼睛猶如黑暗的漩渦,讓天峰心中不由一怔,可天峰立刻便反應了過來,他絕對不能給張奇休息的時間,他揮舞著化作二階的鯊齒大刀,刀身發(fā)出嗚嗚地破風聲。
那雙白色長靴在地面上點動,輕盈朝張奇而來,足以證明天峰的星力竟然如此渾厚,在這么久的打斗中竟然只是稍稍遲緩了一些,可卻不見他的動作有任何的猶豫,這便是經(jīng)歷過風雨后才會有的能力。
張奇反手握住赤紅鬼刀的刀柄,心里時刻提醒著自己,他絕對不能輸!
忽然他手臂上的太陽神紋發(fā)出滾燙的溫度,這種滾燙是前所未有的,猶如被翻滾的金屬液體在那些紋路中灼燒一般,讓他的身體下意識一縮,可那有著壓倒性力量的鯊齒長刀毫不留情朝張奇的身體劈來。
觀眾中有些人以為這‘血袍人’到此就如之前很多突然升起的新星一般迅速隕落,很多預見到‘黑袍人’被那鯊齒長刀劈成兩半的情節(jié),不由讓那些似乎已經(jīng)嗅到鮮血味道的人感到由衷地興奮。
可就在這時,卻見那‘血袍人’忽然動了,那赤紅鬼刀刀身的紅光乍現(xiàn)顯得格外刺眼,只見他的身影猶如一道黑光,迅速朝手持鯊齒長刀的天峰奔去,黑袍翻飛間,那手臂上隱隱露出無數(shù)道赤紅紋路,只見張奇握著赤紅鬼刀,在空中揮舞出兩道紅影,那紅影猶如彎月一般,在那黑影的奔跑中超那天峰射去。
天峰從未見過這類攻擊,但他卻能感受到那紅影所帶來的詭異感,那捏著長刀刀柄的手指骨節(jié)泛白,細長的雙眼不由緊瞇,只見他將鯊齒長刀的刀柄朝地上狠狠一砸,一道颶風以天峰為圓心便朝四周散開,只見天峰的身前出現(xiàn)一道金色防御,金色防御與那兩道彎月般的紅影相撞的時候,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
天峰只覺得這種聲音猶如在耳朵放大了一般,讓他不由突然一蒙,眼前的視線也在這一刻忽然模糊。這撞擊讓他的耳朵隱隱滲出了鮮血,天峰能清楚感受到用星力支撐的防御在相撞間瞬間碎裂,而他體內(nèi)的星力竟然猶如涌入了一道無底深淵似得,迅速被抽干。
這是什么攻擊?竟然如此霸道?!
在天峰驚訝的同時,還有原本穩(wěn)穩(wěn)坐在實木靠椅之上的干夕也在張奇使出這一招的同時站起了身,但她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張奇在躍動的一瞬間手臂上暴露出赤紅紋路。
那嫵媚的雙眼此時圓瞪,不敢相信地喃喃道:“竟然是太陽神鳥圖!”
干夕的突然反應讓太叔浦和那白緞男都下意識一怔,干夕從未有過如此失態(tài)。
斗獸場中。
當天峰的眼前恢復了清明的時候,只見那黑袍已經(jīng)近在咫尺,天峰與那‘血袍人’四目相對,只見那黑袍人的全身浴血,在眼前的時候更顯猙獰,天峰下意識將手上由于失去星力支撐已經(jīng)恢復第一階的鯊齒大刀刺向近在咫尺的‘血袍人’的腹部,毫厘之間,一把兩指寬,身上遍布赤紅炎氣的鬼刀直接刺入了天峰的心臟。
“其實我不想殺人,可如果我不殺你,那結(jié)果就是我死。”張奇保持著最后一絲清醒,他看著在他身前緩緩滑跪在地上的天峰,只見天峰那溫文爾雅臉頰上滿是不可思議。
天峰不明白這一切為何變化地那么快,但卻很明白張奇所說的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他想,是的,如果他站在‘血袍人’此時所站的位置,那么周圍如潮般的掌聲和吶喊就是屬于自己,緊接著會有無數(shù)的財富,無數(shù)的女人承歡身下。
可榮譽與那漸漸散去的意識融為一體,終將在他倒下的那刻被生死的烈焰熔去化作灰燼。
在這天峰氣絕之后,張奇已經(jīng)無力關(guān)心場內(nèi)的變化,他只知道他需要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覺,明天還有更殘忍更血腥的戰(zhàn)斗在等著他,他也知道,時間正在一分分流逝。躺在地上的張奇看向那被斗獸場圈住的天空,此時他就像是張安被困在那狹小的空間里似得,與張安一同在掙扎著。
他抬手想要擋住刺眼的陽光,卻見那露出袖口的手臂上那赤紅的紋路,張奇不由覺得這幅太陽神鳥圖就像是刻在他身上洗不掉的印跡,是為了時刻警告著他,未來并不屬于他自己。
眼前忽然陷入了黑暗之中,耳邊的聲音猶如被隔離了一般,漸漸消失。
在那隱匿的高層之上,那身材修長的干夕已經(jīng)站起了身,嘴上帶著笑意離開,那句‘絕不可能改變的計劃’就像是在她邁動腳步的時候正在一步步朝張奇而來。
觀眾席中央,一身紅色的少女攙扶著一個斷臂老人離開,醉醺醺地他被月零攙扶,但腳步卻沒有絲毫蹣跚,他不由朝那躺在斗獸臺之上的人看了一眼,那聲嘆息猶如穿越重重迷霧,他對身旁的月零說道:“你如果要去奧伯龍,記得給那個人帶一句話。”
一臉平靜的少女用沉默代替回答。
“多行不義必自斃。”月庫盡的后背猶如壓上了重擔一般,一老一少輕松穿過人群,那聲音卻極為有力,讓月零的杏眼忽然一瞇,只聽見月庫盡的聲音充滿警告,說:“我知道月銘還在準備收我的命,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不要插手我和月銘的恩怨了,這債總是要還的。”
月零癟了癟嘴,那聲音中卻帶著顫抖,“二姐不見了,你也要死了么?”
“傻孩子,沒有誰是不會死的,只是這件事確實是你老爹做錯了,不過我不會去送死,而是要帶著那個魔鬼一起去死。”月庫盡掙脫月零的攙扶,那月零止住了腳步,只見那月庫盡懵然挺直的后背,背影傳來有力的聲音:“你去吧,和那小子去,我知道你也想知道那個圖案的故事,可你老爹記性不好,不能告訴你啦。”
月零看著那背影漸漸消失在進進出出的入口處,她低頭將那精致地廣袖緩緩拉出一角,露出一個赤紅弧形線,那弧形線內(nèi)猶如從皮膚里長出了一直飛翔的神鳥一般,鮮紅刺眼。
歲星飛船轉(zhuǎn)輸處。
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胸前的銀色徽章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摘去,站在他身旁的是一個看似憨厚的男人,咧嘴傻笑著,而在兩人的身后則站著兩個面色嚴峻的執(zhí)法人,身后的這兩人執(zhí)法人并沒有對這兩個違反規(guī)定冷沙和袁枚上銬,這是兩人對它們的特殊優(yōu)待。冷沙和袁枚這兩人是自愿放棄任務,在十九局中,自愿放棄任務的結(jié)果那就是押解到那個煉獄當中經(jīng)受考驗。
但那個任務卻不會取消,而是會派另外的人接任。
前來接應的人是卡里斯托除去長老之外說話最有份量的人,閭丘道。
閭丘道的臉頰病態(tài)發(fā)黃,那雙凹陷泛紅的眼眶說明他這幾天并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只見他臉色嚴峻地對冷沙點了點頭,卻不像以前那般擁有父輩的親和,冷沙知道對于這次任務的失敗閭丘道很是生氣,這是從未有過的,但冷沙心中有愧也就不多想。
只見閭丘道讓人將冷沙先押解上飛船,而唯獨將那袁枚給留下,那冷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沒有注意。他在想被押解的目的地就是那個被稱為煉獄的地方——
奧伯龍。
在冷沙和袁枚離開歲星的同時,皇城中的隱隱躁動的暗流也有些浮躁,但是身在其中的人卻并沒有注意到。
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掩映在青松翠柏之間,藤蘿翠竹點綴在假山怪石中,一副微型山水便在這豪奢的后院之中。在那假山圍繞中央的池塘,以池塘中央為圓心,一座木制長橋立在其中,那碧波蕩漾的水池中游曳著數(shù)千珍貴色彩鮮紅的錦鯉,格外美麗奪目。
在那橋上站著一身白色的張夢宇,那俊美的臉頰上卻帶著一股濃濃地憤怒,他在出了那被觸發(fā)警報后所出現(xiàn)的迷宮后,竟然被佛拉維歐斗獸場明令禁止休賽一年,這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在此時迸發(fā)出危險地光芒,那個小娃也最好讓我別再碰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