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靈站在對面,嘴角掛著愉悅的微笑。
“首先,要清理一下場地。”他說著,身后幾條尾赫猛然輻射開,頓時‘鷹隼’的幾個隊員瞬間慘死在他手中。
清除掉礙事的雜碎,他微笑著收回尾赫望向安湛:“在她們中間選出一個,這樣一來你很有可能還可以救到一個人,當(dāng)然,也有可能兩個你都趕不上,必然的事是,她們中間必將死一個。”
“很難抉擇對吧,嗯哼,也許有一點建議你會比較好選擇。”他笑道。
一旁的宮北辰瞠目欲裂,搖著頭望向安湛,頓時捂住他嘴的尾赫突然撤開,他拼了命朝安湛嘶吼:“救小涼??!安湛!我求求你!救救小涼??!”
“你看,有人建議要救小涼了。”安靈表示贊同的點點頭:“她從小就暗戀你,一直那么關(guān)心你,為了一個才認(rèn)識不久的飱尸,難道你要棄她于不顧么?”
暗戀?
安湛揪眉望向?qū)m日涼,她趴在地上望向安湛,眼淚不停的淌下淚來,他突然想起自己抱著凜去開門的那天,宮日涼那滿眼的淚水和驚詫,原來都是因為這個?
他從來把宮日涼當(dāng)作自己的親妹,雖然一直沒有這方面的想法,但從小到大也是決不允許誰欺負(fù)她的,如今看她無辜被卷入這些事中受盡了苦楚,安湛心如刀絞。
“安湛!安湛你聽見了嗎,那個女的是飱尸,那個女的也是怪物,她不會死的!她是不會死的!你救救小涼,我求求你了你救救小涼?。?rdquo;宮北辰痛的滿頭大汗,卻還是不停的嘶喊,生怕自己一停下來安湛就會鬼迷心竅去選那個怪物:“安湛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那個女的她早就已經(jīng)死了,你又何必可憐她!救救小涼!小涼的人生才剛剛開始你不要毀了她?。?rdquo;
安湛聽著他句句刺耳的嘶喊,望向倒在宮日涼身邊的凜。
凜的嘴巴還是被捂著,她搖著頭望向安湛,支支下巴示意他救一邊的宮日涼。
“看來是有結(jié)果了,嗯?”安靈微笑的揚(yáng)手:“那我要開始倒數(shù)了。”
他的話音一落,身后的大澤一把將背后的背包扔到腳面前,準(zhǔn)備祭出赫狙彈來,對面的安靈冷冷一笑:“赫子商,我勸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上一次你能救這個小子全因為我沒想到暗處還藏著個你,正面迎敵,你覺得是你端槍的速度快,還是我的尾赫速度快?”
“那也得試試不是?”大澤絲毫不買賬,瞥一眼對面一聲不吭的凜:“云凜是我恩師的女兒,我怎么可能讓你在我面前傷她分毫,那樣我怎么有臉日后去見恩師。”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安靈狡黠一笑:“赫狙彈如果為人類所知,你覺得會怎么樣呢?那就對得起你的恩師了么?”
大澤一下子怔在了原地,慢慢皺起眉頭:“銀犬...你這個畜生。”
赫狙彈是專門針對飱尸赫子的子彈,這樣的子彈存在著就是一把雙刃劍,它既可以幫助大澤擊潰別的飱尸,但如果落到‘鷹隼’手里也可以為‘鷹隼’所用反過來對付所有飱尸,但如今‘鷹隼’也開始以赫子作為武器,也就是說,赫狙彈也可以用來對付‘鷹隼’。
這樣的東西如果稍有不妥就可能逆轉(zhuǎn)整個戰(zhàn)局,這也是大澤異常珍惜赫狙彈不愿多用的原因。
赫狙彈少一份曝光的幾率,他離最后的大決戰(zhàn)就多一份希望。
“安湛,只有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只有你能動,明白么?別人如果隨便這么一動,我手里這四個人就都得死。”他臉上的笑意消散,變得陰狠懾人:“所以最好別跟我刷什么花樣,來,快選擇吧。”
安湛站在原地,胸口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呼嘯而出。
為什么是自己,為什么自己要做這種左右為難的選擇。
“五。”
——安靈逼著那個硬漢亮出了尾赫,抵住了宮日涼的后背。
“四。”
——安湛咬緊牙關(guān)注視著地上的兩個人。
“三。”
——耳中宮北辰的嘶喊逐漸變得模糊,他只能聽到一片嗡鳴。
“二。”
——安靈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一。”
淡然的聲音剛一出,嗖的一聲,安湛整個人身形一晃消失在大澤眼前,下一秒,四條淡金色的尾赫死死纏住了凜將她拽到一旁躲開了安靈的尾赫,安湛整個人卻撲向了一旁的宮日涼,眼看尾赫尖照著宮日涼單薄的脊背刺了下去,安湛縱身一躍,撲到了她的身上。
頓時尾赫噗哧一聲刺穿了安湛的胸膛,停在了宮日涼脊背一寸的地方。
驚魂的一秒,總算是...
安湛的腦子還沒回過神來,突然一條尾赫直接貫穿了他的脊背,直接釘進(jìn)了他身下的宮日涼背上,宮日涼頓時發(fā)出一聲悶哼。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安湛怔然看著身下單薄的脊背上逐漸云開的血跡,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安湛,我說過,她們倆當(dāng)中只能活、一個。”安靈說著,淡然笑著拔出尾赫。
“不,不!不不不不不?。?!小涼?。⌒觯。。。?!”宮北辰撕心裂肺的發(fā)出一聲嘶號,掙扎著要掙脫尾赫,他整個人都已經(jīng)癲狂了,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
安湛失魂落魄倒向一邊,伸手輕輕將宮日涼翻過身來,顫抖著將她抱進(jìn)懷里。
宮日涼心口被穿出一個大洞,鮮血大片大片從她胸前涌出來,染紅了她整個前襟,她抽搐著看向安湛,嘴邊卻是掛著一絲笑容。
“不會的...不會的...”安湛搖著頭,伸手去撫她唇邊溢出來的血跡:“不會有事的,小涼...不、不會有事的。”
宮日涼已經(jīng)瀕死,整個人沒有了一點生氣,心臟受創(chuàng)無法供血,她呼吸越來越困難。
“...安...湛。”她伸出手來,被安湛一把攥住:“我在,我在呢,沒事的沒事的。”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她吃力的仰起頭,安湛趕緊俯下身將耳朵貼近她的唇瓣,宮日涼喘息著,一字一頓的喃喃:“我...喜歡...你...好久..了...”
安湛的眼淚瞬間就涌了上來,他感覺渾身脫力,像是就要失去什么一樣。
“...時間...不多...了...”她微笑著,唇邊溢出越來越多的血:“...求你...求你...”
她渾身開始抽搐,聲音也越來越小,淚流滿面的安湛盡力將耳朵貼緊她,才能聽到那幾乎已經(jīng)聽不見的聲音。
“你說,我答應(yīng)你,我都答應(yīng)你。”安湛緊緊抱著她,撫摸著她的頭發(fā):“哥哥什么都答應(yīng)你,什么都答應(yīng)你。”
宮日涼停頓了一下,然后莞爾笑了,她指尖無力拂過他臉上的血跡。
“...把我...變成...飱尸...”
說著,她的手沿著他的臉頰毫無征兆的滑下去。
感受到她整個人一軟癱了下去,安湛怔怔的愣在原地,心間的剜心劇痛排山倒海的向他襲來,頭痛欲裂,他一手扶著懷里的人一手捂著頭,很久很久才爆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哭號。
“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dquo;
他像是一只走投無路的野獸,嘶號聲久久的在夜空中回蕩。
“看來你還是選擇了救自己喜歡的人,人的本性果然都是自私的。”安靈說著,身后的尾赫頓時幻化轉(zhuǎn)變成為白色的羽赫,被束縛著的‘鷹隼’硬漢和宮北辰同時摔到地面上,宮北辰踉踉蹌蹌的往前走著,兩三步就摔倒在地,他只有一只手可以用,就干脆一只手匍匐著往前爬。
“小涼...小涼...”他失魂落魄的喚著,一點點朝她挪動:“小涼不怕,哥哥來了,哥哥來了。”
被釋放開來的‘鷹隼’硬漢剛回過神,安靈的羽赫中突然射出來幾十片飛鳥狀的碎片,在赫子包裹他全身的情況下就直直將他打成了個篩子,硬漢渾身血流如注,轟然到底。
宮北辰魂不附體,狼狽的爬到了跟前,他的胸前全是土,手臂上的紗布也被血滲透浸濕,可他只是直直的盯著被安湛抱在懷里的宮日涼,呆呆的從他手里將人一把搶過來。
“小涼...小涼你說話啊,”宮北辰拍拍她的臉蛋:“你快罵我啊...快來打我一下啊...你不是最喜歡跟我嗆聲了嗎...你為什么不說話了...”
奈何懷里的人再也聽不到他的話,已經(jīng)永遠(yuǎn)的停止了呼吸。
一旁的安湛垂著頭站起來,他的心智已經(jīng)完全混亂了,整個人瀕臨暴走的邊緣,強(qiáng)烈的迷戀在他周身繚繞,身后四條淡金色尾赫光芒遇見灼眼。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已經(jīng)逐漸進(jìn)入了分不清敵我的狂暴之中。
“都是你,全都是因為你...”宮北辰從妹妹臉頰邊抬起頭,悲痛的目光變成了濃濃的殺意,他盯著安湛,從懷里摸出來一把小手術(shù)刀,嚯的一聲站起來撲向他。
“該死的!不要靠近他!不要!!”大澤和凜爭先恐后的撲了上去。
“去死吧安湛!你去死吧!??!”
宮北辰一刀捅進(jìn)了安湛的心臟,與此同時,已經(jīng)進(jìn)入暴走、六親不認(rèn)的安湛身后猛地金光一閃,淡金色尾赫條件反射,嗖的一聲也洞穿了他的胸膛。
站在后方的安靈靜靜地看著,唇邊露出一抹愉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