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上前去將姜月言扶起來,這小妮子臉色不太對勁,好像是受到陰氣的入侵了。
奇怪,這大白天的沒有鬼怪出現(xiàn)呀,怎么就突然昏倒了呢?難道是因為……
我頓時腦線一斷,看了看坐在床上笑呵呵的豆芽。豆芽是行尸所生,行尸最大的天生本領(lǐng)就是吸取活人的陽氣,錯不了,姜月言是第一次接觸這么親近地長時間接觸豆芽。
可是奇怪了,我明明也是整晚和豆芽睡在一起,怎么就不見我被吸走陽氣呢?
我拍了拍她的臉,示意她醒過來,拍了好久她才從迷糊中有些意識。
“糟了,你剛才被豆芽吸走了一口陽氣,現(xiàn)在少了一口。”
姜月言一聽這話,顯得有些緊張,揉著頭慌忙說道:“少一口陽氣?那會怎么樣?”她沒料到事情會變得那么嚴(yán)重,癡癡笑道:“回頭你宰幾只雞回來煲湯給我喝,補補身體就沒事兒了。”
我白了她一眼,罵道:“你個白癡,陽血可以補,陽氣怎么補???你難道不知道周天之內(nèi),五行相生相克,六合制衡,陰陽互補。每個人的體內(nèi)的陰陽之氣是固定的,而且是這消彼長,你強我弱。陽氣少了一口,那么就意味著陰氣會旺盛一絲。如果換做是尋常人,體內(nèi)多了一口陰氣自然沒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你看你現(xiàn)在虛弱成這樣了……”
我現(xiàn)在不知道要怎么辦才好,趕緊去隔壁把禾云真叫過來,他正在房間內(nèi)靜坐養(yǎng)神。
禾云真過來看了之后說道:
“阿永,去弄一兩的母貓粉,一兩的雪蟾蜍,一兩半的腩蛇骨,外加三兩的濕皮草一起熬制,熬完之后燒兩張安神符進(jìn)去,給月言喝下去。先看看能不能幫助她恢復(fù)一絲陽氣。她這樣的情況比較少見,我還不確定這副藥能不能其效果,但目前我也只想得到這個法子了。”
我連連點頭,掰著手指頭記下這些對我來說十分陌生的東西,但是我養(yǎng)父的道具箱里面應(yīng)該有才對,那可是個百寶箱,里面但凡是驅(qū)鬼辟邪的東西都一應(yīng)俱全。
看著滿頭大汗的姜月言,這時這刻的她比起平時萌翻天的可愛模樣,多了一絲淑女的氣質(zhì),我用袖子幫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她有氣無力地笑問道:“嘿嘿!我漂不漂亮?”
我嘟著嘴說道:“少廢話!好好躺著。
隨后我將這些符水煮好之后遞給姜月言去喝,這東西賴睡,喝完之后姜月言倒頭就睡了??粗@個美麗動人的女孩,雖然我只有十歲,可還是產(chǎn)生了十分強烈的好感??磥砟猩鷮ε⒌南矚g是不分年齡的。
過后禾云真突然對我說道:“晚上的時候跟我去鬼市一趟,不然月言的病治不好。她這口陽氣丟得太懸,我必須去鬼市買點東西才能治好她。”
“月言姐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被豆芽吸走了陽氣嗎?”
雖然我早已經(jīng)知道結(jié)果,可還是忍不住要問了一句。
禾云真嘆息一聲說道:“我早就跟你這臭小子說過了,這只小行尸不能留,害人害己。唉!晚上跟我去鬼市一趟吧!”
到了晚上,我準(zhǔn)備和禾云真動身去鬼市,禾云真說道:“叫上張劉氏吧,她身為百年的老鬼,應(yīng)該對鬼市十分之熟悉才對。”
我想想也是,當(dāng)初關(guān)于“鬼璽”的事情,不都是在鬼市混跡多年才打聽出來的嘛。我去她姜月言房間,搖了搖桌面上的茶壺,叫道:“張阿姨,出來,月言姐出事情了。”
張劉氏一聽這話,一股煙氣溜了出來,急忙問道:“月言妹子她怎么了?”
我不敢告訴他是被我養(yǎng)的小行尸吸走了陽氣,直說是被臟東西給纏上了,禾云真要帶我們?nèi)?ldquo;鬼市”買點東西。
張劉氏問道:“去鬼市買什么?”
禾云真神秘一笑,說道:“去煞丹!”
張劉氏聽到“去煞丹”三個字的時候,顯然是目光一沉,說道:
“去煞丹,只有鬼市的佛爺才有。你認(rèn)識他么?”
禾云真乃是龍寶齋掌柜,又是道門的驚世奇才,自信一笑說道:“我跟佛爺打過一些交道。”
張劉氏目光一沉,點頭說道:“那就好!”
隨后我們這兩人一鬼就順著禾云真指示的地方趕去。這地方不是亂葬崗,距離我們陶家村還有相當(dāng)遠(yuǎn)的距離,我們趕了兩個多小時的山路才找到。
這是我們這山頭里的一個野樹林子,連我這個本地人都沒來過。但是這里靠近鎮(zhèn)上了,應(yīng)該是禾云真常來的地方。
我說:“這深更半夜的,和鬼做買賣?!”
禾云真說道:“還讓你小子說對了,去的就是跟一個陰不隆冬的地方,說是跟鬼做生意一點都對。”
我問道:“鬼市其實是個什么地方?”
禾云真嚷嚷,說:“鬼市的歷史可就長遠(yuǎn)了,算起來,也跟道家的歷史有得一比了。最開始的時候,是以前的王公貴族子弟們沒錢花了,就偷了家里的古董什么的趁著夜里去賣,當(dāng)然也有別的來路的?,F(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地下古董交易的規(guī)矩,借著天黑,魚龍混雜,就看你有沒有眼力了。有時還真能淘到好東西。但是到了后來,鬼市這趟水是越攪越渾,到了今天,已經(jīng)是人和鬼交易,鬼和人做買賣的一個混亂地方??墒枪硎胁⒉皇沁@么好找的,也不是誰都可以去的。有些人去了出不來,甚至有些鬼,也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
“?。?rdquo;這話聽的我一頭霧水,這“鬼市”真的有那么玄乎?
張劉氏點頭說道:“鬼市之中,最為可怕的,是第一層進(jìn)門之后的‘鬼盲眼’。鬼盲眼會讓人分不清自己在干什么,讓人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
我疑惑道:“他們?yōu)槭裁匆@樣做?”
張劉氏說道:“為了維護(hù)‘鬼市’長久的安定。他們尤其忌諱鬼市的秘密被泄露出去。所以若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一般無法從鬼市當(dāng)中討到便宜。”
禾云真嘿嘿笑道地說:“上次我不是跟你說過,我賣了一些鬼魂嗎?去的就是鬼市,那里面的我輕車熟路,不必?fù)?dān)心。正好我手里有幾件東西要急著出手,不然我可就虧大發(fā)了。”
有禾云真在,其實不管去哪里我都不擔(dān)心。
禾云真拿了一個大紅燈籠走在我和張劉氏前邊,說是這紅燈籠是他們提前約定好的暗號,到了之后以紅燈籠為信。
張劉氏低聲對我嘀咕說:“一般色鬼跟狐貍精約會的時候就是整得這么神神乎乎的?大晚上的提個紅燈籠,跟個鬼火似的。嘻嘻”
“去!少騙我。色鬼還能跟狐貍精約會?”
張劉氏咧了咧嘴笑了笑,也沒回話。
路上,禾云真他跟我們說,他是前一段時間和那個買主“佛爺”搭上話的,佛爺愿意出37萬人民幣換他的兩個玉圖騰,“佛爺還說,他那里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圖騰。你說,哪有那么好的買賣,還不得值得咱們提著燈籠去找?另外,去煞丹在我們這邊是寶貝,可在他手中,就跟白米飯似的。”
我心里想道,聽說只有那陰間的閻王殿才缺圖騰,你小子膽子倒是夠大的。
我自己在心里祈禱著祖宗顯靈,大吉大利。
又是繞過一道山口子之后,禾云真提著燈籠一前一后下了道。我們倆提著一個通紅的燈籠,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活像電影里探路的兩只活鬼。而背后是跟著張劉氏這個飄飄蕩蕩的女鬼。要是這會兒有村民在附近見到我們,保不齊會被當(dāng)場嚇?biāo)馈?/p>
走著走著,我一抬頭,就看見前面孤零零地站著一個穿著白袍子的老人,張劉氏心中一驚,拉住我說:
“臭小子,前面有人!”
我抬起頭一看,說:“張阿姨,你眼花了吧,前面明明是一棵老槐樹。”
她再仔細(xì)一看,前面果然就有了一棵歪脖子的老槐樹。
禾云真照直走到那棵樹下,歪著頭看了看,說:“就是這兒了,就是這兒了。你把燈籠舉高點兒,他看見就來了。”
我們剛在樹下站定,那風(fēng)就一陣一陣地刮起來了,吹得人身上涼嗖嗖的。
這時,那西北風(fēng)就“呼呼”地刮起來了,隨即地上起了一個個小旋風(fēng),我手中的燈籠在風(fēng)中搖來搖去,出去幾步遠(yuǎn)就什么也看不見了。只感覺冷氣“嗖嗖”地往衣服里鉆,我緊了緊領(lǐng)口,說:“云真大哥你到底聯(lián)系好了沒有,怎么這個時候還沒來?”
禾云真借著燈影看了手表,說道:“就來了,就來了!”
這時,在風(fēng)中飄搖的燈籠突然就滅了。
奇了怪了,這燈籠封閉得這么好,怎么突然就沒了呢?禾云真面不改色地佇立在黑暗中。
我低聲嘀咕道:“你說這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鬼吹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