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我問老張剛才他給未來的我弄死了,難道我這輩子就落得這個下場?張老色摸了摸他的八字須,給我說:“你連腦子都沒,咋會死呢!”
我一聽他這話,心里挺震驚的,仔細一想對啊,我大腦被墨鏡男他們?nèi)〕鰜砹?,想不到無形中墨鏡男還救了我一命,老張緊接著又說了個但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給嚇一跳,慌忙問他但是啥?
老張想了會,說:“如果你腦袋出現(xiàn)了問題,可能你隨時會死!”
這一點我也想過,可也沒辦法,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墨鏡男也沒給我咋樣,估摸他忙別的事情沒時間搭理我,張老色瞧我臉色不大對勁,他搖搖頭,嘆了口氣說:“娃,瞅你挺可憐的,加入我們死靈派吧!”
我懶得搭理他,只說哥不想不加入歪門邪道,這話給張老色氣的半死,他鐵著臉沖我說:“啥叫邪門歪道啊,我門死靈派厲害著呢,不僅驅(qū)尸降邪,還能救命自保,就你這樣的最好不過了!”
我聽他說的一本正經(jīng),問他說:“加入你們門派,日后墨鏡男能用我大腦做威脅不?”
老張點了根煙,得意洋洋的翹著稀薄的眉毛,滿臉賤樣的說:“當然不能,我們與尸體為伴,與尸同住,在陰界我們就是尸氣重的鬼,在陽界咱就是無所不能黑袍法師,怎么樣,叼不叼!”
我朝他呵呵兩下,表達了我的心聲,尋思信了你的邪不成,一直走到天蒙蒙亮我們才出了山林。
跟老張后邊繞了急條羊腸小道,他給我指了個地方,我朝手指那邊看,心里就樂了,這地已經(jīng)到了林場了,看見那座黃土磚砌成的屋子,我心里挺激動的,有種回家的感覺。
進了屋我就喊了兩聲,也沒聽見回應,連林場老頭都沒瞧見,老張說興許是下山了,以前他偶爾從這條路過,很少瞧見那老爺子,我見沒人倒也不在意,昨晚折騰了一宿,尋思先養(yǎng)足精神,下午再去找漫漫,找個墻角和著稻草在一起就躺下了。
張老色先給尸體靠墻擺好,每人面前擺了三支香,完事他拿了幾個饅頭出來分我一個,干巴巴的就跟啃石頭一樣,張老色吃完就靠墻睡,我心里惦記事,怎么都睡不著,想著現(xiàn)在遇到的張老色感覺他懂的事情,竟然比未來的老張還要多,我有些好奇,遂問他咋曉得那么多事呢?
老張眼都沒睜,也沒搭理我,看他樣子像是睡著了,自然沒再問,尋思應該是跟我一起來的張老色告訴他的,沒一會我也睡了,這一覺睡的特別爽,醒來已經(jīng)是下午兩點了,張老色還擱那打呼嚕,我也沒吵醒他直接下了山。
運氣好走到半路遇到輛小車,搭順風車進了城,我直接跑向白喜賓館,看見收銀妹擱那打游戲,我也沒墨跡直接往樓上跑,收銀妹一嗓子就給我喊住,問我誰呢,咋咋呼呼的上樓干啥?
我說樓上有人等我呢,收銀妹狐疑的打量我,翹了翹嘴角說:“我這三天沒開張了,有個鬼等你啊!”
我懶得跟她廢話,跑到我上次住的房間,我記得是203房間,正敲門的時候收銀妹跑了上來,斜身靠墻嗑著瓜子說:“你敲,敲壞了門可是要賠的,少了500老娘夾死你!”
這會也沒心思跟她逗,敲了老半天手都疼了,也沒個人給我開門,收銀妹帶著鄙視的語氣說:“都說沒人住,你還敲毛啊敲!”
我一聽這妞話,心里頓時就不踏實了,尋思難道漫漫說的老地方不在這兒?
接著敲了兩下,收銀妹一把給我扯開,說要住就給我開這間房,我說行,心里也沒底,如果漫漫說的老地方不是在這里,那會是在哪,不會是希姐她家吧?
收銀妹給我開好房,說她叫千秋,需要啥就喊她,我說行,問她這間房最近都沒人住嗎?
千秋搖頭說沒,她這地方偏,周邊近兩年都是建筑樓施工,三兩天才會能遇著個來開房的男女,我點頭表示明白,琢磨著先住下再說,千秋剛轉(zhuǎn)身又返了回來,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說:“晚上你可別亂走啊,最近這片不干凈,前幾天附近工地出了攤事,一根鋼筋從樓上掉下來,給拾荒老太太腦袋扎個咕隆,楞是給釘在地上抖了半天才斷氣,血泡泡不停的從嘴里往上冒,今兒晚上她頭七呢!”
我聽她說的邪門,雞皮疙瘩就起了滿身,就想給她打發(fā)走,臨走她還嚇唬我說晚上操點心,可別遇上臟東西迷了心竅,挖坑給自個埋了,我自然曉得她讓我操心的東西是什么,我也沒搭理她,回房洗個澡整個人都軟了。
本想躺床上琢磨這事,可迷迷糊糊就睡了,不知道瞇了多久,被一聲關門的聲音給鬧醒了,我這人睡覺還是挺精的,睡不得太死,跟著我就聽見千秋在外邊說話。
我也聽不清楚,不知道跟誰說呢,起床想點根煙,一摸兜發(fā)現(xiàn)早抽完了,沒煙抽心里就難受,穿了衣下樓去買,經(jīng)過大廳沒瞧見千秋,賓館邊上店家都關了門,我記得附近有家24小時便利店,跟著我就跑了過去。
路上冷清的很,都沒見著個人,走了沒多久看見個工地旁邊有幾處沒燒完的紙錢,火苗星子裹著濃濃的死人味,聞著熏鼻的味兒我這心開始懸了起來,涼颼颼滲的慌。
我心里開始有點怕了,恨不得抽自個幾耳光子,忘啥不好偏忘記買煙,往前跑了會倒了三岔路口,拐過去就能到便利店,這會路上亮著昏暗的燈,我心里也踏實,剛松口氣呢,我就看見一桿路燈下站個黑影,看起來像老態(tài)龍鐘的老人,身子雖然佝僂的很,但遠處一看整個人挺的夠直。
不知道杵那干啥,硬著頭皮走進了看見是個老太太。
白花花的頭發(fā)插個銀簪子,那簪子扎的也怪邪乎,是直直的插在頭發(fā)里朝天上冒,跟巷子一樣黑的棉布衣,滿面皺紋臉都塌下來了,眼窩凹進去兩個窟窿,用倆黑球黑球的洞正對我瞅呢。
這給我嚇的身子都忍不住的抖,腦子里猛的閃過傍晚千秋給我說的事,她顫微微挪了挪身子讓了個道,說回了??!
當時我都沒敢喘大氣,更別說回話了,提著心從她身邊繞過去后拔腿就跑,老婆婆還在身后有氣無力的說了句,俠們啊,路黑哩,別跟投胎的撞上咯。
我悶頭跑,尋思咱倆也不認識啊,跟我嘮啥嗑呢,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跑的太急,一口大氣差點沒喘上來,買了兩包煙死命抽了兩口才緩過勁,在超市買了個甩棍留著防身,免得待會回去遇上啥。
整路提心吊膽的,往回走也沒瞅見那老太太,進賓館寂靜的連呼吸聲都沒,回屋開了燈我靠窗戶往樓下看了眼,頭皮立馬就麻了,他媽的,那老婆子還沒走呢,不知道啥時候站到賓館對面樓下了,杵那兒動也不動的,跟被釘死了一樣。
抬著腦袋好像是朝我這邊樓上看,我罵了句臟話趕緊給窗簾拉住,但是拉到一半我手就停住了,隱約看見千秋懷里像抱著個東西,東瞄西瞅跟做賊似往對面走,到了老太太那倆人就面對面站著。
我沒聽見她們說啥,沒一會呢,那老太太慢悠悠的舉起了個胳膊,伸出手往我這邊指,給我嚇的膀胱猛的一緊收縮,差點就嚇尿了,一把扯上窗簾不敢多看。
過了會我聽見樓下有動靜,約莫是千秋就回來了,我給甩棍拿手里,尋思誰敢進來我就敲誰,
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個到底怕啥,心里總是慌慌的,記得上次我打車來這地,那司機滿臉邪乎樣,我總覺的他是有事沒給我說,給我鬧的心里不得勁,過了好一會也沒聽見有人上樓,偷偷瞄了眼樓下,那老婆子也沒了蹤跡,我找了個花瓶擺在門邊拐角有個防備。
應該是快天亮的時候,我被一陣飄忽的歌聲給吵醒了,聽著音調(diào)挺哀的,但是當時太困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中午起來下樓看見收銀妹在吃盒飯,我問她昨晚都在干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