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張奇問。
“可否讓病人登門來,我不方便出去。”那自稱賽扁鵲的人低聲說道。
“有什么不方便,”張奇本來心中就有些著急,此時不由對這溫溫吞吞的男人生氣,聲音不禁提高了,“現(xiàn)在是救命的時候,我耐心等了一個上午已經(jīng)是極限了,如果你還在啰嗦就不要怪我動手了。”
“放肆!”從哪屏風后面?zhèn)鱽砟菧喓竦穆曇?,站在屏風后的人走了出來,身材魁梧,是那種沒誰想和他證明敵對的人,休整整齊的胡須緊貼嘴唇,那雙圓瞪的雙眼似利劍穿透,讓人不敢對視。
無形之中,空氣中有了一層壓力。張奇雖然沒有星力,但他卻感受不到任何壓力,就像是星力攻擊對他是無效似得,只見張奇面色不變,直視那魁梧大漢??啻鬂h有些驚訝,要是一般的天人被他的防御一震一定會口吐鮮血,可眼前這小孩竟然沒有任何變化。
“等等。”那賽扁鵲對身后的保鏢瞪了一眼,確認了這個小孩的能力不由讓他打消了最后一絲懷疑。他皺眉想了想,說:“我可以跟你去,可我使用力量的時候不希望有人在場,而且報酬要翻倍,并且我要E級斗獸場的門卷。”
“E級?”張奇心道,這家伙是想做什么?難道用門卷彰顯自己的地位?可又看起來不像,先不管這人是出于什么目的,目前救人要緊。張奇也只好點頭,然后那賽扁鵲和那保鏢便收拾了藥品并且?guī)е粋€穿著白色斗篷的人從斗獸師的入口進去了斗獸場。
張奇將人帶到的時候,那賽扁鵲看了看房間內(nèi),然后讓其余的人都離開了房間,雖然絡腮胡冰豢龍有些擔心,但聽了張奇從守衛(wèi)那里聽到的轉(zhuǎn)述便遲疑地點頭。張奇發(fā)現(xiàn)在他回來的時候卻不見孫逸塵,他便問冰豢龍。
冰豢龍也是才反應過來,想了想說:“我將伏西埋葬了之后回來的時候就不見逸塵了,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吧。”
張奇點頭,也沒多想。就在這時,張奇的目光一瞥卻看到一抹熟悉的紅色身影正在C級斗獸場中央,此時那斗獸場的圓臺降成平地,空曠的斗獸場只有一頭全身鬃毛的棕羆獸,這種獸體形駭人,脾氣暴躁,攻擊力是D級,但在C級斗獸場里與那紅色身影對峙的是一頭年輕的棕羆獸,所以級別要稍微低一些。
可那紅色身影在這空曠的斗獸場中奔跑跳躍都格外輕盈,不論那棕羆獸的叫聲有多么駭人,可在這紅影的面前都只像是一個嬰兒的啼哭般沒有絲毫震懾的能力。
很快場面忽然沸騰,只見那紅色身影竟然躍上那棕羆獸,雙腳穩(wěn)穩(wěn)落在棕羆獸的后背上,矮身抓住棕羆獸的鬃毛,那棕羆獸忽然發(fā)狂,身體甩動著想要將后背上的人甩下來,卻見那紅色身影嘴角不由一勾,這不是她得意的笑,而是一種興奮的笑容,足以證明此時她正玩在勁頭。
張奇驚訝竟然在這里看到月零,而他在場內(nèi)掃視一周,卻見在一處貴賓席上坐著一個瘸腿的男人很捧著酒壇猛灌,在瘸腿男人的身邊站著一個雙手交叉覆在胸前充滿力量感的臉龐此時卻陰沉著連在那瘸腿男人的左邊是一個正抱著牛排努力狂啃的袁枚。
原來來了這里。張奇笑了笑。
冷沙似乎感受到了視線,便冷眼掃了過去,卻看見是張奇不由臉上多了一抹笑容,朝他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
張奇點點頭,正當他準備去和冷沙匯合的時候,卻見轉(zhuǎn)角處跑來小臉蒼白的丁宣,只見她上氣不接下氣,似乎趕急了,好不容易見到張奇,這才停住了腳步,等呼吸順暢了之后,這才斷斷續(xù)續(xù)地問:“你去了哪里?”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張奇看著一臉著急的丁宣問。
“不知道為什么,從早晨開始佛拉維歐就增加了守衛(wèi),現(xiàn)在進出佛拉維歐都要檢查了,”丁宣好不容易才理順了氣,“我找你一個上午,結(jié)果你的房間竟然被別人借住,規(guī)定是不允許的。”
“太叔浦沒跟我說過這些規(guī)定。”張奇淡淡地說。他見丁宣似乎還有其他話要說,但卻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出來,心理復雜的情緒在臉上表露,張奇不由問:“出什么事情了。”
“這——”丁宣蹲下身與張奇平視,帶著某種鄭重其事,“你被安排明天隨機對戰(zhàn)了。”
“什么?”張奇一驚,他在成為斗獸師之前從評定師老頭太叔浦嘴里聽說過這個隨機機制,斗獸師的人數(shù)那么多,一個新晉的斗獸師便有了安排這實在是不應該???
“是直接和C級獸對戰(zhàn),這種隨機機制還能有選擇,你可以選擇和天人戰(zhàn)斗。”
“還有這樣的選擇。”
“不是,”丁宣搖搖頭說,“其實是這樣的,如果你選擇一個斗獸師交手,那么在有沖突的時候,隨機就會變更你的選擇,可以避免和C級獸戰(zhàn)斗,據(jù)說明天的C級獸是一個獸王。”
“獸王?”張奇驚訝,“那還只是C級么?”
“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這個都是上面的人安排,評定師測定級別,然后用隨機系統(tǒng)那排戰(zhàn)斗場數(shù),你被人安排了。”丁宣咬咬紅唇,雙眼忽然一紅,“我知道是誰。”
“張夢宇。”張奇沉默。只有那個二世祖張夢宇有這個能力。
“你要不現(xiàn)在就離開這里吧,”丁宣知道這件事是因自己而起,所以她不想讓張奇涉險,而眼前這個人還只是一個孩子,還有光明的未來,丁宣覺得張奇就像是她的弟弟,下意識想要保護,絕對不能因為她就止步在此,所以她堅決地說:“你只要不是斗獸師,他們就不會拿你怎樣。”
出乎丁宣意料的是,張奇卻搖了搖小腦袋,他回頭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治療的時間不知道還要多久,現(xiàn)在離開是絕不可能的,并且皇城中的人一定加強的巡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現(xiàn)在逃出去只有被抓,現(xiàn)在藏在他們眼皮底下反而更安全。
“你——”丁宣驚訝地看著這個小孩,那雙眼底透露著堅決,讓她不由心中一動,當她隨即便甩了甩腦袋,怎么可以!這還是一個孩子?。≡趺磿?mdash;—
“你幫我辦一件事。”張奇并沒有看見丁宣的異樣,目光轉(zhuǎn)向還在激斗的斗獸場內(nèi)。
“什么事?”丁宣喃喃地問。張奇將那賽扁鵲的要求對丁宣說了,丁宣點點頭便答應,她在回去的時候就重新查了一下關(guān)于黑色盾牌的來歷,不查不知道,那黑色盾牌竟然只能是潛力值為S級的人才能持有,并且擁有佛拉維歐多處競技場的隨意通行的條件,基本除了城主說的話,S級斗獸師說話和城主的話是一樣有分量,雖然這樣說,但傳說中城主也是一個S級的斗獸師。
所以張奇的要求并不過分,但她還是不安心,便問:“你決定怎么做。”
“既然張夢宇不怕和一個孩子交手失了臉面,那我也不能拂了他的特意安排,況且對上獸王我現(xiàn)在絕對沒有勝算。”雖然和張夢宇交手他也沒有勝算,但卻不能逃避,敲到船頭自然直,如果遇到這樣的困難就后退的話,那么他還要怎么才能——
“他既然想讓我死在獸王的口中,那你幫我安排和他正面交手吧。”張奇的眼神忽然晦暗,丁宣以為張奇是在害怕,便安慰著說:“斗獸師交手是點到為止,張夢宇雖然權(quán)勢滔天,可也不能真的對你下手,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讓太叔浦大師幫幫忙。”
“謝謝。”張奇點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女,心底閃過一絲感動。
丁宣站起身便朝張奇身后的人行了禮便退了下去。張奇轉(zhuǎn)過身看向斗獸場,觀眾喧鬧的聲音此起彼伏,而那在場上的紅影也站在那頭斷氣的棕羆獸身上,舉著繡拳臉上滿是笑容,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掌聲。很快有人便上來收拾那死相慘烈的棕羆獸,那紅影躍下,然后朝后臺的位置開始走去。
張奇再次看向貴賓觀眾席的時候,卻見月庫盡冷沙和袁枚都不見了人影,看來他們也不想太過招搖。不過不知道冷沙的任務完成地怎樣,他雖然沒有直接答應加入執(zhí)法人,但也被這些事情半推半就有了執(zhí)法人的身份,不過沒有屬于自己的徽章卻是繼承爺爺?shù)幕照?,這似乎有些不合理。
其他人的看法他不知道,但張奇卻并沒有將這金色徽章當作是自己耀武揚威的武器,而只是認為這曾經(jīng)屬于爺爺,便是爺爺?shù)臇|西,留在身邊做個念想也不錯。
張奇目光有如黑暗中的深淵,深不見底。
第二天。
房間里的治療還在繼續(xù),賽扁鵲的保鏢要了基本食物便再沒有說過什么。張奇跟著丁宣的引導便來到準備的地方,此時張夢宇正被幾個年輕的少男少女圍在中央,似乎在說著什么有趣的事情,將張夢宇逗得哈哈大笑,那些人見張夢宇笑得高興便更加說得更興奮。
張夢宇瞥見張奇的身影,立刻收住了笑容,周圍嘈雜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
“小弟弟,你是準備成為哪個畜生的食物?。?rdquo;張夢宇臉上是關(guān)心張奇的表情,但眼底卻是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我是來和畜生交手的。”張奇淡淡的說。
這時丁宣遞來一張毛巾,恰巧聽到了這句話,不由低頭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