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窗口就要被打開了,小虎猛的抽了口冷氣,說走啊,我這才緩過神,想告漫漫一聲,小虎一把給我拉住,說她沒事,先出去我給你說正經(jīng)的!
瞧他說的挺嚴(yán)肅,我尋思行,小虎給房門打開一溜煙就出去了,我跟上他腳步,隱約聽見身后有聲不甘心的怪叫,關(guān)了門下樓的時(shí)候,沒瞧見收銀妹,虎子領(lǐng)著我跑了幾十米才停下。
我老大勁的喘氣,虎子倒像是沒事人一樣,一瞅周圍是個三岔口,心里有點(diǎn)寒了,小虎這會瞧著也不像是個人啊,我壯了壯膽問他帶我來這干啥,虎子冷臉問我:“你想起我是誰了嗎?”
我心里一緊,尋思你不小虎么,再一想漫漫和兜帽男說的話,我開始有些擔(dān)心了,狐疑的看了眼,琢磨你該不會害我吧?保險(xiǎn)起見我特淡定的笑著說:“你我鐵哥們虎子啊!”
說完虎子也不吭氣,就那么直愣愣的盯著我,氣氛有些緊張,過了會虎子默默的搖了搖頭,說:“看來有些事你還不知道!”
我有些急,就問他難道不是嗎?虎子沒給我解釋,跟著他說:“鑰匙帶了嗎?”
說著還給我比劃啥模樣的鑰匙,我問是上次他墜樓在救護(hù)車上給我的奇怪鑰匙嗎?虎子有些激動,連聲說是的,讓我給鑰匙拿出來,那鑰匙雖然不知道干啥用的,但我都是貼身帶著,剛從錢包里剛拿出來,虎子伸手就來搶,我一把給拽緊,問他說:“這鑰匙干啥的?”
小虎咬了咬牙,腮幫子跟著一顫一顫的,緊盯著我手里的鑰匙不眨眼,興奮的說:“給我啊你,給我就告訴你!”
我瞅他眼神突然覺得怪怪的,虎子見我不撒手,臉色突然陰冷了,問我說:“怎么,咱不是兄弟了?”
這話說的我沒反駁的理由,剛想松手給他鑰匙呢,身后突然適時(shí)的吼了聲:“迅哥兒,別……”
我被這聲嚇了一跳,跟著我回頭瞅,大概離我十米左右的巷口冒出個人,腦袋上纏著帶血的紗布,從巷口伸出來的手給他嘴巴捂住,另一手死命的拽他,看樣子是想給他拽進(jìn)巷子里,看見拽過來的手渾身就起了雞皮疙瘩,那手看著就不像是人手,特別的白和細(xì),跟白色的塑料管一樣,跟著我面前的虎子猛的一抽身,一拳頭就砸我眼睛上,嘴里罵道:“草,讓你不給我……”
突來的一拳給我打蒙了,踉蹌向后退了好幾步,虎子緊跟著就用腳踹我,老子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星光,躲閃不及就被虎子給踹在地上,巷子口那邊又吆喝了起來,說:“迅哥,鑰匙不能給任何人,找燭九,快!”
仔細(xì)一聽喊話的聲音,我心里一顫整個人都蒙了,他娘的不是虎子的聲音嗎?如果巷子口那邊是虎子,那我眼前的人是誰呢?來不及細(xì)想,我朝眼前虎子就踹了腳,跟著翻身起來就跑,到了巷子口我看見兩團(tuán)黑影在里邊打了起來,看不見臉,我連忙喊了句:“虎子!”
巷子里邊立馬傳過來一聲:“別管我,快跑!”
我二話不說拔腿就跑,身后跟虎子一模一樣的人緊跟著就追了上來,我心里一急,鉆進(jìn)了旁邊的巷子,一個勁的拼命跑,轉(zhuǎn)了兩個彎總算出來了,氣吁吁的差點(diǎn)給累死,回頭一看沒瞧見追我的人,跟著我手機(jī)就響了,是漫漫打來的,她問我在哪?
這會心里后怕的很,誰都不敢相信,既然虎子讓我去找燭九,說明九哥是能信任的,整好這會來了輛車,我上車就告訴了地址,老半天才緩過勁來,到了中醫(yī)館我就用腳踹門了,生怕有人在我背后追了上來。
開門是張老色,他叼著煙問我干啥呢,這么大動靜,進(jìn)了屋我還驚魂未定,問張老色九哥呢,張老色說他剛打牌回來,九哥應(yīng)該睡了,我沒多想就敲九哥的門,等他給門打開后,我就把剛才的事情說了,順手給鑰匙也拿給九哥看,張老色一瞧這鑰匙,眼睛就開始冒光,還想伸手摸摸,我自然不會讓他碰,九哥看了眼后,問我這鑰匙哪來的,我說小虎上次跳樓給我留的,九哥點(diǎn)點(diǎn)頭沒吭氣,收拾了個背包,瞅了眼張老色,說楞啥呢,準(zhǔn)備家伙!
張老色這會也格外的正經(jīng),我問九哥干啥去呢,張老色說:“有這玩意早拿出來啊,害我一陣好找!”
我稀里糊涂的,他們倆都沒墨跡,各自帶上東西就出門,我自然跟著去,他倆也沒拒絕,路上漫漫給我發(fā)信息問我在哪,我說跟九哥去辦事呢,完事我就給手機(jī)關(guān)了。
夜深也沒車,就張老色一輛破摩托,坐上邊冷風(fēng)差點(diǎn)給我吹的凍死,張老色駕車技術(shù)還行,走了十幾分鐘就到了郊外,我問九哥咱這上哪,燭九說林場,我想了下,那地方我知道,以前跟朋友過去玩過捉迷藏,一整片大林子,幾十年前里邊林木都?xì)w國家管,后來被私人承包了。
到林場腳下已經(jīng)是凌晨4點(diǎn)了,天黑的厲害,我們仨打著手電,跟著九哥往林子里邊走,差不多又是半個小時(shí)的腳程,這邊有比張老色年紀(jì)還大的磚砌土屋,里邊住的看林木的老頭子,歲數(shù)不小了,我們剛靠近準(zhǔn)備敲門,屋里狗就吠了起來,九哥也沒管敲了兩下門,估計(jì)那老爺子睡的死,半天沒動靜。
我冷的不行,張老色拿了瓶酒出來,讓我喝了暖身子,酒蓋子剛擰開沒一會,屋里就亮著燈,跟著就聽見一聲蒼老嘶啞的聲音說:“啥味啊,老jb香了!”
很快看林場的老頭伸出腦袋嗅了嗅,問我們干啥的,九哥編了個幌子,老頭子給咱迎進(jìn)屋,他也不看我們,就盯著張老色手里的酒瓶子,問老張喝的啥酒,能給他聞聞不。
九哥給張老色打了個眼色,那老頭接過酒,嘴上說只是聞聞,一張嘴就全灌進(jìn)嘴里,這給張老色急的,一把就給扯了下來,那老頭還沒過癮,瞪了眼張老色罵他小氣吧啦的,我給老爺子打了根煙,剛伸手呢,他眼睛就瞄上了我,盯著我瞅了很久,看的我心里直發(fā)虛,吸了口氣說:“你這小伙子好眼熟?。?rdquo;
老家伙這話一說,他家那只大黃狗猛的一下就朝我撲了過來,直起身跟我差不多高了都,以為它要咬我呢,給我嚇的煙都掉地上了,可沒想到這狗竟然抱住我舔了起來,一陣狗騷味熏的厲害,燭九笑了笑,便說:“老師傅,咱不可見過面么,瞧你家狗都還記得咱呢!”
老頭子想了想估計(jì)是沒想起來,遂問我們想在這過夜呢就隨便找個地方窩著,我還不容易擺脫那土狗,給老爺子點(diǎn)上煙,那狗就圍著我腳邊轉(zhuǎn),好像是我它爹一樣。
九哥說不住,看了眼張老色,老張挺機(jī)靈的,立馬擰開酒蓋子咕咚喝了兩口,可憐給那老爺子勾的直眨巴嘴,這時(shí)候九哥跟著說:“上次您帶我們?nèi)サ哪堑?,還記得不?”
九哥一說這話,老頭子顏色就沉了下來,吸了口煙不陰不陽的說:“干啥子?”
張老色故意沒給酒蓋子擰上,讓酒香飄了出來,九哥笑著說不干啥,想再進(jìn)去看看呢,老爺子死命的抽煙,眼睛一直盯著酒,不搭理九哥,問張老色說:“老弟,你那酒啥名啊,再給我聞聞噻!”
張老色把臉一撇,說:“就這么點(diǎn)了,你給我聞沒了咋辦啊!”
我瞧老爺子臉上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跺了跺腳,明顯是酒癮犯了心癢癢,這愛喝酒有了癮,也跟吸Du上癮一樣,很難戒的掉,過了半天他像是想通了,一咬牙就說:“那地記得!”說完舔了舔嘴唇,接著說:“我領(lǐng)你們過去,不過這天冷,我身子骨不行,防不住寒!”
張老色一聽有門,立馬換了副嘴臉,給酒送到老爺子面前,說我包里還有兩瓶呢,保你管夠,老爺子也笑了,上手就喝了幾大口,我摸了摸那狗,它舔了舔我手指,我擱九哥邊上問:“這狗跟咱很熟的樣子!”
九哥點(diǎn)頭說是的,我絞盡了腦汁也想不起來啥時(shí)候跟這狗套上關(guān)系了,一瓶酒見底,老爺子好像想起了啥,問:“我說咋那么臉熟呢,上次是我領(lǐng)你們?nèi)サ哪堑匕桑?rdquo;
張老色給他點(diǎn)了根煙說是啊,老人家好記性呢,他們一說話我就懂了,老爺子說的一年前,那時(shí)候九哥和張老色肯定來過這,至于他們說的那地是啥,我也不清楚,尋思應(yīng)該跟虎子留給我的鑰匙有關(guān),九哥這人不地道也不給我說,仔細(xì)一想既然他們一年前去過,這會咋還要老爺子帶路呢?
老爺子轉(zhuǎn)身先回了屋,不知道他在屋里倒騰啥,乒里乓啷的幾聲響,等他出來后我看見他手上拿了東西,走近了我才看清楚是尊石像,表面紅彤彤的跟小廟里供奉的菩薩一樣,但是這石像的面目猙獰的很,青面獠牙赤發(fā)紅須看起來比聊齋里的鬼還兇,瞅了沒兩眼我就不敢多看,擱一邊問:“爺,你那啥?。?rdquo;
老爺子嘿嘿笑了兩聲,說這他祖上傳下來的寶哩,都不知道有多少年的事了,就是那捉鬼的鐘馗的啊,見到這石像爺爺也得改行讓道,我聽著怪玄乎,尋思你那還是玉皇大帝不成,忍不住我又看了眼,耳朵豎的高高的,手里拿的不是兵器,竟然是面火柴盒大小的八卦鏡,另一只手筆直的指向前邊,像是給咱指路一樣。
我問九哥那啥玩意,模樣咋那么兇,燭九給我說老爺子拿的是魑魅魍魎百鬼融合之身,山野間的鬼妖異獸見之便會主動繞道紛紛逃離,雖然不知道九哥在說什么,但是我感覺很牛逼的樣子!
出了土磚房,大黃我前邊跑的歡實(shí),老爺子雖然年邁,但身子挺精干,走起夜路絲毫不差我們年輕人,繞著山林走土路,腳下踩著枯枝落葉發(fā)出嘎吱的響,直到東邊隱約有了條魚肚白的光,老爺才指著前邊一座山,說那地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