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星是在離長庚不遠(yuǎn)的一個星島,這里是不受東甲國統(tǒng)治的星島之一,它是屬于中央聯(lián)盟,在當(dāng)時東甲帝國對戰(zhàn)天人族的時候處于中立位置,卻常年處在內(nèi)亂之中。冷沙得到的資料上說,之前他們被毫無征兆的誤擊的原因就是因?yàn)樗麄冏叩穆肪€正是歲星派駐的雇傭軍團(tuán),得到確認(rèn)之后他們了解,此時歲星的內(nèi)亂嚴(yán)重,劍拔弩張頗為嚴(yán)峻。
拋開這些政治,歲星其實(shí)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星島。
灰色的天空下,枯草衰倒,一片荒無人煙,房屋籬墻坍塌,冒著火焰熄滅之后的黑色濃煙,有些房屋前堆放著緩沖袋,地上隨處可見鐳爆槍碎裂的零件,地面上有著許多坑洞,新鮮的泥土被翻出,黑色的血液和泥土混在一起,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木材尸體燒焦的氣味,令人作嘔,這個地方一定才進(jìn)行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
此時張奇所在的地方是隸屬于歲星的一個星島,加尼美得。要問為什么在從長庚島出發(fā)已經(jīng)過去兩天還沒有到歲星,那就要問月零的寵物小叫獸了。小叫獸的能力非常,但也是一個極其懶惰的獸王,此時月零正提著一只有她身體大小的亥獸站在小叫獸那巨大的腦袋上相讓小叫獸繼續(xù)穿行,這亥獸是獵犬獸最喜愛的一種食物,月零將亥獸放在小叫獸的視線內(nèi),可小叫獸流著長涎邁著步伐追著永遠(yuǎn)都追不上的亥獸在原地打轉(zhuǎn),就是不肯使用能力。
每次小叫獸想要朝前撲亥獸,可就是撲不著,便覺得好玩咯咯笑出聲來,也不管匍匐在獵犬獸后背臉色蒼白的張奇和冷沙,小叫獸每跳一次他們都有一種飛船墜落的感覺,所以兩人不得不死死抓住小叫獸的長毛。就在月零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忽然傳來細(xì)碎腳步的身影,緊接著數(shù)百道鐳爆槍口指著獵犬獸王和坐在獵犬獸王身上的張奇等人身上,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圍住。
“你們是誰!”其中一個赤裸著上身的男人走了出來,男人大概三十來歲,有著兩顆大門牙,頭上頂著棕櫚扇葉型的帽子,下身的馬褲破爛皮膚上是灰塵泥土,邋遢不堪,他手上拿著一把破爛的短劍,馬褲上別著一把鐳爆槍,頗有一種領(lǐng)頭的架勢。
月零絲毫不在意,繼續(xù)逗著小叫獸,張奇知道月零的性子,所以他對冷沙使了使眼色,冷沙便拽著從小叫獸的背上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地,那些人的槍口齊刷刷地移動,對準(zhǔn)張奇和冷沙。張奇舉起手,投降地動作,說:“我們只是路過。”
那大門牙一哼,警惕性極高,顯然不信,“誰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說!你們是不是雇傭軍團(tuán)的人?”
“什么軍團(tuán)?。?rdquo;冷沙嚷嚷道,“沒看到我沒這里就兩個正常人和兩只怪物么?”還不等那大門牙說話,冷沙只覺得身后傳來破風(fēng)聲,那足有月零身材大小的亥獸被月零扔向冷沙,冷沙只覺得腦袋一麻,那饞眼的小叫獸見到亥獸飛離,便朝亥獸追了過來,那些人從來沒見過小叫獸這種體形的獵犬獸,也紛紛武裝朝后退了一步。那血盆大口張開,朝冷沙而來,冷沙立刻身影一躍,手上蛇鞭飛出,卷著那亥獸然后身體拽著亥獸一轉(zhuǎn),亥獸便飛了出去,小叫獸的目光在亥獸身上,所以立刻轉(zhuǎn)變的方向去追亥獸。
“你們看到了吧?”冷沙長呼一口氣無奈聳肩,收回蛇鞭后,伸手擦了擦原本不存在的冷汗。
大門牙懷疑地看了張奇冷沙一眼,隨即一揮手:“帶去見星主!”話音剛落,一隊(duì)手持鐳爆槍的人便朝張奇冷沙小心翼翼地靠近,張奇和冷沙對視一眼,想要和平解決就只能順從,此時那小叫獸也已經(jīng)追到了亥獸轉(zhuǎn)了回來,月零的手上多了兩把鐳爆槍,身體隨著奔馳的小叫獸而跑動,紅衣翻飛,目光冷淡氣勢凌然。
在她的眼里有麻煩就直接兩槍爆了,管你是什么,只要阻攔她的都已經(jīng)是死人了。
那些槍口再次指向月零,他們不僅對那龐然大物的獵犬獸有著忌憚,而那紅衣少女給他們的感覺甚至比那獵犬獸還要可怕,看著少女和獵犬獸同時逼近,緊張的他們不知道是誰率先扣動了扳機(jī),張奇心中暗呼糟糕,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隨著這一聲槍響,幾乎所有拿著鐳爆槍的人都扣動了扳機(jī),只見月零身體一側(cè)便避開了第一彈,那一彈落在一旁的籬笆上,嘭地發(fā)出巨響,濃塵過后籬墻上出一個巨坑。
在月零的眼里,那些鐳爆槍鎖發(fā)射的子彈都是有運(yùn)行軌跡的,她能輕松避過,在別人看來則是紅衣少女化作了一道紅影,穿梭在飛彈間,速度極快,可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月零并沒有開槍,而是躲避著子彈靠近那些持槍的人。轉(zhuǎn)瞬之間,月零的身體一躍便落在了那大門牙的身后,手上的鐳爆槍槍口抵著大門牙的太陽穴,緊接著那些槍響全部停滯,但那大門牙則說:“開槍!”
“放了他們。”月零淡淡地說。
“我叫你們開槍!”大門牙大著嗓門吼道,在戰(zhàn)場上,擒賊先擒王在這里絲毫不管用,作為王的人被挾持,寧愿吞槍自殺也不愿意被敵人挾持威脅自己的士兵,這信條一直貫穿在他的隊(duì)伍之中,在平時他也是這樣教導(dǎo)手下,可當(dāng)這種情況真正發(fā)生的時候,那些士兵卻猶豫躊躇,面面相覷。
月零眉頭一皺,伸手用槍托便砸向那大門牙的后頸,那大門牙立刻昏了過去,她對那些精神緊張的士兵說,“帶我們?nèi)ヒ娔銈兝洗?,我們會向他說清楚我們不是那什么軍團(tuán)的人。”
一些士兵立刻上前,見大門牙領(lǐng)頭沒事便心下落定,他們也只能帶著三人和一個怪獸朝著大本營出發(fā)。
在離開這片早已成為廢墟的小鎮(zhèn)的時候冷沙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月零,按照冷沙對月零的認(rèn)識,月零完全不是一個愿意妥協(xié)的人,可是今天卻不開槍直接爆頭,而是思考了戰(zhàn)術(shù)。此時的月零坐在小叫獸的頸脖上正在不亦樂乎地玩著拆槍游戲,手法熟練迅捷,讓一些行軍的士兵也不得不看得眼花,她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視線。
“其實(shí)這樣也挺好,”冷沙忽然說,“一個小女生太冷血沒有復(fù)合她年齡的心理是一件危險的事情。”他忽然想起月零才失去她二姐的消息,可這幾天來,卻沒見到月零有過擔(dān)憂或者其他低落的情緒,時不時就逗著小叫獸玩。
“每個人都有過去,重要的是以后,或許擁有一個契機(jī),未來則大不相同,這就是所謂的選擇。”張奇嘆道。
冷沙一拳打在張奇的肩膀上,“你也會說這些話了,不過之前還沒跟你說過謝謝,既然你也不見外,我也就懶得說了。”
“其實(shí)你就是懶吧。”張奇笑笑。
“哈哈——”冷沙也是一笑,然后將雙手枕在后腦勺,一陣詭異的風(fēng)卷過,卷發(fā)隨風(fēng)一動,他忽然皺起眉頭,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他停下了腳步。那些抬著大門牙的士兵走在冷沙的身后,所以他們也隨著冷沙的動作而停滯,就在有人正想問出什么事的時候,卻見冷沙忽然大喊:“找掩體!”
還不等訓(xùn)練有素的士兵反應(yīng),緊接著一陣掃蕩便襲擊而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士兵來不及反應(yīng)便一片片倒了下去,飛彈咻咻破風(fēng)而來,大約十幾個腦袋從那些籬墻之后冒出,他們都手持著沖鋒鐳爆槍,這種槍彈藥連續(xù)性非常密集,在槍聲響起的一瞬間,月零和小叫獸便消失在虛空之中。張奇和冷沙躍進(jìn)一道籬墻內(nèi),那些彈藥隨著他們的動作在地上激起一連串的灰塵,扛著大門牙的士兵也立刻躲在最近的緩沖袋之后,然后開始猛烈回?fù)簟?/p>
這是一個圈套!
此時彈光隨著巨響朝著士兵方向射擊,僵持不下。冷沙背靠在籬墻后,他的武器適合近身但不適合火力這么猛的情況下,張奇也知道此時能活動的人就只有月零,可月零消失之后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冷沙大罵:“臥槽臥槽,我就知道這丫頭沒有變,剛才絕對是幻覺!”
“你是不是想為小叫獸塞牙縫?。?rdquo;彈過之后,灰塵滿布,張奇不得不吐了一口灰塵,然后說,“一個人的性格和習(xí)慣不是想變就變,她就是那個月零,你所感受到的那個!”
冷沙感覺到對方的火力越來越猛,不禁大罵,“我們悲催地卷進(jìn)莫名其妙的戰(zhàn)爭了,你還有心思做心靈雞湯嗎?就算你說的是對的,可是那丫頭不見了這是事實(shí)??!”
張奇也不再說話。那些努力抵抗火力的士兵在戰(zhàn)斗的鐵蹄下一個接著一個猶如落葉般地倒下,飛彈所到之處血花四濺,空氣中血腥味愈加濃烈,生命在此時顯得尤其脆弱。就在這時,虛空之上猶如被撕裂一般,紫光之后露出星辰大海,一個紅色身影忽然從那紫光之后躍出,齊整的短發(fā)幾絲凌亂,只見月零的肩膀之上扛著一個重型鐳爆箭,左眼微閉,右眼瞄準(zhǔn),嘴角帶著戲謔的笑,興致昂揚(yáng),“讓你們試試我最喜歡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