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董老爺子這副急沖沖的樣子,心里也是猛然一驚,“怎么?董老爺子,難道是父親他來消息了嗎?”
董老爺子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不過那娘們兒早就已經(jīng)走了,連個招呼也沒有打。”
怪不得這幾天我都沒有看到張翠華,敢情她是回四川去了?
“行,董老爺子,我們立馬就動身,不過,老爺子,我身上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你看這……”我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我身上可是干干凈凈,跟一個要飯的沒啥區(qū)別。
“小伙子,你放心吧,既然你父親有恩于我,咱老頭子也不能含糊,這一切你就甭?lián)牧恕?rdquo;董淼水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
我也是奇了怪了,即使咱回了四川,也不知道那龍飲水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啊,但是看董淼水一副非??隙ǖ臉幼?,我想這肯定有他這么做的原因。我將東西胡亂的收拾了一下,便跟董家父子倆一起出了門。
這一次我們沒有坐飛機,而是選擇了火車。時間也不是很長,十一個多小時左右。在這一路上,董老爺子解開了我之前很多的困惑。
首先董淼水給我講了三十年的那件事,跟我所了解到的相差不大,是周上青與張全德共同設下的一個局,為的就是讓張大爺吐露血命契的藏匿地點。說到丘老四的時候,董老爺子情緒波動非常的大,兩人之間似乎結下了很深的梁子。
倒狗告訴我說他們一家人都是那丘老四所害,董家上下九口人全部都被丘老四抓去了“鬼筑橋”,不過這已經(jīng)是三十前的事情了。
后來倒狗遇上了楊碧英,兩人共同謀劃了偷鬼的計策,雖然倒狗偷回了董家九個魂魄,楊碧英也偷回了猴子,但卻中了守鬼人周上青的圈套,成為了他們傀儡,幫助周上青從竊陰山外面抓一些新鬼進來。
我猛然想起楊碧英死前所說的話,她說看在她幫她做了這么多缺德的事上面,就饒了她。原來楊碧英所說的缺德事就是指的這個。
我問倒狗,既然魂魄都偷回來了,為什么還有再一次進山?還有丘老四跟董家有如此深仇大恨,為什么之前還要與之同行再度進入竊陰山。
這兩個問題是董老爺子告訴我的,雖然董家的魂魄給偷了回來,但是卻被那周上青點了鬼燈,還得受周上青的控制,根本不能讓其步入輪回之中。所以此次進山就是為了找周上青,滅掉董家九個魂魄上的鬼燈,了了這三十年來的恩怨。
至于和丘老四同路進竊陰山,這完全就是一個巧合,就算我們不出現(xiàn),董家父子遲早也會進山的。
董老爺子說丘老四已經(jīng)在他布下的鎖魂陣中呆了三十年,那個天罡地煞符也正是為了那陣中的丘老四所畫,避免它從那陣法中逃了出來。但父親和我的出現(xiàn),改變了這一切。
從那鎖魂陣出來的丘老四第一時間找到了董淼水,說愿意協(xié)助他找到周上青,為三十年前所犯下的罪孽贖罪。當然,這只是丘老四的片面之詞,至于丘老四真的目的可能還是在那尸髏上面。
于是倒狗便叫上了父親,一隊進山的人馬便這樣組成了。這也就是我那天早上一覺醒來,父親不知去向的真正原因。父親猜到竊陰山之行肯定充滿了兇險,所以才給我留了那封短信。
現(xiàn)在看來我沒有聽父親的話是對的,我到最后竟然還成了收獲最大的一個。
最后我還問了一個問題,就是關于那陰橋和“鬼筑橋”。董老爺子告訴我說,鬼筑橋筑成的就是陰橋,一條從陰間到陽間的橋,此橋一旦形成的話,陰陽乾坤混亂,陰人走陽路,我想這就是之前周上青所說的“變天”吧。
雖然這“鬼筑橋”已經(jīng)差不多了,但是缺少一樣東西,那便是打更人的“血命箋”,也就是血命契。
打更本身就是一種神秘的存在。打更人更是以性命為賭注簽下了那張血命契,守護天地間的陰陽平衡。而那陰橋想要暢通無阻的將陰間的鬼引到陽間來,那就必須找到那血命契,并不是將其毀掉,而是篡改上面內(nèi)容,這樣才能讓這條陰橋永久性的存在。
而我們打更人要做的就是守護這份契約,不能讓對方的陰謀得逞。
董淼水告訴我說參與這“鬼筑橋”的不僅僅只有掘墓人,背后似乎還有一個巨大的組織存在。
我問董淼水那是什么,他搖了搖頭,連他也不知道。
還有對于張翠華,董家父子似乎知道的似乎還沒有我多,董老爺子只知道張翠華是周上青安排的臥底,在百鬼崖上同時被那胖道人勾了魂,然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讓我感到可笑的是,我身邊從來不缺充滿疑團的女人,之前有一個楊碧英,現(xiàn)在又冒出來一個張翠華,我這一次是真的醉了。張翠華身上的疑團絕對不比楊碧英少,甚至更多。我想不明白張翠華之前為什么要救我,既然她是周上青的人,為什么還被那胖道人給勾了魂?還有張翠華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全然不知。
關于這些疑團,也只有等回來四川之后才能有眉目了。
講完這一切,董老爺子也累了,便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我便和倒狗有一句沒一句的侃著大山。
列車進入四川境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多了,中途我們胡亂的吃了一點方便面。此時我心中百感交集,我一想到回家,我便開始犯難了,我回家之后可怎么向母親交代啊,說我把父親給弄丟了?但可能嗎,我母親那么精明的一個人,肯定會發(fā)現(xiàn)這其中的破綻。
我百思之后,決定還是實話實說的好。這已經(jīng)麻煩夠多的了,我可不想再惹出更多的麻煩出來。
我們?nèi)讼萝囍?,我并沒有將董家父子帶到家中,而是將他們安排在了鎮(zhèn)上的一個旅店之中。其實這也是董老爺子的意思,我也沒有勉強他們,也隨他們?nèi)チ恕?/p>
這一次我總算是活著回來了啊,我走到村口的時候,老遠便看到目前雙手叉腰站在門,嘴中罵罵咧咧好像是在罵著什么似的。
我連忙一路小跑過去,“媽,是誰惹你生這么大的氣了。”
母親一聽是我的聲音,臉上的瞬間就變了,眼睛紅紅的,“哎喲,你這個小兔崽子還知道回來啊,看我不打死你!”母親一手揚起來,想要扇我大耳刮子。
我正要假裝躲開,卻被母親一把抱在了懷里,“兒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鼻子一酸,不爭氣的眼淚便撲騰撲騰的流了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我問母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又罵罵咧咧的說道:“你父親才離開沒幾天,這賊娃子也太猖獗了,大白天都敢闖進來偷東西,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母親的話就像晴天的一個霹靂,讓我頭皮一緊,倒不是因為這小偷頭東西,而是因為她說父親才離開沒有幾天。難道父親幾天之前回來過嗎?我想肯定就是這樣,否則母親看見我一個人回來,肯定第一句話就是“你那死鬼老爹又死哪去了?”,這一點充分說明了父親已經(jīng)早就回來了。
“強子,怎么樣,你大叔伯還好吧?”母親接過我肩上的背包,笑著說道,之前的怒氣明顯已經(jīng)消了許多。
我一聽,愣了愣神,大叔伯?我去了大叔伯家嗎?母親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這樣問?
我立馬想起了父親,這可能就是父親替我晚回家編的一個借口,我更是不能將這個謊言給揭穿了,“好,當然好啊,大叔伯身體可硬朗著呢。”我心中暗自竊喜,我們父子倆也是越來越心有靈犀了
“媽,老爸他去哪里了啊?”我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道。
“還能去哪里,龍門那邊又有白事,已經(jīng)去了三天,這死鬼,打電話打死都打不通,按理說也應該快回來了。”母親說道。
龍門,是我們當?shù)氐囊粋€地名,距離我家也就一個小時的車程。很顯然,父親肯定不是因為喪事而去,肯定是追尋那胖道人去了。
“龍門,龍飲水,龍門,龍飲水……”我嘴中不停的琢磨著這兩個詞語,難道龍門這個地方跟龍飲水有關系?
“臭小子,你在嘀咕什么,趕緊幫我看看家里丟了什么東西沒有,這些喪心病狂的家伙,真是窮瘋了。”母親緊緊的催促道。
我也是很奇怪,這賊要偷也不找一個有油水的,隔壁那“富可敵國”的袁大頭不去偷,偏偏來我家這一畝三分地攪和什么啊,我家又沒有什么寶貝。
寶貝!我一想到這個詞,突然想到了一個東西,血命契!我之前說過在我家一本老書里面夾著跟我看到的那張血命契有點類似,我猛然一驚,慌忙之中沖向書房尋找我之前無意間翻到的一本老書。
我推開書房門的時候,我震驚了,所有的書都被從書柜上扔了下來,凌亂不堪,我總算明白母親破口大罵的原因。
我立馬一頭扎進了書海之中,尋找那本老書,但是那本老書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是誰?到底是誰?