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你知道我每天等著你下班,看著你從樓梯口路過,我是多么渴望你能停下來,看著你這誘人的身材,我日日夜夜都在渴望得到你,這次我忍了七天,今晚小鬼終于控制住了你,我可以無所顧忌的得到你了,安靜……”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昏黃的燭光下,丑陋蠟黃的面容顯露無遺,原來他暗戀靜姨許久了,這次養(yǎng)小鬼也是為了能得到靜姨的身子。
男人的聲音近乎低吼,在最后一聲話語說完,縱身撲到了靜姨的身上,這一刻,我再也忍不下去,用盡全身氣力,飛起一腳踹開房門,床上的男人大吃一驚,一尥蹶子下了床,驚慌失措地叫著“誰誰”,我他娘的還管你是誰,一把掐滅燈火,抱著碗向靜姨的身上潑了下去。
“?。?!”一聲凄厲的慘叫,瞬間響徹在房間內(nèi),是那個小鬼的慘叫聲,就在此刻,那男人猛地抓住自己的脖子,臉色憋得通紅,我不明所以,很快看著這個男人身子緩緩癱軟在地上,而房間內(nèi)回蕩的那小鬼的聲音,也逐漸減弱……
難道那個小鬼和這個男人是一體的?小鬼被潑死,這個男人也……死了?看著男人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我咽了咽唾沫,轉(zhuǎn)身看向靜姨。
“靜姨?靜姨?”我用力搖晃著靜姨,但見靜姨的衣服扣子都還好好的,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向我微笑,我終于從一個變態(tài)惡魔的手里救下了靜姨,突然,靜姨張口喘了一口大氣,起身撲進我的懷里,痛哭失聲。
這一刻,我真他娘的覺得自己是個爺們,而這個女人,太需要我保護了!
我安慰著靜姨,說事情都結(jié)束了,以后有我保護你蕓蕓……總之我想說的話在這一刻毫不吝嗇地說了出來,可靜姨卻都是當一個小輩人在安慰長輩,一直說謝謝我謝謝我,我心里一陣失落……
房東老頭兒報了警,我們,還有老頭兒,以及地上老頭兒的兒子……尸體,一同帶到了警局。
房東老頭兒一直對我們苦苦哀求,說他兒子都死了,求我們放過他,不要再給他兒子記錄了,并且會賠償靜姨一筆錢,靜姨只是趴在我肩膀上低聲抽泣,什么也沒說,我只好代為出面,而警方也考慮到,作案動機明確,不過老頭兒的兒子作案未遂就羊癲瘋發(fā)作死了,如果我們這一方能夠諒解,就按照老頭兒所說的,此事和解算了。
我那個氣,人居然就那么死了,本來想給靜姨要一筆賠償款,但看老頭兒一把年紀,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我不免動了惻隱之心,人孰無過,既然人都死了,也沒法再追究了,最主要是我及時趕到制止了他,靜姨并未被他玷污。
最后靜姨悄悄在我耳邊說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這個房東平日里也算照顧租客,讓我陪著她離開警局,她想把這件事趕快忘掉,就當是做了一場惡夢。
“轟隆隆……”
就這么結(jié)了案,老頭兒還在里面接受教育,大致也就是批評他沒教好兒子,可那些我們已經(jīng)不想再去聽,剛走出大廳,便看到外面電閃雷鳴,很快,外面下起了瓢潑大雨。
我一個不留神,靜姨緩步走下石階,靜靜地站在雨水之中,她仰起頭,任由雨水沖洗在她的身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洗掉她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我有些心疼地看著她,不顧一切地沖進雨幕之中,大聲說:“靜姨!這樣淋會感冒的,打車回我家吧,你那里別住了!”
“不,史御,我哪里都不想去,我,我想離開一段時間。”靜姨就這么靜靜的看著我,許久后,她說:“公司里有個出差學習的機會,想讓我去,原本我沒答應(yīng)……現(xiàn)在我想出去散散心,我那里會讓同事幫忙搬走,史御,我要走了。”
“???出差去哪里啊?”我驚訝地看著靜姨,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好像是有人把我的心挖走了似的。
“新西蘭,明天的飛機,史御,我走的時候會換掉手機號,你自己多保重,照顧好你爸爸。”靜姨的眼眶微紅,但臉上卻帶著微笑。
“多久,多久回來?”我終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滾燙的眼淚,和雨水一起滑落下去。
“可能半年,也可能不回來……”靜姨依舊是那么安靜的看著我,正如她的名字,安靜,她的眼眶泛紅,或許她的淚水,一直在流,只是有雨水的遮蓋而我看不到,她就像一朵純凈的白蓮花,安靜的站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安靜的盛開。
“不行!你必須回來!”我咬了咬牙,一把將靜姨摟在懷里,語氣十分堅定地說。
“你一定要好好的……”靜姨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話,這句話,或許就是她和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掙脫開我的懷抱,靜姨快步走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上了出租車,她透過車窗,沖我莞爾一笑,并伴隨著出租車,緩緩駛離……這一刻,我徹底崩潰,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整個人,整個心,好像瞬間被人掏空了似的,我不明白我失去了什么,甚至我不明白我對靜姨是怎樣的一種情感,但我的內(nèi)心,卻如同刀絞一般。
失魂落魄的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沒有去靜姨的公司追她,也沒有回到她的出租房等待她的同事尋求她新的線索,我明白靜姨既然那樣說,便不會希望我那么做吧……
不知走了多久,從西城到東郊,原本坐車要半個小時,至于我這么走,大概走了四個多小時,當我走到家門口時,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jīng)是凌晨五點了,這個時間點,按照往常應(yīng)該天亮了吧,可此刻天空還在下著雨,漆黑一片,我有氣無力地拿出鑰匙,忽然發(fā)現(xiàn)大門是開著的,皺了皺眉頭,我推開大門走進院子,只見堂屋內(nèi)亮著燈,難道老爹回來了?
走到堂屋門口,果然看到老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喝著酒,我隨口問了句:“老爹,你啥前兒回來的?”
哪知老爹霍地站起身,二話不說走到我跟前一腳將我踹進了院子里,他大聲的罵道:“你這個渾小子,早就警告你不讓你碰那些書,你為啥還要碰?為啥打開看?!”
“咳咳……”我連被老爹踹又狠狠地摔了幾跤,渾身的骨頭像是散了架,痛得我劇烈地咳嗦,但看老爹揮起拳頭還想砸下來,我連忙揮舞著雙手:“老爹,我……我是為了救……”
“救什么救?!救什么救?!”
一拳一拳的砸在我的身上,老爹根本不給我說完的機會,更是容不得我再開口說一個字,只是無盡的拳打腳踢,如此刻的雨水,悉數(shù)落在我的身上。
“老爹……”我痛得死去活來,終于忍不住哀聲叫喚一聲。
“老你娘個頭!老子的話在你面前當放屁,有能耐別認老子這個父親!”老爹罵罵咧咧拿出一把鋒利的刀子,我一看,頓時驚懼地向后縮,但老爹壓根就沒想再說下去,揮刀下來,眼都沒眨一下。
一刀下去,把我手臂上的肉,剜了一塊下來。
“?。?!”我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而老爹抓住從我身上剜下來的肉,轉(zhuǎn)身走進了屋子,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內(nèi),我從驚懼到反抗到痛叫到絕望,此刻的一聲慘叫,瞬間讓我窒息了一會兒,我瞪大雙眼,看著手臂上的一個巨大的血口,慘白的骨頭,甚至都能從血口中看到,我渾身抽搐著,顫栗著,咬牙切齒地爬起身子,大聲地沖著堂屋大叫一聲:“史老金!我他娘的是你親生兒子?。?!”
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我卻沒有半點哭聲,我狠狠地咬著牙,起身踉蹌著倒退幾步,我毅然決然地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這個家,已經(jīng)不再是我熟悉的那個家,已經(jīng)不再有半點親情的家,我離開了,或許解脫了……
像一只孤獨的大雁,我在瓢潑的大雨中橫沖直撞,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或許我他娘的根本就不應(yīng)該活在這個世上,親生老子拿著刀子差點要我的命,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離開了市區(qū),我拼命的向著大山跑去,或許我就應(yīng)該屬于那空曠無人的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一個被世界遺棄的孩子。
不知跑了多久,不知氣力透支了多少,總之在我倒下的那一刻,我感覺我要死了……
餓的念頭漸漸占據(jù)了我的意識,朦朧間我聞見了撲鼻的飯香,昏迷后,我第一次睜開雙眼,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柔軟的床鋪,還有古色古香的房間裝飾,這,這是什么地方?但當我看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擺放著香噴噴的飯菜時,我頓時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