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我的眼角余光已經(jīng)注意到了肩膀上的那只長著黑毛的爪子。是貓么?
緩慢的轉(zhuǎn)過身,果然見到一只臟兮兮的黑貓正站在我的身后。
這黑貓見我轉(zhuǎn)過身,咧著嘴還對我笑了笑:“嘿嘿,兄弟,來根煙!”
我不能確定這只黑貓抽煙是因為被人占據(jù)了它的身體,還是它的本性。
“你也抽煙?”我奇怪的問它。
“你不也抽么?”它仍舊是一副笑臉。
我遲疑著遞給了它一支,點燃后看著它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隨意的趴在了地上。
“我叫黑鬼。你是新來的吧?看在這支煙的份兒上,以后在這附近有誰敢欺負你,就提我的名字好了!”黑貓抽了口煙后,表情恰意的對我說。
黑鬼么?呵呵,有點意思啊。
“對了,你走路的姿勢很奇怪,是爪子受傷了么?”黑鬼問我。
我搖搖頭:“只是習慣了。對了,你生活在這里多久了?”
“有一年多了,怎么了?”黑鬼問我。
如果是人的話,不可能在這里呆這么久,看來它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咪而已?。?/p>
“能幫我一個忙么?”我問它。
黑鬼想都沒想:“什么忙,你說吧?”
“幫我去屠狗場救出一條狗。”我對它說道。
“啥?咳咳咳~”黑鬼聽我這么說,那一口煙沒上來,嗆的直咳嗽。
“去屠狗場救狗?你瘋了?我們是貓?。槭裁匆ゾ壬倒??”
半個小時后。
“小心一點,我們一會兒進去的時候不要發(fā)出聲音!”我和黑鬼躲在屠狗場的大門后,它向院子內(nèi)瞟了一眼,然后對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道。
雖然是在門口,我已經(jīng)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道。
我現(xiàn)在畢竟不是人,如果被抓了連個反抗的能力都幾乎沒有,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見那黑貓?zhí)嵝阎?,對它點了點頭。
屠狗場建在遠離城市的郊區(qū),這附近因為動遷,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而那一籠一籠的寵物狗,就那么毫無顧忌的擺放在院子當中。
“里面有你認識的那條傻狗么?”黑鬼問我。
我仔細的看了一遍,望著那些狗絕望的眼神,心中也有些觸動。但是如此多的狗,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條傻狗的身影,這令我十分擔憂。
偷狗賊是沒有將他送到這里,中途賣給其他狗肉館給宰了?還是在這里便已經(jīng)被宰了?
兩個念頭,總之是沒有一個好的。
“那我們怎么辦?離開么?”黑鬼悄聲問我。
我剛要點頭,卻忽然注意到了距離我不遠處的一個籠子當中,一條薩摩耶的眼角,有淚水劃過。
已經(jīng)邁開的步子,卻又收了回來。
唉,我嘆了口氣。心想著,做一會兒好人吧,雖然我現(xiàn)在只是一只貓!那就做一會兒的好貓!
“我們?nèi)⑺鼈兌季认聛恚?rdquo;我對黑鬼說。
黑鬼一怔:“臥槽!你瘋了?我們只是貓!把它們救下來,然后讓它們以后追著我們屁股后攆我們么?”
十分鐘后。
“小狗狗,你們不要亂叫哦,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黑鬼和我小心翼翼的摸到了一個大鐵籠子前,對里面的各種寵物狗說道。
這籠子大概兩米見方,里面塞了能有十多條狗。這些狗品種各異,無一例外的,神色都顯得十分萎靡。
我和黑鬼向它們接近的時候,它們也一眼便瞅見了我們,眼神中也露出了希望的目光??墒呛芸斓?,又黯淡了下去。
沒有人相信貓咪會去屠狗場救狗吧?你見過哪個山羊去屠宰場救豬的么?說起來似乎不太現(xiàn)實,但我還是做了。
當打開鐵籠子的剎那,籠子里的狗們目光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悄悄的跑,不要讓人類發(fā)現(xiàn)。”黑鬼對那些狗說道。
十幾條狗,感激的瞅了我們一眼,然后悄悄的離開了。
我和黑鬼又向下一個鐵籠子走去。
一連打開了三個鐵籠子,放出了二三十條狗,當走到下一個鐵籠子前的時候,壞了,居然有鎖!
我與黑鬼對視了一眼。
“怎么辦?”它問我。
“去偷鑰匙吧。”我說。
黑鬼有些無語:“大哥,我們只是貓啊,救了這些狗已經(jīng)算是行善積德了,別真的把自己的命搭里?。?rdquo;
“好吧好吧,再給我一支煙。”黑鬼有些無奈的瞅了一眼我,然后伸出了爪子。
我在香煙盒里拿出一支,點燃后將剩下的所有煙都給了它。我們倆就在這屠狗場的角落中,抽著煙。
而那剩下的一個籠子里的狗,卻也一直眼巴巴的看著我們。
這感覺,就好像是將它們的生命掌握在自己爪子中一樣,有些小爽。
“我們得商量一個計劃。”我對黑鬼說。
黑鬼點點頭:“前提是我們不會死掉。”
商量了一下計劃,我們便分頭行動。
這屠狗場并不大,而此時正好是中午,工人們都在吃飯,院子內(nèi)空蕩蕩的。這正好也給我們提供了機會,我和黑鬼分開后便各自巡視起來。
剛才在放掉那些狗的時候,詢問過它們,但是卻都沒有見過那條傻狗的蹤跡,我的心,也一直懸著,沒有落地。
這貨不會真的死了吧?
穿過前院,后院的血腥味道更濃。
地上是一灘灘的血跡,一個個大盆,里面盛裝的都是狗的腸子與內(nèi)臟。發(fā)出的氣味令人作嘔。
在架子上,有幾條已經(jīng)被剝了皮的死狗,正掛在上面。
沒有到過屠宰場的人不知道什么叫心驚。我原本以為自己鐵石心腸,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不由得有些動容。
找了一圈兒,也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正想走,從一個隱蔽的房間內(nèi),忽然傳來了震天的哭喊聲!
“救命啊!我是人??!殺人了啊臥槽,殺人不償命???尼瑪?shù)氖帜_都給我綁上了,有沒有人性啊汪汪!老子不想被做成狗肉湯啊,媽比的小母狗都沒有泡到??!快點放開我,有沒有人聽到啊。老子屎都嚇出來啦!我錯啦,特么的放過我吧!以后生小狗給你們吃啊,去尼瑪啊,汪汪!”
我:“……”
這特么都死到臨頭了,居然還這么賤!
推開門,果然見到那條傻狗已經(jīng)被綁在了案板上,在他的旁邊,還有一把尖刀。
而且,他的身下還真的有坨屎!
“你您真拉了?”我一臉嫌棄的看向他。
“嗯?”傻狗不可置信般的轉(zhuǎn)過頭,臉上也不知道是鼻涕眼淚還是口水,反正狗頭上濕漉漉的一片。
他見到我,因為激動,說話時舌頭都明顯大了起來:“親人??!你終于來啦!他們不是人啊,媽比的要殺了我啊!”
“所以,你就被嚇出了屎?”我問他。
“那不是重點!”傻狗大聲喝道。
“那好吧,當你知道重點后,我再回來。”我轉(zhuǎn)身作勢欲走。
“爸爸,不要走~爸爸,救命??!”傻狗哭喊道。
我也是無奈,轉(zhuǎn)過身跳上了案板,拿起那把不知道殺過多少條狗的尖刀,將綁在他腿上的繩子割斷。
傻狗仍舊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爸爸,你不知道啊。他們簡直不是人啊。我還沒死啊,就要給我扒皮啊。而且到了午飯時間,他們都不知道管我一頓飯?。∵@給我餓的!”
我瞪了他一眼:“都特么快被人扒皮抽筋了,還想著讓人管你一頓飯,就你這比樣,死都不多!還有,誰特么是你爸爸??!臥槽!”
傻狗臊眉耷眼的瞅了瞅我:“那……三姨夫?六姑父?二舅?”
這二逼,我多余來救他!
“等等。”我擺了擺手。
將傻狗從案板上救了下來,剛要走出這個房間,卻忽然聽到了腳步聲。
房門打開,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咦?”他一眼便瞅見了那空空如也的案板,還有那幾條割斷的繩子,臉上帶著絲驚訝。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另一個人的喊叫聲:“大牛,快出來,我們的那幾籠子狗都跑啦!”
“臥槽!”這叫大牛的中年人咒罵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我和那條傻狗,兩條腿站著,靠在門口,出了一身的冷汗。大氣也不敢喘。一直等到他走遠了,這才敢說話。
“傻狗,你特么眼睛往哪瞅呢?”我瞪了他一眼,這傻狗愣是裝作沒聽到。
打開門,我先將頭向外看去,后院根本沒有人,只聽到前院傳來了嘈雜聲。
我和這傻狗慢慢的向前院走去,然后,便發(fā)現(xiàn)了四肢被綁在一起,扔在地上的黑鬼!
它怎么被抓住了?
在黑鬼的身旁還有兩個人。一個是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大牛,另外一個聽稱呼叫什么李哥。
“李哥,怎么回事?”大牛問道。
被稱作李哥的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飯還沒吃完呢,便聽說籠子里的狗都跑沒了,這不趕緊出來,就剩下這一個帶鎖的籠子了。”
“那這貓?”大牛指了指地上的黑鬼。
“不知道,聽人說是準備偷鑰匙來著。該不會是它救的這些狗吧?呵呵。”李哥笑了笑,明顯不相信。
“絕比是啊!剛才我去后院,那條被綁在案板上的狗都跑啦,繩子是被割斷的,估計十有八九就是這只黑貓干的。”大牛一拍腦門,滿臉肯定的說。
李哥白了他一眼:“你瘋了吧?你真相信貓會來救狗?”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大牛說。
李哥白了他一眼:“你有病……”
話還沒說完,他便注意到了不遠處正搔首弄姿,擠眉弄眼,一邊扭動著屁股,一邊試圖勾引他的我!
“臥槽!好像是真的!”李哥滿臉的驚訝。
我見他注意到了我:“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