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湛在子基地的生活就這么展開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對‘破曉’的了解也越來越多,凜斷斷續(xù)續(xù)跟他講述了許多關(guān)于‘破曉’的事跡,當然也向他講述了整個‘破曉’的等級體制。
‘破曉’旗下S級以上飱尸本就不是很多,而級別到達SSS的飱尸一共只有七人,這七人當年殺尸無數(shù),被稱之為‘七星’,可隨著‘主宰’當中涌現(xiàn)出越來越多的狠角色,‘破曉’開始遭遇了對方激烈的還擊,當中兩人在與‘主宰’之戰(zhàn)中殉義,眼下‘七星’只剩下了五人。
分別是:虎鯊,閃電,夜鳶,曙光和罪歌。
這五個人帶領(lǐng)著五支分部分散在不同的子基地中,而這五支分部匯總起來,才是人們俗稱的‘破曉’。
這出隱蔽的子基地便是七星之一——曙光的領(lǐng)地。
聽凜說,那位曙光大人貌似帶領(lǐng)著幾只小隊前去回贈前些日子‘主宰’伏擊殿白的‘謝禮’,遭遇戰(zhàn)中已經(jīng)大獲全勝,很快便會回轉(zhuǎn)基地。
安湛正說難怪這幾天沒有見到殿白那個討厭鬼,原來是被帶老大帶著出去找場子去了,想必這處子基地愿意收留他們,也是那位曙光大人親自下令的吧,否則已殿白之前的表現(xiàn)肯定會不遺余力的阻止自己進來的。
“那七星現(xiàn)在叫什么,五星么?”安湛扭頭問身前被尾赫五花大綁的小人兒。
凜一臉黑線:“你先放開我就告訴你。”
“十分鐘前你也是這么說的,不是我手腳快你早都跑了,已經(jīng)沒有基本的信任了,我不放。”安湛說著將她攬的更緊了些,像塊狗皮膏藥一樣黏著她:“多跟我講講唄,那個曙光大人是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七星’要創(chuàng)建‘破曉’。”
掙扎根本沒用,只會另這家伙更為所欲為的動手動腳,凜認命了。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起源導(dǎo)致他們蘇醒,似乎他們都和尸結(jié)下了不解之仇,因為能力出眾而不斷招募志同道合的醒尸飱尸加入,起初只是七只分散的小隊伍,后來因為理念一致而走到一起,七個領(lǐng)袖聯(lián)合為‘七星’,七支分部和聯(lián)合成了‘破曉’。”
“誒~”安湛挑眉,語氣里淡淡的:“要對尸抱有不共戴天之仇恨,恨到可以除盡天下飱尸醒尸然后自裁,這樣的入伙條件真是好苛刻。”
“所以‘破曉’的人數(shù)才會和‘主宰’相差如此之多。”凜說道這里,眉頭一蹙:“尸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力量就是令人蒙蔽心智的開端,很多人變?yōu)樾咽玫搅诉@種力量,因為無人阻止開始胡作非為逐漸淪喪,‘主宰’里可以說就聚集著這樣一群烏合之眾,相比之下,‘破曉’的這些信條和阻斷器簡直就是緊箍咒。”
安湛聽她義憤填膺的說著,勾唇淡然一笑:“不是我說,正常人應(yīng)該都會選擇去‘主宰’而非‘破曉’的,你想,好容易死而復(fù)蘇,獲得了這些活著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力量,這簡直就是‘為所欲為’的代名詞好么,除非對尸恨之入骨,否則怎么可能會有人放著這種特權(quán)不去享受而跑來給自己按個隨時喪命的阻斷器,來遵守這些清規(guī)戒律。”
他說著,身邊的凜神色黯然下來。
安湛說的情況正是眼下這尷尬局面——‘破曉’的人數(shù)和‘主宰’相比差距日漸拉大,上次清掃行動中‘主宰’內(nèi)竟然一次性出動如此之多的S級飱尸,這是一個連‘破曉’都從從沒有料到過的數(shù)字。
就因為這個數(shù)字,‘七星’五位大人連夜出動開始對游蕩在勢力范圍之內(nèi)的‘主宰’飱尸進行捕殺,以期將這個差距拉到最小。
但‘主宰’的內(nèi)部究竟還豢養(yǎng)著多少S級以上的飱尸,誰又知道呢。
“好啦。”看小人兒臉色凝重,安湛一把將她攬進懷里,摸摸她的頭:“看看你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今后你得一直陪著我,無論什么也不能離開,不管是‘破曉’也好‘主宰’也好,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凜心里有些堵得慌,并不是因為感動,而是因為憤怒。
安湛確實變了,瞳孔和尾赫暫且不說,他的性格也逐漸開始變得極其淡漠自我,她總下意識的感覺那天一戰(zhàn)中,安湛從被斬斷尾赫到重新再生,這個融合過程之中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才會令他變成今天這樣。
宮日涼的死令他痛不欲生,誤殺宮北辰令他直接暴走失去理智,但清醒過來的他仿佛把這些都給默默的接受了,甚至再沒有流露出一個痛苦的表情,如今的他更像已經(jīng)麻木,已經(jīng)不為這些感到愧疚。
要她縮在他的羽翼下去過這種親親我我的小日子,那是對她和她家人的死的褻瀆。
“安湛,你還記得你的迷戀是什么嗎?”她沉著臉問道。
安湛本來滿腦子想著‘破曉’和‘主宰’的事呢,她這的猛一句問得安湛一愣,他沉默了幾秒鐘,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突然淡然一笑:“當然記得。”
心臟被掏出胸口的那種剜心之痛,雖然不會再表現(xiàn)在臉上,可它們從未消失和停歇,只是有凜在身邊,安湛覺得這都可以一笑而過。
可凜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著他這種淡的像清水的笑她感覺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跟他朝夕相處的久了,她已經(jīng)潛移默化的習慣了安湛的某些改變,只是這個瞬間她才猛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他已經(jīng)變成了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初時的溫柔隨和,到死后的狠厲暴躁,再到眼下的冷靜淡然,雖然看似是變回了原來那個愛笑的安湛,可從他的笑里卻看不到任何快樂。
“我的迷戀是殺光所有的尸。”凜皺眉看著他:“雖然我的自棄還不徹底,但是并不代表我會放棄我的迷戀,這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直到身死我都不會停歇。”
安湛聽她這么說頓時很心塞,他不明白凜為什么突然要說這些劃清界限生硬話,想著自己是不是說錯什么惹她生氣了,也顧不上心塞了忙趕緊哄她:“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呢,有哥呢啊,哥都說了,不管是‘破曉’還是‘主宰’我都不會…”
他的話還沒說完,懷里的凜突然張開羽赫,安湛怕傷著她趕緊松開了束縛,眼看著她縱身一躍落到空地上,冷眼看著自己。
凜站在那處,目光很冷:“安湛,我不可能和你玩那些愚蠢的過家家游戲的,如果你不愿意留在‘破曉’可以隨時離開…”
安湛的眉宇幾乎是瞬間就沉下來:“離開?你要讓我去哪兒?”
“我活著就是為了完成復(fù)仇,我一家五口、加上我自己的仇,我不可能不報,”越說火氣越大,凜已經(jīng)控制不了自己的語氣:“我?guī)銇磉@里只是希望你可以加入‘破曉’,所以才忍受你這些天對我動手動腳的這一切,不過眼下看來你并不適合這里,帶著那個露露離開、或者去找個其它的人,陪你玩這些親親我我的扮演游戲。”
“…你在說什么。”安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感覺原本這些天一直在天上云端飛翔的自己像是突然給雷劈下來了,還是以一個頭朝下的姿勢栽進了爛泥坑里。
“我說,別再對我動手動腳。”凜一掃饑餓時那副可人的慵懶模樣,簡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語氣:“我很討厭你這樣做。”
安湛頓頓的愣在那里,大腦慢慢消化她說的每一個字。
他感覺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揪住了,狠狠的攥緊,撕扯:“…凜,我說錯了什么你可以告訴我,但你不要說這些氣話…”
凜的回答是轉(zhuǎn)身離開了他的視線,瞥下他獨自留在房間。
剛才還軟語輕言的房間里頓時冷清了下來,沒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大澤的敲門聲,敲了幾聲發(fā)現(xiàn)門是虛掩的就直接推門走了進來,抬眼一看床上失魂落魄的安湛,嚇得他差點掉了手里的煙。
“怎么了?”大澤快步走到床邊坐下,仔細瞅他:“你怎么一副這個表情,你失身了?”
安湛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一句什么,大腦里嗡嗡的。
“你沒事吧,”他手肘捅了捅安湛的腰眼:“我今天回去了一趟店里,從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暗門那里進去的,我進去找到了好些東西,還翻到了一張十幾年前‘器’實驗團的合影,哎,我跟你說,那照片上還有云凜呢,我知道你肯定想要我就帶來了,喂,你傻了啊你,有點反應(yīng)行不行。”說著大澤一口煙噴到他臉上。
安湛聽見云凜,稍微回過一點神:“是嗎,照片呢。”
嗖的一聲,一張老舊泛黃的照片一下子貼到他眼跟前,大澤壞壞笑著:“想要嗎,給我說說那雙馬尾妹子的事,我就給你,公平交易,哈哈。”
安湛瞅了一眼那張老照片,年輕的年輕,年老的年老,都板著臉穿著清一色的白大褂站了兩排,大澤站在第一排的第三個位置,和現(xiàn)在也沒什么區(qū)別,第一排正中間一個中年人身前站著凜,穿著那個年代很流行的針織毛衣和碎花裙,笑得很燦爛暖人。
你也曾經(jīng)有這樣快樂的時候,不是現(xiàn)在的心事重重。
他心情復(fù)雜,目光無意間掃過第二排,突然像電打過似的怔住了。
“你剛說…這是什么合影?”
“沒聽清啊,‘器’實驗團的…”
安湛不可置信的仔細辨認第二排左邊第四個人,熟悉的面容他怎么可能會認錯!
“父親…”他顫抖著瞪大眼睛:“這個人,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