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看到是爺爺?shù)臅r候,我頓時就呆住了,他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呢,奶奶不是說他去了忘憂河嗎,并且還要我去那里找他。
可是,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這個疑問盤桓心間的時候,我腦子里劃過一道光亮,爺爺出現(xiàn)在這里其實并不奇怪,畢竟他是被八蟒拉棺拉走的。
如今那八蟒拉著棺材來到了這里,他出現(xiàn)在這里也就沒有什么奇怪的了,只是我想不通的黑絲,他為什么會坐在轎子里。
之前,我和小琪都猜測著這里是‘鬼東西’娶親,本以為娶的是鎮(zhèn)子里哪家的姑娘,直到又來了一頂轎子,我們才知道自己錯了。
然而,我們誰都沒有想到,坐在轎子里的居然是爺爺,也就是說爺爺是才是被娶走的那個人,這一切讓我根本無法接受。
爺爺此時靜靜的坐在轎子里,他和那些行尸們不同,對于這一點,他的眼神已經(jīng)告訴了我,至少那里面有著光澤閃爍。
只不過,他的狀態(tài)還是差的可憐,臉色蒼白而又疲憊,一頭原本黑白摻雜的頭發(fā),此時已經(jīng)徹底和白雪融為了一體。
爺爺?shù)纳砩?,穿著的是一件極為喜慶的紅色外衣,跟他的精神狀態(tài)形成了強烈的反差,就像是風暴一樣沖擊著我的內(nèi)心。
他的鎖骨上,還拴著那兩條黑幽幽的鎖鏈,身體兩側(cè)是兩只人臉老鼠,它們碩大的鼠爪抓著鎖鏈,讓爺爺根本動彈不得。
爺爺……
跟看到我娘不同,看到爺爺?shù)臅r候,我根本無法抑制心理的悲傷和沉重,更無法保持平靜,眼淚流下來的時候,也有了些哽咽。
我死死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對于我這樣做,小琪向我投來一個鼓勵的眼神,同時抓住了我的手。
我知道,她想給我的是安慰,因為無法說出了口,所以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而且我能看出來,她的眼睛里,也是充滿了悲重。
被兩只老鼠拉著,爺爺無奈且腳步沉重的走出來,來到了之前那頂轎子的跟前,靜靜的垂手站立著,仿佛等待著什么。
咯咯……
此時,偌大的鎮(zhèn)子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靜謐的讓人窒息,當一道女子的輕笑聲傳出的時候,我不由的攥緊了小琪的手。
那道笑聲聽著無比的空靈,就像是在寂靜的山谷中,敲打著冰凌一樣,只是在這樣的情景之下,這聲音比老臉女嬰的陰冷笑聲更讓人覺得可怕。
笑聲落下的時候,轎簾已經(jīng)是挑開了,我看到一道身影閃了出來,她的身姿輕盈,白衣舞動,恍惚之中就像是起舞的仙子一樣。
“還是姐姐想的周到,我可是惦記他好些年了,今兒個蒙姐姐成全,妹妹感激不盡,這些奴才們就都送給姐姐了!”
白衣女子沒有半點兒恐怖的樣子,言談舉止更宛若大家閨秀一樣,說著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朝著老臉?gòu)雰汗戆萘税荨?/p>
“妹妹客氣了,都是姐姐應(yīng)該做的,但姐姐我想不通的是,這老東西有什么好,你居然會看中了他,而且惦記了這么些年!”老臉?gòu)雰哼肿煲恍?,露出一口血色的牙齒。
“這個就不勞姐姐費心了,總之姐姐所提的條件我都是悉數(shù)完成了,最近這里不怎么太平,妹妹我就先告辭了,有時間的話,還請姐姐去忘憂河坐坐!”
聽到白衣女子的話,我的心頓時就沉到了谷底,這時候我才明白了奶奶的話,原來爺爺這個時候要去的,才是忘憂河。
但是奶奶是怎么提前知曉的,那之前爺爺被老臉?gòu)雰河掷搅四睦?,忘憂河又是個什么地方,這個白衣女子又是誰?
這些問題,沒有人能夠給我答案,當我目光劃過小琪的時候,看到她一樣是露著疑惑,雖然她沒有說,不過我知道她想的問題跟我一樣。
奶奶是怎么未卜先知,知道爺爺要去忘憂河的?
在我疑惑重重的時候,那個老臉?gòu)雰涸僖淮握f話了:“妹妹,你既然知道還陽橋附近不太平,就應(yīng)該知道姐姐的苦衷,不如我把鎮(zhèn)子剩下的人也……”
“不行!”
老臉?gòu)雰旱脑掃€沒有說完,已經(jīng)是被那個白衣女子打斷了:“姐姐,你要明白涸澤而漁的道理,所以這件事兒我不能答應(yīng)你!”
她們兩個都沒有具體的說明是什么,不過我知道她們的所指,應(yīng)該是說的那些沒有被帶走魂魄蜷縮在家里的人們。
“妹妹你就不能通融通融?”老臉?gòu)雰猴@然不想放棄。
“不能!”白衣女子回答的很干脆。
“沒有商量的余地?”
“沒有!”
“如果我非要帶他們走呢?”我不知道那些人對于老臉?gòu)雰簛碚f意味著什么,但她似乎看的很重要,甚至不惜做出了撕破臉的架勢。
“放肆!”
就在老臉?gòu)雰赫f完的瞬間,傳來一道更為沙啞的聲音,我可以肯定,這聲音是白衣女子發(fā)出來的,可詭異的是聲音如此老邁,并且我沒有看到他張口。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我看到了從沒有見過的一幕,那個白衣女子的頭做出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扭轉(zhuǎn),后腦勺直接轉(zhuǎn)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我一直捂著嘴,怕是我早就直接喊出來了,心里駭然的同時,我朝著小琪望了過去,無論小琪之前表現(xiàn)的多么堅強有主見,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女孩子,我擔心她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會忍不住發(fā)出聲音來,如果那樣就糟了。
但是小琪的表情很平靜,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衣女子,目光里閃爍著我看不懂的東西,但我感受到她的手,在死死的攥著我。
白衣女子頭轉(zhuǎn)了過去,已經(jīng)是把我嚇壞了,但當我再次望過去的時候,腿肚子一軟,如果不是靠著墻,怕是我真的癱在地上了。
白頭發(fā)!
白衣女子的后腦勺上,是一片雪白的頭發(fā),而且那張臉也是發(fā)生了詭異的變化,不再是貌美如花的光滑臉龐,而是一張比老臉?gòu)雰焊鼮樯n老的臉。
那張臉上的皮,都是已經(jīng)垂了下來,深陷的眼窩當中,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尤其是那張嘴,向外翻著似乎無法遮住那張嘴巴。
“赤魈子,你剛才說什么?”這個老婆子可沒有白衣女子那么的客氣,說出的這句話,我甚至感受到了一股子殺機。
“婆,婆婆……”老臉?gòu)雰嚎吹竭@個老婆子的時候,就如同普通人見了她一樣,身體猛然一震的同時,眼里浮現(xiàn)出恐慌。
“婆,婆婆,我只是跟妹子開句玩笑話而已,婆婆您不必當真,不必當真……”
“最好是這樣,你記住,做什么事情都是欲速則不達,你把這些人都弄走了,誰去給我們生孩子去!”老鬼婆說完冷笑了一聲。
“婆婆說的是,我這就走,這就走!”
“等等!”
“婆婆還有什么吩咐?”
“棺材上那個女的,你借她的肚子過鬼胎我不管,但是你別給弄死了,婆婆我還有大用!”那老鬼婆說完,便是將頭扭轉(zhuǎn)了回去,隨后那個白衣女子又出現(xiàn)了。
“姐姐走好,小蝶我就不送了!”白衣女子說完,再一次朝著那老臉?gòu)雰喊萘艘话荨?/p>
“陸蝶,但愿你能侍奉好婆婆!”老臉?gòu)雰弘x開之前,朝著白衣女子笑了笑,那笑容顯得無比詭異,而且我看不懂。
老臉兒嬰兒說完便要轉(zhuǎn)身離開,但是當她面向我們這里的時候,我看到她的眼中迸射出兇光,一口血紅的牙齒頓時呲了出來。
“是誰,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