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長語氣中威脅味十足,在他的授意下,那幾名守衛(wèi)把罐頭和餅干等食物塞到了門外的一輛廂式小卡車里。小卡車的貨箱門開著,我能看到里面堆滿了食物和其他的各式貴重物品。
“隊長……我……”豆丁揉著酸痛的手臂,眼睛里滿是委屈。
我咬了咬牙,無聲的拍了拍豆丁的肩膀??磥恚M入榮城基地的幸存者都要受到這樣的盤剝,真是十足的強盜行徑!
“滾到那邊登記去!”小隊長對我們喝斥了一句,見有幾輛車子開了過來,連忙吆喝道:“‘火頭軍’回來了,小李你帶這些家伙去登記處登記……”
叫做小李的守衛(wèi)連忙過來催趕著我們往大門右邊的登記處走去,我扭頭看了看駛來的車輛,是幾輛卡車,車廂外都用噴漆噴著榮城基地的標志字樣。
這是榮城基地的卡車,車子一停住上面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車,這些人或多或少的抱著一些物品,一個個神情萎靡面有菜色,想必是基地里的幸存者,下了車之后很快便排起了長隊,頗有些秩序井然的樣子。
“他們這是做什么?”看到他們的樣子,大伙都有些發(fā)懵,停下了腳步準備看個仔細。
排在隊伍第一位的是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子,捏著一個大碗面遞給了三角眼小隊長,然后故作親昵的伏在他的耳邊輕語了幾句。
“好……好好!”兩人似是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三角眼小隊長連連點頭一臉淫蕩的笑容,捏了一把女子的翹臀,說道:“那你晚上等我喔!恩,先進去吧……”
女子扭著翹臀進了大門,直到看不見人影了三角眼小隊長才把目光收了回來,示意守衛(wèi)繼續(xù)收繳。
我這才恍然,之前就聽黃衛(wèi)國說起“火頭軍”,這火頭軍卻原來是這個意思,被基地外派出去尋找食物的幸存者!看著排成了一長隊的火頭軍,我暗自沉吟起來……
“李大民!上繳餅干兩包、巧克力糖豆十五顆、馬師傅方便面兩包……”一個面無表情的士兵吆喝了幾句,收了排在第二位的男子上繳的物品,用手里九五式自動步槍的槍管頂了頂他的胸口:“媽的,就找到了這么點物資,不達標!今天的飯你不用吃了!下一位……”
叫做李大民的青年男子不樂意了,氣憤的嚷嚷起來:“憑什么?前面那個女的找到的物資比我還少呢!那你們怎么不說?”
“操!老子樂意!”守衛(wèi)一槍托砸在了李大民的頭上,鮮血登時汩汩的淌了出來,李大民身體晃了晃,長期營養(yǎng)不良的身體差點撐不住暈倒,此情此景讓后面排成一隊等候進基地的人們噤若寒蟬。
“呸!那小妞能伺候爺舒服了,你算老幾?火頭軍還唧唧歪歪!”三角眼小隊長輕蔑的啐了一口,繼續(xù)點名:“下一位,王貴才……”
我暗暗搖頭,大門口的守衛(wèi)都敢這樣肆無忌憚了,還不知里面亂成什么樣子……
那叫做李大民的青年捂著汩汩流血的額頭,悶聲不語的往大門走過來,我迎上他,低聲關切道:“兄弟,要不要緊?”
李大民抬頭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苦聲說道:“沒事,已經(jīng)習慣了……你們是新來的吧?唉,真不該來這里……”
“能跟我說說基地里面的情況嗎?”我心中暗嘆,果然基地的情況不理想。
“從生化病毒爆發(fā)以來,榮城基地里每天都有餓死的人,每天又都有投奔過來的幸存者,在這樣的一個難民營般的基地里,人命如草芥啊……”李大民一臉憤懣和無奈,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上的一個項圈似的東西,悲聲說道:“來了就走不了了!在這樣弱肉強食的末世下,長得漂亮的女人還好,可以賣逼換點糧食,我們這些一無所長的人就只能饑一頓飽一頓湊合著活了……”
李大民脖子上的是一個兩指寬的項圈,也不知是何材質(zhì)做成的,金屬不像金屬,嚴絲合縫的扣在他的脖頸處,想摘都摘不下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戴上去的。
“干什么?還不快進去!”
旁邊傳來守衛(wèi)的喝斥聲,李大民縮了縮脖子不敢再逗留,低聲對我說:“我進去了,你們……自求多福吧!”
說罷李大民匆匆而入,看著他那蹣跚的腳步,我意興闌珊,嘆道:“沒想到我們來到這樣一個地方,苦了大伙了……”
“隊長,你說什么話來?”眾人反倒過來紛紛安慰我:“留下來不也是死路一條,好歹現(xiàn)在命能保住,已經(jīng)不錯了!”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接話,帶著大伙來到了“登記處”前。登記處站立著一隊衛(wèi)兵,一個戴眼鏡穿著白衣大褂像是醫(yī)生模樣的家伙坐在那里低頭寫著什么,聽到我們近前頭也不抬的說道:“一個一個來!姓名、年齡、籍貫、職業(yè)、血型……”
“張揚,20歲,來自S省LY市,民工,血型是……”我是隊長,當然要身先士卒,一一回答了白大褂的問題。
“伸出胳膊來……”白大褂抬起了頭,我這才看清這家伙的樣子,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頭發(fā)亂糟糟的像雞窩,帶著一個黑邊大框的眼鏡,倒是跟蘇柒柒夏夏一起的那個男子有一些同類氣息。
我一愣:“干啥?”
“抽血!別啰嗦,后面的人還等著呢!”一個衛(wèi)兵上來拽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說的把我的袖子捋了上去。
白大褂從身后的一個銀白色的大箱子里拿出一根很粗的針管,草TMD,針頭這么粗,我沒反應過來只是感覺像被馬蜂蜇了一下,針頭對準我的胳膊上的靜脈就扎了下去。
不管是從人身上抽血還是給人輸血,都是靜脈。因為動脈的血壓太大,一有創(chuàng)口就會噴涌而出,抽滿了一管子血,白大褂猛地把針頭拔了出來:“好了!下一個!”說著把針管和針頭分離開來,把針管貼上了一個標簽放進了銀白色的大箱子里。
日,扎完針竟然也不給用醫(yī)用棉擦一下。
“你們抽這么多血干嘛?”抽了這么多血讓我有點心疼,我揉了揉胳膊上仍舊流血的針眼。
“廢話,當然是檢查你們是不是X病毒攜帶者了!下一個!”白大褂拿出一個新的針管,和剛才用的針頭接到了一起,看向我身后的白潔。
陳瀟上前一步,皺眉說道:“你用一個針頭給我們抽血?不消毒?!而且,這些不是一次性采血工具……”
陳瀟是市人民醫(yī)院的護士,對醫(yī)院的規(guī)定和取血流程十分清楚。
白大褂拿著粗粗的針管晃了晃,說道:“消毒?現(xiàn)在啥時候了?哪來那么多醫(yī)療工具?有的用就不錯了!不過你們放心!每一個小隊我們就換一個針頭!你們這個小隊就用這一個了……”
說罷白大褂一把將針頭扎進了白潔纖細的胳膊上,嘴里嘀咕著:“只要別讓針管里的血液受到感染和污染就好了,管你們死活……”聲音雖然極輕,但是我和白潔卻聽得十分清楚……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等待著隊友們一一抽血。
“臭小子!你干嗎?!快點過來!”輪到豆丁抽血了,這小子卻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被一個衛(wèi)兵拽到了桌子前扒開了衣服。
“我……我……我……我暈血……”豆丁臉色發(fā)白,眼睛不敢看白大褂手里粗粗的針管子。
白大褂和周圍的衛(wèi)兵們一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白大褂嘲笑道:“暈血怎么還能活到現(xiàn)在?真是個怪胎!”
“殺喪尸那……那是別人的血,我暈我自己的血……”豆丁結結巴巴的回了一句。
白大褂嗤笑一聲,手里的針頭看準了豆丁白皙的手臂,狠狠的扎了下去。豆丁打了一個冷顫,呲著牙閉上眼睛,抽血時一直沒敢看針管……
“好了,你們這一批人旁邊候著!下一隊!”給我們末世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抽完了血并登記好之后,白大褂沖著后面喊了一聲,嘴里嘀咕道:“奶奶的……不知道今天有幾個條件合格的……符合的血型真是太少了……”
我們是第二批登記的隊伍,第一批登記完的是那個壯碩青年的隊伍,我聽旁邊的人都叫他“小郎哥”。
接下來登記的就是夏夏蘇柒柒他們那些人了,蘇柒柒從我身旁擠了過去,搶先一步伸出了潔白如藕的手臂,說道:“我先來我先來!”
白大褂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一針扎了下去,蘇柒柒渾然不懼那粗大的針管,待抽完血之后,壓低了一些聲音盯著白大褂說道:“陳浩囡教授,你是為誰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