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說不上話,這棟樓六層只有兩個屋,除了我和希姐,另外一間是外地來的夫婦,年紀有點大平日里不常接觸,那大媽說的遺像上人,不還是指向了希姐么?我腦子有點轉(zhuǎn)不過彎了,告別了大媽我就打車回虎子那。
路上我就給希姐留的手機打開了看,直接翻到相冊,里面差不多有十幾張相片,打開第一張我就傻眼,相片是情侶自拍,女的自然是希姐,但抱著她的男人我咋看都像是我,給相片放大,仔細看男的左邊眉頭,我就確信這男的是我自個了,因為我們在同一個位置有條微微不顯眼的傷痕。
相片上還有日期,是2013年5月份,我有點不敢相信,去年我哪認識希姐啊,記憶里根本就沒這個人,接著我看第二、三張,連續(xù)七八張都是跟希姐合照,背景都在不同的地方,有室外也有室內(nèi),有床上的,也有浴室里,跟著翻了五六張是希姐挺著大肚子,最后三張是希姐抱著孩子和我一起,還有我單獨抱著嬰兒的自拍,等我看完驚的合不攏嘴了,心說難道希姐喂養(yǎng)的孩子是我的種?
我后頸脖又開始火辣辣的疼,死磕著牙讓的哥快點,摸著脖子踉蹌爬上樓,不知道是我剛出門沒鎖門還是咋,這會門沒鎖上,我推門就進去了,前腳剛跨進來,我就聽見虎子像是在跟誰說話,聲音很小,我只聽見他說什么這樣下去會給他嚇?biāo)赖?,咱還是換個方法好了,希姐死了也就夠了,咱這么折磨迅哥我也不忍心啊……
我聽他這話,心里就沉不住氣了,一腳就給房門踹開了,小虎拿著手機沒掛,我撲過去就去搶手機,想知道他跟誰電話呢,但小虎身體比我強悍,我干不過他自然搶不到手機,他很利索的給手機掛斷然后刪了號碼,我氣昏了頭,輪拳頭就打,小虎也不還手愣著不動。
小虎被我揍的靠在墻上,我蹲地上都沒了力氣,脖子那片疼的要死,好像白毛又長出來了,這玩意我看著心里就瘆的慌,我指了指小虎說你等會,老子先把毛刮了,小虎跟我一起進了衛(wèi)生間,給我點了根煙說:“迅哥,我那啥……”
我瞪了他眼,說行了,你就直說吧,我不怪你騙我,小虎臉色變了樣,貌似有些糾結(jié),他說:“哥,我不能說!”
咋地還不能說了,我冷笑了下,說不說行,咱兄弟就撂這吧,刮了脖子上白毛,又給老爺子開的藥敷上,我這才緩過了勁,小虎臉色很不好看,死命的抽煙,也不知道是第幾根了,他才開口:“迅哥,你真不知道那辣媽是誰嗎?”
我搖頭郁悶的看著他,小虎又點了根煙,像是下定了決心似得,“希姐他根本就不是個人!”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人了,這會我就想知道怎么回事,我問他希姐是我馬子???小虎點頭說是,我又問跟希姐是不是有個兒子???小虎點頭說是的,不過他馬上又搖頭說算不上,這給我鬧糊涂,啥叫算不上呢?
尋思難道我是喜當(dāng)?shù)耍?/p>
我就盯著小虎瞅,讓他告訴我,小虎搖頭說他講不清楚,反正不是喜當(dāng)?shù)?,而那個兒子呢準確的說也不是我兒子,我真被他弄暈了頭,到底是幾個意思???
小虎一拍腦門說我哪知道??!
我一想也是,換個問題,剛才跟誰通電話呢?小虎這下就成啞巴了,一句話都不吭,我說咋啦,咱不是兄弟了啊,小虎挺為難的,說迅哥,我真不能再說了,我他樣子確實有難言之隱,倒也不是在唬我,不過那時候我心急啊,就問是不是跟偷孩子的人通電話,這下小虎點點頭算是肯定了。
跟小虎這么一聊,我心里也有了數(shù),最關(guān)鍵的還是那個孩子,想不通一個死嬰有那么重要嗎?小虎掐了煙說不早了睡覺,我可就睡不著了,回了大廳給兜里希姐留的A4紙拿了出來,不知道她給我寫的啥。
坐在大廳感覺挺冷清的,A4紙足足有兩張,字跡挺好看的,等我看完這兩頁紙后,懸著的心總算寬了下來,上面的內(nèi)容說了我跟希姐以前的經(jīng)歷,看起來像是日記一樣,但是對我來說沒有多大的幫助,希姐并沒有說關(guān)于孩子的事情,其他事情更沒提。
我抽了兩口煙緩了下心情,到現(xiàn)在為止只確定了我和希姐的關(guān)系,小虎已經(jīng)在房間打鼾了,躺沙發(fā)上想了會我眼皮也越來越沉,迷迷糊糊沒瞌多久,我就被屋里一聲尖叫給炸醒了,是小虎在臥室喊出來的,我猛的翻身就往臥室跑,踹開門我驚呆了,窗戶敞開著,小虎已經(jīng)沒了身影。
我心頭一緊,暗想虎哥啊你可千萬不能有個好歹啊,我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樓下傳來驚呼的聲音,我心口冰涼的,一口氣奔到樓底下,看見小虎趴在冰冷的地上,流了一攤血,我跑了過去給他抱住,小虎開口就涌出一口血,一個字都說不上來。
看他這樣我讓他別說話,小虎靠我懷里慢慢的給眼睛閉上,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跟著救護車來了,幾個白大褂給我拉開,我下意識的往樓上看,這樓可比希姐家還要高,心想小虎干啥想不開呢,當(dāng)我眼睛看到樓層窗口,瞳孔一下子就緊縮了,樓上臥室窗口站著個人影,小虎不是自個跳的!
醫(yī)生做了下檢查就給小虎抬上了救護車,我沒有追上樓,現(xiàn)在小虎生命對我來說才是重要的,我也上了救護車跟著去了,整路上我都慌了神,看小虎這樣我眼淚就往下掉,伸手去握他捏著拳頭的手,剛握上小虎拳頭一松,我手心落了個東西,我捏了捏好像是鑰匙。
我瞅小虎已經(jīng)昏迷了,他這鑰匙是一直拽手里的,給我這鑰匙干啥呢,是他家保險箱是鑰匙么,沒等我多想車就到了醫(yī)院,我掏錢的時候就傻眼了,剛從希姐家回來就帶了兩百塊,好在他們同意我回去取錢。
打車回到家,我給所有燈都開了,確定家里安全后才進臥室拿錢,交了醫(yī)藥費坐等醫(yī)生手術(shù),下半夜醫(yī)生告訴我說沒生命危險,聽到這話我才放了心,或許小虎命不該絕吧,不過我心里的害怕并沒有因此打住,如果逼小虎跳樓的人知道小虎沒死,會不會追到醫(yī)院來???
反正先不管了,先守著小虎再說,病房我也不能去,這會夜已經(jīng)深了,感覺醫(yī)院涼颼颼的,走廊里吹過來的風(fēng)都陰冷的寒磣人,我去廁所點了根煙,給那鑰匙拿手上看,挺奇怪的,這鑰匙形狀我竟然看不懂,像折疊刀一樣,鑰匙本身是四邊組成的圓,每條邊齒槽像是一條游走的小蛇,另一半凹槽里有三個蹭亮的洞。
瞅了半天也沒明白,想想還是算了改天找個懂行的人瞅瞅,掐了煙我就回了小虎病房門外,見他沒事我也離了醫(yī)院,在附近找了家旅館先住著,房間在二樓,上樓那會我心里還惦記事沒看路,冷不丁的就撞上個人,挺軟的,也不知道撞啥上面去。
等我穩(wěn)下來看見個短裙妹扶著墻,眼神瞪著我像是要冒光射死我一樣,我道了謙也不管她,她也沒罵人,我往上走了兩個臺階,猛的一顫,尋思剛才那女的好眼熟啊,貌似在哪見過,肯定不是在哪張床上,仔細一想我就愣在原地心里發(fā)麻,總覺得有點像遺像里的那人,尤其是那股子眼神,冷的很。
我回頭再看的時候,她已經(jīng)拐角到了一樓,我就跟了過去,看背影也瞅不出啥,就感覺身材靚的不行,那屁股圓翹翹的特帶感,我到前臺問收銀妹,剛過去的那女的住幾樓幾號房???收銀妹抹著唇膏,抬頭瞄了我一眼,說你管人家事呢,要快餐我?guī)湍懵?lián)系,兩百干不干?
我掏一百放吧臺上,說你告訴我那女的誰唄,我想追她咩,收銀妹好像懂了,接過錢還指著我壞笑,說你樣的男人啊我見的多了,都想打不要錢的炮,然后給我查電腦登記記錄,過了會她抬頭給我說沒登記,那女的不住我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